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紫衣憤憤的瞪了醫仙一眼,走過去查看蔚明浩的傷勢,道:"還好沒有受傷,咦,你的胳膊上怎麽有一塊傷疤?"

醫仙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頓時愣住了。突然,醫仙抓住蔚明浩的衣袖,猛地再往上一拉,隻見小臂處有一塊明顯的疤痕,醫仙猛地後退一步,不敢相信的看著了蔚明浩,"你,你叫什麽名字?"

蔚明浩沒有想到醫仙會突然有此一問,拉下衣服,沒好氣道:"你問這個做什麽?"雖然醫仙是他的救命恩人不錯,但是不經過允許對自己動手動腳的,這樣他十分的不舒服,自己好歹也是柳如換的徒弟,怎能容許別人隨便拉扯自己?

"你是不是還有一塊血色玉佩?"醫仙整個人都變了,聲音顫抖著,激動的問道。

"是!你怎麽知道....."蔚明浩不可思議的望著這老頭,從衣服裏扯出一塊玉佩,隻見果然鮮紅如血,道:"我娘說,他撿到我的時候,我渾身都是傷,身上掛著的就是這塊玉佩。其它的傷好了之後,就剩下胳膊上的傷口了!"

醫仙一把抱住柳如換,兩行清淚便滑落下來,不相信再一次的撩開衣袖,盯著那傷疤,連聲道:"是你,原來是你,果然是你....."

"這,你,你認識我?"蔚明浩開始結巴了。

"前輩,難道說你知道他的身世嗎?"

看到醫仙舉止如此怪異,柳如換不由皺眉,猛然間發生這樣的轉變,讓柳如換有些措手不及,他努力保持著鎮靜,開口問道。

"孩子,我,我....."醫仙激動的舌頭打結,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在原地轉了兩圈,這才抓住蔚明浩的雙臂,眼睛炯炯發亮,"你不記得我了,我,我是你爹啊......"

"爹?不,不可能...."蔚明浩看著眼前的人,搖頭,不是這個樣子的,"你怎麽可能是我爹?你這年紀都能當我爺爺了,怎麽可能是我爹?我記得走丟的那年雖然隻有四五歲的年紀,可是模模糊糊也有印象,不可能是你這樣的!"

"是,是的,沒有錯,孩子,你這手臂上的疤痕是小的時候調皮,爬樹掏鳥窩的時候被樹刮傷的,對不對?那個時候你燒了三天三夜,是爹連夜上山采的草藥,才讓你退燒的,後來這個傷疤怎麽也去不掉,你很傷心,爹就騙你說,有了這個傷疤,以後你走丟了,爹就能找到你了,是不是,你還記得嗎?孩子你有名字,你姓蔡,叫宇軒呀!"

蔚明浩驚呆了,原來自己有名字,有爹娘?自己叫蔡宇軒,霎時間所有的回憶像是洪水一樣傾瀉出來,思緒一下子拉回到了小時候!

"爹爹,你看,那裏有個鳥窩....."

"宇軒,不要淘氣,一會該掉下來了!"

"不會,你看,我抓到小鳥了,啊--"

"宇軒,小心--"

"爹,這個疤難看死了!我不要,不要,嗚嗚......"

"傻孩子,有了這個疤,以後不管你走到哪裏,爹都能找到你,多好呀,別傷心了....."

"不,這些都是我和我爹說的,你怎麽知道?你不是我爹,我爹的樣子我記得很清楚,不是這樣的,不是的!"他後退一步,他雖然震驚醫仙能說出他小時候的事情,可他也清楚的記得他爹的相貌,絕對不是這個樣子的!

打他記事開始,爹爹就十分喜歡酗酒,每次娘親都是默默拭淚,從來沒有過問,他也不敢過問。那一次他喝的很醉,吐得滿屋子都是,來了官兵,電閃雷鳴,風雨交加,娘被殺了,爹用銀針殺了所有的官兵,拎著酒壺便走了,再也沒有回來.....

蔡宇軒雙眼變得血紅,胸膛不住的上下起伏,喘著粗氣,他一直以為他死了,那天有那麽多人追殺,他一定是死了,可是如今眼前的人居然說他就是他的爹爹,是自己的親爹,這,這......

"醫仙前輩,您肯定嗎?"蔚紫衣小心翼翼的問道,蔚明浩不是說根本就是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怎麽又突然跑出來一個爹來,還是大名鼎鼎的醫仙?他要是這麽真這麽厲害的話,又怎麽會丟下蔡宇軒一人,逍遙江湖呢?

"肯定,以及確定!我之後也回去找過你,可是什麽都沒有了,我沒有看到你,也沒有找到你娘的屍體,是我對不起她啊......"

醫仙撲通跪倒在地,痛哭流涕。

"不,你不是我爹!"蔡宇軒後退一步,滿目悲痛,掙紮道:"老前輩,我和我爹分離的時候雖然年紀尚小,但是他的容貌絕對不是這個樣子的!"

醫仙起身,站定,伸手在耳後輕輕一扯,隨手一拋,蔚紫衣不由大驚,"啊,這,你,你......"

隻見原來光滑如同少女般的俊顏霎時變成了一張曆經滄桑的容顏,臉上斑駁幾道疤痕觸目驚心,唯有那一雙星眸依然深邃,迷人!

