蔚紫衣一聽瑩瑩安全,心裏才算放下了一塊大石頭,一抹鼻子,道:"我們現在要怎麽辦,這裏這裏陡峭,我心裏害怕,我們可不可以下去啊?"

"如果你不怕三太子的刀鋒貼著你的鼻尖的話,就去吧,我是不會攔著你的!"拓跋嚴拍了拍身上的土,自顧自的朝上繼續爬行。

"喂,你,哼--"蔚紫衣一甩手,指著拓跋嚴的後背,無奈此時卻是沒有別的辦法,隻好跟上。

"你不要抱怨了,再往上有個山洞,從那裏可以安全的穿到山的那一麵,到了以後,你就走吧!"拓跋嚴聽著後麵抱怨連天的蔚紫衣,頓了頓道。

"早知道如此結果幹嘛還要找我,真是沒事找事!"蔚紫衣小聲嘀咕著,拓跋嚴苦笑一聲,暗道:"我也真不知道自己吃錯了什麽藥,居然找上你!"

兩人爬行有多半個時辰,就在蔚紫衣寧願跳下去也不想再往上爬的時候,拓跋嚴指著前方道:"看到沒,就是那裏了,快點!"

蔚紫衣費力的抬頭,斷斷續續道:"哪裏?"

"就在前麵了!"

拓跋嚴越爬越快,蔚紫衣卻是渾身的勁都用完了,長這麽大就沒這麽爬過山,真拿人不當人!手破了,因為沒有停止過攀爬,手掌被劃破的傷口完全沒有愈合,滲出絲絲的鮮血,雙腿不斷的顫抖,每走一步都是極大的挑戰,但是她不敢停,隻要一停下來,她就感覺自己似乎就要滑下去了,而下麵正站著一個拿著大刀的儈子手,隨時準備將自己的脖子砍斷,隻要咬緊了牙關往上爬…….

"好了,將手給我!"蔚紫衣已經累得睜不開眼了,完全就是機械的向上攀爬,聽見拓跋嚴叫自己,這才眯了眯眼睛,隻見九十度垂直的陡峭山崖上一個僅夠一人進入的縫隙赫然出現在麵前,拓跋嚴半個身子已經進去了,蔚紫衣忙將手遞給拓跋嚴,拓跋嚴慢慢牽著自己也進了裏麵。

兩人一進去,便直接往地上一躺,蔚紫衣隻覺後怕不已,想哭卻是連哭的力氣也沒有了!拓跋嚴直直的盯著上方的大理岩,上麵有細微的字跡,不仔細看是不會注意到的,那是師父交代給自己的事情,如今自己已經做到一半了,就是將這個與自己有幾麵之緣的女人帶到這裏!

慢慢地,山洞越來越灰暗,拓跋嚴體力恢複的差不多,回頭一看,隻見蔚紫衣此刻睡得正香,也不叫她,起身在石壁上輕輕敲了兩下,隻見一塊大石移過,露出一間密室,隻見裏麵桌椅俱全,生活用品樣樣不缺。拓跋嚴走過去點了燈,又從木箱子裏翻出幾張發黃的舊紙細細查看。

不知過了多久,或許是肚子餓了,又或許是地上太涼,蔚紫衣嚶嚀了一聲,睜開眼睛,隻見拓跋嚴端端的正坐在一把椅子上將自己望著,"你醒了?"

"嗯,嘶,好痛啊…….."蔚紫衣試著動了動手腳,發現自己渾身如同被石磨碾過一般,又酸又痛的,也是長這麽大何時有過如此大的活動量,就算自己練武也沒有這麽辛苦啊。

"看你現在這個樣子是站不起來了,那我過去好了!"拓跋嚴拿了那幾張紙走過來,蹲下道:"這個你見過麽?"

蔚紫衣連看也不看,便沒好氣的道:"這是什麽地方,我連來也沒有來過,怎麽會知道呢?"說著看了一眼拓跋嚴,心中更是生氣了,"你沒看到我累得連頭也抬不起來了嗎,你怎麽這麽自私,你都知道坐在椅子上,怎麽就讓我睡在地上,你知不知道這樣很容易得關節炎的!"

