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別說這些了,先把月兒送到房間休息,我們商量一下怎麽辦吧?"蔚紫衣道。

夜染風便將月兒抱到裏麵休息,讓丫鬟看著,自己便趕緊跑了出來。

蔚紫衣在大廳內走來走去的想辦法。忽然她停住腳步,看著夜染塵道:"一定要讓她接受杜陽已經去世的事實,要不然她會一直活在幻想中的!"

"紫衣,你可是有辦法了?"夜染塵問道。夜染風也是盼望的望著蔚紫衣。

蔚紫衣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定一樣,道:"雖然殘忍一些,但是或許會讓她接受這個事實!"

"什麽辦法,你快說!"兩人異口同聲的催促道。

"我這個辦法叫以毒攻毒,就是讓夜染風假裝成杜陽,然後在月兒麵前再現杜陽臨死的一幕,這樣刺激之下或許月兒就醒過來了!"蔚紫衣道。

"這……"夜染風有些遲疑了,會不會過於殘忍了?

"可行嗎,月兒如今已經太過脆弱,我隻怕她接受不了呀?"夜染塵也說道。

蔚紫衣咬牙道:"這是一個辦法,雖然比較殘忍,但是總比讓她活在幻想中強吧!"

夜染風也沒有更好的辦法,隻能點頭答應,就在這個時候二王府的侍衛將那支簪子送了過來。

夜染風拿著簪子便去月兒身邊待著了。他按照蔚紫衣的吩咐,等著月兒醒過來。

看著月兒蒼白的臉色,夜染風不由的一陣心痛,似乎自從自己認識了月兒,她就一直為了杜陽在受傷吧?她心中幾乎沒有自己的地位,自己這麽做到底是為了什麽呀?

大廳中,夜染塵懷疑的望了蔚紫衣一眼,道:"你的這個辦法可行不?"

蔚紫衣搖頭,"不知道,真的不知道!"現在隻能死馬當成活馬醫了!她雙手合十,暗暗祈禱,杜陽如果你在天有靈,一定要讓月兒清醒過來呀!

月兒一睜眼,就看見杜陽送給自己的簪子,不由笑著從眼前之人手裏搶過,緊緊的抓在手裏。

夜染風一愣,趕忙按照蔚紫衣給他說的,笑著扶起月兒,道:"怎麽不小心把簪子弄丟了,看,我幫你找回來了?餓了吧,我陪你去吃東西!"說著便來扶月兒。

月兒有些迷茫的望向眼前之人,隻見他穿著杜陽的衣衫,手裏的佩劍也是杜陽的,她認得這件衣服,認得這把佩劍,頓時心花怒放,撲過來叫道:"杜陽,你終於來了,我就知道你不會丟下我的,他們都騙我說你死了,我知道你沒死,所以我不傷心,你看,我都沒有哭!"

夜染風心中一動,強忍著痛楚,笑道:"是啊,月兒好乖,我聽他們說你都不吃飯,這怎麽能行呢,趕緊吃點東西,我一會帶你出去玩,好不好?"

"嗯!"月兒乖巧的點頭,也不用夜染風扶,自己下了床,朝著大廳走去。

見了蔚紫衣,她似乎也認得了,笑道:"紫衣姐,快過來,吃過飯,杜陽帶我們出去玩,你也去吧!"

夜染塵和蔚紫衣都是一愣,看著後麵跟著而來的夜染風,不由微微點頭,看來已經有效果了!

"好啊,但是一定先要吃飽肚子才行呢!"蔚紫衣朝著一邊的秦遠使眼色,秦遠急忙端著清淡的小米粥上來,笑道:"是啊,月兒小姐趕緊吃一些東西吧!"

月兒坐下來回頭看夜染風,拍拍桌子,叫道:"杜陽,你也過來一起吃!"

夜染風正要上前,蔚紫衣急忙衝著他擺手。是啊,自己現在是杜陽,杜陽不過是王府裏的侍衛而已,是不會和月兒一起用飯的!他急忙站在一旁,道:"你吃吧,我在一邊站著就好了!"

月兒微微癟了癟嘴巴,低頭開始吃粥。許多天滴水未進,她已經太虛弱了,居然拿著勺子手也打顫,夜染風急忙走上前道:"來,我來喂你吧!"說著接過勺子,慢慢的喂月兒。

月兒笑的好開心,一口一口的吞咽下去,這一次沒有吐出來,夜染風長舒了一口氣。

夜染塵看著夜染風喂月兒吃粥,忙將蔚紫衣拉到外麵,道:"接下來怎麽辦?"

蔚紫衣探身回去一看,道:"先讓月兒養養精神吧,明天我們會去城郊遊玩,到時候就請你扮演惡人的角色,殺了杜陽吧?"

"啊?"夜染塵驚呼道,"為什麽是我?"難道我長得很凶惡嗎?他心裏很是不服氣!

"啊什麽啊?不是你,難道叫我嗎?"蔚紫衣白了他一眼,說道。

"當日是王玉娘殺了杜陽,你想場景再現,不得找一個女的呀?"夜染塵道,讓本王男扮女裝,我可做不到!

"是說一定要場景再現,結果一樣就好了,何必那麽斤斤計較呢?"蔚紫衣順帶著又賞了夜染塵一個白眼。難道讓自己去嗎?

兩人還在爭執,月兒跑出來叫蔚紫衣道:"紫衣姐,我們走吧!"