蔡宇軒大驚,呆愣的站在那裏,一言不發,果然是他!

"你,你真的是我爹?"蔡宇軒幾乎不敢相信了,原本他娘說他是自己撿回來的,他就以為自己隻不過是一個沒有人要的野孩子罷了,誰知道陰差陽錯的認了師父,又被帶到了這個地方,居然在這裏碰到了自己的親爹,這,這怎麽可能呢?

醫仙一把將他抱在了懷裏,幾乎是洗不成聲了,"孩子,沒有錯的,那天咱們家遭受了仇家的追殺,我沒有找到你,隻找到你娘的屍體,我以為你已經不在人世,所以這才隱姓埋名,到處流浪,沒想到竟然在這裏碰到了你!一定是老天憐憫我,還有你娘保佑,我們才能再次相遇啊,孩子……."

蔡宇軒愣愣的望著醫仙,不知道該怎麽做,眼睛就去看蔚紫衣和柳如換,兩人一臉的不可思議,這世界也太奇妙了吧?

"傻小子,還不趕緊叫你爹?"蔚紫衣喊道。

"快啊!"柳如換也喊道。

蔡宇軒隻覺得喉嚨處像是被一塊大石頭堵住一般,好半天才顫聲叫道:"爹…….."

"哎,好兒子,真是好!"醫仙拍了拍他的頭道。

這下子醫仙可算是撿到了一個大便宜,對蔚紫衣和柳如換真是感恩戴德,二話不說就拿出自己珍藏的奇花異草配製了藥丸給兩人服用。柳如換的傷倒是好了,隻是蔚紫衣身體內的寒毒是從小就拖著了,想要治好並沒有那麽容易,所以醫仙送給了她一本醫典,讓她自己拿回去花語藥穀研究。

兩人離開,雖然蔡宇軒十分的不舍,但是他還是決定留下來陪著自己的父親,於是蔚紫衣和柳如換便帶著醫仙贈送的珍貴藥材和醫典上路了!

其實這裏已經離花語藥穀很近了,兩人不過趕了一天的路就到了。

柳清黛乍一見兩人,嚇了一跳。道:"你這丫頭怎麽回來了?"

蔚紫衣搖頭笑道:"一言難盡啊!"

柳清黛又去看柳如換,麵色不甚好,道:"你怎麽也來了?"

柳如換抱了抱拳道:"這次來,我和紫衣是為了研究治愈寒毒的藥,既然前輩在,那我們就更是事半功倍了!"

柳清黛瞥了兩人一眼道:"你想的倒美,既然你們來了,我老人家自然是出去透透氣了,這個藥穀裏除了一些花花草草的還有什麽啊,我還是出去的好!"說著一甩衣袖就要離開。

柳如換急忙道:"前輩且慢,紫衣她……."

"我沒事!既然是師父悶了,還是出去轉轉吧!"蔚紫衣急忙打斷柳如換說道。

柳清黛奇怪的看了兩人一眼,走過去一把拉起蔚紫衣的手腕把脈,頓時嚇了一跳,叫道:"紫衣,怎麽你的武功被人廢了嗎?為何為師竟然察覺不到你的真氣內力了?"

蔚紫衣點了點頭,道:"是的,師父。我現在已經和普通人沒有什麽區別了,所以必須要煉製克製寒毒的藥,要不然的話,我隨時都有可能毒發身亡的!"

柳清黛惱怒道:"是誰廢了你的功夫,你告訴師父,師父替你出氣!"

"師父,算了吧,這都是我的命數,怪不得別人的。如今我還有命回來就已經要感謝上蒼了,我如今心裏不求別的,隻是想要一心一意的煉製解藥!還請師傅成全!"說著就給柳清黛跪了下來。

柳清黛歎了一口氣道:"既然你已經決定了,那為師自然是不會為難你的!你和柳如換就留在花語藥穀好好研製解藥吧!昨天我接到你師叔的邀請,要去泉州一趟。你們既然回來了,那我就走了!"說著就離開了。

柳如換歎氣道:"前輩還是這麽隨心所欲,也不說留下來幫忙,直接就走了!"

"我師父一向脾氣古怪,誰能猜透他的心呢!不說那麽多了,咱們不是有醫仙前輩的醫典,還有那麽多的名貴藥材,憑著你和我的醫術,一定不成問題的!"

兩人商定之後便開始一心一意的鑽研了!不僅僅是為了給蔚紫衣解毒,還有不到半年的時間,就是給拿回來十麵回天翎之人看病,她必須要煉製出來可以增強內力還有救命的丹藥,否則傳揚出去不是毀了自己花語藥穀的名聲嗎?

自從蔚紫衣離開之後,夜染塵就變得很是消沉了!當時他親手將蔚紫衣抱上了馬車,以至於都沒有敢去試探她的鼻息,他還抱著一絲希望,或許她還活著,會在那一天突然就出現在自己的麵前。

他對外宣稱禦王妃外出靜養了,可是王府裏的人都很清楚,禦王妃已經去世了!

"王爺,舒妃過來看您了!"秦遠過來小聲說道。

夜染塵微不可聞的皺了皺眉毛,道:"你告訴她,本王正在忙呢,沒有時間!"

秦遠沒有動,又道:"王爺,您已經很久沒有去見過舒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