拓跋嚴卻是不理會蔚紫衣這一番指責,指著紙道:"我現在關心的不是這個問題,你看看到底見過沒?"

"我為什麽要回答?"蔚紫衣幹脆往地上一躺,也不回答拓跋嚴的話,拓跋嚴倒也耐得住性子,也不追問,回到椅子上繼續坐著。

蔚紫衣睜開一隻眼睛隻見拓跋嚴眉頭緊鎖,時不時望著山洞的一處。

那有金銀財寶呀,有什麽好看的,黑乎乎一片!停,那是什麽,蔚紫衣正準備回頭發現不對,那黑暗中似乎有東西,山洞中的光極弱,但蔚紫衣還是確認出那是一具骨骼,端端的坐在那裏,靠著石壁,似乎在思索問題。

在這種極端詭異加上安靜的氣氛,蔚紫衣是冷汗一身接一身,偷眼望了一眼拓跋嚴,隻見他坐的是四平八穩,一副沉思者的模樣,不由得吞了吞口水,顫抖著手指著拓跋嚴,抖著嗓子道:"你,你,過來,我看看你手裏拿的到底什麽東西!"

拓跋嚴望了她一望,見她臉色慘白,渾身顫抖,時不時瞄一眼師父的骸骨,想著是害怕了。走過去單手將她扶起,本以為她膽子夠大了,沒想到居然嚇到腿軟!"你不用害怕,那是我師父,他一輩子就在那裏坐著的!"

蔚紫衣害怕,可是在拓跋嚴的心裏,沒有害怕恐懼,有的隻是溫暖,還有無窮的力量。如果不是當時師父替自己喝了那杯毒酒,那現在坐在那裏的人就是自己了!隻要有師父在,他就有力量,有希望!這麽多年了,從來沒有變過!那是師父的骸骨,時時刻刻提醒著自己,血海深仇不能不報!

蔚紫衣緊緊閉著眼睛,雙手更是死死揪著拓跋嚴,道:"他,他坐那裏做什麽?人死要入土為安的,你這樣做難道就不怕你師父怪罪嗎?"嘴上這樣說,心裏可不這麽想,簡直就是一變態,人死了不埋,反而放在這裏當擺設,簡直就是變態,大變態!

"你要是害怕的話,就轉過身子去!"拓跋嚴語氣冰冷,卻是微微動身遮住了她的視線。"師父他老人家發現一個大秘密,這個秘密事關三太子勾結華朝,意圖謀反!"

拓跋嚴雙眼緊緊盯著蔚紫衣道:"如果有人可以證實這件事的話,那我就可以扳倒拓跋容了!而你,就是那個關鍵!隻要你肯幫我,我就一定會成功的!你放心,隻要我做了雪桑國的皇帝,不管你的什麽要求我都會答應的!"

"你胡說什麽?"蔚紫衣猛的睜眼,隻見拓跋嚴將紙張遞到自己跟前,瞬間石化,這,這,這居然是拓跋容寫給太子的信。可是這和自己有什麽關係,難道他已經知道了自己的真實身份了嗎?

"你是華朝的人,是不是?"拓跋嚴咬牙道,"我本來並沒有懷疑你的身份,但是你長的太像她了,我不得不懷疑?"

蔚紫衣往後倒退了一步,道:"誰,你說的是誰?"

"嗬嗬嗬……."拓跋嚴苦笑,"華朝禦王爺的王妃蔚紫衣,我還是在三太子的書房看到了你的畫像,本來以為隻是長的相似而已,沒想到你果然是她!"他是偶然在拓跋容的書房見到這張畫像的,原以為是普通女子罷了,後來才知道原來竟然是華朝禦王爺的王妃蔚紫衣。當時他第一眼看到蔚紫衣裝扮成的小丫頭也是嚇了一跳,以為不過是長的相似而已。後來在她身上居然找到了禦王府的腰牌,這才確定了她的身份。他知道以她的性子,是一定不會好好聽自己的話,這才故意接近她,就是為了把她帶到雪桑國去。隻要有了她的指控,那自己就可以一舉扳倒拓跋容了!