蔚紫衣看她臉色稍微好了一些,瞪了夜染塵一眼道:"趕緊去準備!"

夜染塵有些氣結的看著蔚紫衣,卻是不知該說些什麽好,隻能大步的走進大廳。

月兒瞪著眼睛道:"你們在商量什麽啊,怎麽見夜染塵不開心啊?"

夜染塵的背影一個踉蹌,這個丫頭病了,膽子居然也大了,竟然敢直呼自己的名字了!記得自己頭一次見她,她看向自己的目光都是怯怯的,這肯定都是跟著蔚紫衣學的,這麽沒大沒小,沒上沒下的!

蔚紫衣看著夜染塵的背影,笑著挽著月兒道:"不用理他,咱們出去吧!"

月兒點頭,回頭衝著夜染風笑,叫道:"杜陽,我們走!"

三人離開,秦遠這才走過去,道:"看來王妃這一招還是蠻管用的!"

"什麽管用,瞎貓碰上死耗子罷了!"夜染塵不悅的說道。

看著自家王爺微微泛黑的麵孔,秦遠笑了笑收拾了碗筷便出去了,果然王爺還是碰上王妃就沒有折了!希望生活就此平靜的過吧,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本來他還擔心皇上會找王爺的麻煩,可是這幾天宮裏那邊並沒有動靜,他也就慢慢的安心了!

月兒出了王府,頓時像是出了籠子的小鳥,雖然身體還很虛弱但是一點兒也不影響她的心情,她拉著蔚紫衣在街上看看這個,摸摸那個,又回頭問夜染風,開心的不得了!為了不再弄丟杜陽給她的簪子,她特地將簪子放在衣服裏保管好。

隻是不管夜染風如何勸說她也不拿出來。夜染風總是有一種感覺,那就是月兒根本就是知道自己不是杜陽,隻不過不願意承認罷了!

"杜陽,過來,看看這個好不好玩?"月兒拿起一個銀白色的麵具罩在臉上問夜染風。

夜染風笑著用杜陽的口氣,道:"隻要你喜歡就好了!"說著轉身問小販,"多少銀子?"

小販見是一個器宇軒昂的公子,連忙道:"十個銅錢!"

夜染風拿出一錠銀子放在小販攤位上,道:"不用找了!"

月兒回頭看到夜染風如此大方,眼中立刻現出疑惑,蔚紫衣忙幹咳了幾聲,這夜染風會不會演戲呀,杜陽哪裏有這麽大手大腳的?

夜染風急忙望向蔚紫衣,蔚紫衣暗暗指了指銀子,夜染風猛然驚醒,正要說話,就聽蔚紫衣笑著道:"杜陽啊,在我們麵前不必打腫臉充胖子,這錠銀子可是你半年的俸祿哦!"

月兒一聽,這才笑著將麵目放下,道:"不要了!"

蔚紫衣拿起麵具塞到月兒手裏,從荷包中拿出十個銅錢遞過去,道:"我先替你墊上,記得回家還我!"

夜染風滿頭黑線,原來杜陽是這個樣子的呀,回去還要還給她十個銅錢,天啊!他收回那一錠銀子,明顯看出小販眼中的不痛快,不過對不起了,誰讓你倒黴呢!

月兒繼續朝前走去,夜染風後退一步在蔚紫衣耳邊道:"弟妹,之前你們逛街也是這樣的麽?"杜陽一直要你付錢,不太可能吧?

蔚紫衣能想到夜染風想說些什麽,指著前麵的月兒道:"二皇子,你看好了,你現在可是在扮演杜陽,杜陽出身貧困,怎麽可能像你一樣出手那麽寬綽,你最好演的像一些,要不然漏了底,我可不負責!"

夜染風連忙點頭道:"弟妹教訓的是,本王知道了!"

蔚紫衣白了他一眼道:"還有稱謂注意一些,什麽本王本王的,杜陽難道還升官不成?"說著便朝著前麵的月兒追去,"月兒,慢一點,等等我哦!"

蔚紫衣追上月兒,隻見前麵不遠處在賣絲帕,便拉著月兒過去看。月兒挑了一條素白色的絲帕,左右一翻,不經意道:"這絲帕沒什麽特別的,在南朝比這好的多了去了!紫衣姐,你要是喜歡的話,我從南朝給你帶!"

賣絲帕的小販聽到了,不滿意道:"這位姑娘說笑了咱家已經是好的了,我們是從慕容家的商鋪裏取得貨,都是上好的絲帕,怎麽能說不特別呢,而且你看看上麵的字,那可都是慕容家夫人和小姐親手繡上去的,很珍貴的,所以我們家的絲帕要比別人家貴上一半呢!"說著便將那字露出來給月兒看。

慕容怡一看大驚,原來絲帕的角落繡著杜陽的名字!

這個杜陽他倒是見過幾麵,是個慕容家老實忠厚的護院罷了!她記得慕容家的二小姐以前很喜歡杜陽,不過如今已經嫁給了丞相的侄子了!這慕容家是慕容怡娘家的親戚,她小的時候還經常去,長大之後便不再去了!慕容家代代是做絲綢生意的,在帝都也很有名氣。記得當時自己的大婚的時候,嫁衣便是慕容家的二小姐做的。她還不知道如今慕容家的家規改了,居然把慕容家人的名字繡在了絲帕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