蔚紫衣眉頭緊鎖,雙手緊握,好一會才道:我想你是認錯人了吧?難道你不知道禦王妃早已經香消玉殞了嗎?我隻不過是一個丫頭罷了,哪裏有那麽大的福氣做王妃,要是我真的是王妃的話,現在也不可能和你在這裏說話了,對不對…….."華朝禦王妃香消玉殞是人盡皆知的事情,他為什麽這麽肯定自己就是禦王妃呢?自己萬不能鬆口,以免造成不必要的麻煩!

拓跋容眉頭緊蹙,冷笑道:"你不用在這裏和我爭執這件事了,不管你是還是不是,我都決定要把你留在我的身邊了!"就算她真的不是蔚紫衣,那留在自己身邊自己也不吃虧!

蔚紫衣無奈道:"既然你這麽決定,我也沒有辦法。我還有一件事要問你,蝶衣是你救的?"

拓跋嚴點頭,沉聲道:"不錯,蝶衣是我救的。我一早便知道你是要找蝶衣報仇的,為了徹底打斷你的計劃,我安排人藏在了岸邊,就在蝶衣沉下湖麵的時候,我就讓人潛下水幫她渡氣了,要不然你真的以為她可以活到你來毀她的容嗎?本以為你是要殺掉她的,沒想到你居然自信到把她推下水,你走沒多久她便爬上了岸,這段時間一直跟在我身邊的!"

"那趙府的事呢,我已經記不得是誰派的兵,難道也是你?"蔚紫衣又問道。

拓跋嚴眸色一暗,搖頭道:"這個卻不是我。我一直是個閑散的無用的皇子,哪有本事動用當朝貴妃的哥哥,更何況我與趙府又沒有深仇大恨,犯不著要讓他家破人亡,不過這件事我卻是知道是誰幹的!"

"誰?"蔚紫衣不解問道。這件事已經夠蹊蹺的了,是誰沒事幹非要在這裏橫插一腳呢。

"當朝三太子拓跋容!"拓跋嚴道,"三太子生性多疑,又膽小懦弱,他早就想殺了父皇取而代之,又怕事情敗露,便想將趙府的那對護命琉璃占為己有,好在事情失敗後能為自己保住一條命。"

"世上還有這等人?"蔚紫衣冷笑道,"這不是咒自己失敗麽,還這點膽量也沒有,真不知道他是如何有造反的魄力的!"

"你可別小看三太子,你可知道各地的造反的隊伍都是誰建的麽?"

"難道是三太子?"

"不錯!這個也是我最近打聽出來的。三太子在外整日鼓動想要推翻朝廷,在父皇麵前卻是偽裝,父皇到現在也不知道外麵民怨已經如此了,三太子與父皇的寵妃黃晶晶關係曖昧,大概是許了黃峰什麽官位,這才能讓黃大人為他效命,隻是沒想到趙府的老夫人居然還留了一招,不僅琉璃盞沒取到,還把黃峰的性命給丟了。黃晶晶整日整日與父皇哭訴,父皇抵不過,隻好下令嚴查趙府的人,一定要誅了九族才算罷休!"

蔚紫衣聽到這忙道:"那你可有趙廷紳的消息?"不會是被抓了砍腦袋了吧?

拓跋嚴搖頭,道:"沒有,那日隻是在趙府老夫人臥室的密室裏找到老夫人與黃峰的屍體,趙廷紳卻是不見了蹤影,想著趙府應該還有其他的密道,逃生去了吧!"

"這便好,這便好!"蔚紫衣心有餘悸的拍了拍胸口,這要是趙廷紳真的死了,那瑩瑩還不得找自己拚命啊!想到這不禁渾身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