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竹忙道“會的,你們都隻是這場戰爭的附加者,他會理解的。”

身穿喜服的女子茫然道“會嗎?”眼裏滿是不甘和痛苦。

輕竹道“會的,都是戰爭惹得禍,你沒必要把責任攬在自己身上。”

身穿喜服的女子蹲下身嚶嚶哭泣起來,好像要將所有的委屈哭盡,她隻是個女人,就算在受人傾慕,她還隻是個女人,為什麽所有的事要我來抗?

輕竹看著看著的一塌糊塗的女子,無奈歎息的退了出去,現在的她需要冷靜,也需要選擇,她不敢保證她會策反,但是至少應該算是成功了吧!

疲憊的走出來,夏侯羽還緊張的戒備中,當一看見是輕竹忙一把拉過去抱在懷中“你沒事吧!”

輕竹心底一暖“為何不問問我和她說了什麽?”

夏侯羽道“你說的自然會說的。”

輕竹假裝失望的搖頭道“那好吧!我不想說了。”

夏侯羽麵露急色。輕竹撲哧一笑,嗔道“看你,明天應該能知道結果吧!”語氣裏有些歉意。

本來很失望的夏侯羽聽見輕竹語氣裏的歉意,不由愧疚道“對不起,讓你擔心了。”他知道輕竹是因為他才會進去和她談判的。

輕竹嫣然一笑“所以你一定要好好活著。”

夏侯羽狠命的點頭,隻是摟著輕竹的身子更緊了。

夜色回退,黎明到來,輕竹一覺睡到了大中午,懶懶的伸了個懶腰,隨口問道“皇上去哪了?”

侍女小心道“皇上一大早就走了,說是您醒來通知他一聲。”

輕哦一聲,猛然響起了什麽,匆匆洗漱,然後去了昨夜幾乎呆了一夜的大殿,夏侯羽已經等在那裏了。輕竹歉意的一笑,不好意思道“我來晚了。”

夏侯羽顯然長舒了一口氣道“這裏交給你了。”然後轉身離去。

輕竹摸了摸鼻子,徑自走到呆坐在窗前的女子身邊,道“昨晚睡的如何?”

女子依舊一身喜服,眼睛依舊飄向窗外“他真的會幫我嗎?”

輕竹心底一喜,麵不改色的道“會的”

女子轉過身來,看著輕竹道“我叫香玲,我相信你。”

輕竹一愣,此時的她看上去就像一個純潔的孩子,讓她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香玲苦澀的一笑“我不奢望你們相信我,但是我已經沒有路了。”

輕竹無奈,她也明白這種窮途末路的感覺,隻是同樣這一切似乎來得來簡單了。

接下來的話輕竹一一記下,然後整理出來送往夏侯羽的住處,期待中帶著忐忑,她不知道這次的消息是真是假,她怕一旦中了別人的圈套可就後悔莫及了。

夏侯羽手捧著輕竹整理出來的東西眉目緊所,身旁是畫心和影衛還有疾風三人,好久幾人都不曾聚在一起了。

夏侯羽隨手丟下那麽東西,問道“你們認為她的話可以信幾分?”

畫心道“五分”

影衛道“一分”

疾風難得的凝重道“說不準。”

幾人齊齊翻了個白眼,說了等於沒說。

夏侯羽道“為何是五分?”

畫心道“憑她對吉王爺的感情。”

夏侯羽凝眉“你怎麽知道她對四哥是真是假?”

畫心反駁道“就憑她不遠千裏來天朝。”

夏侯羽冷笑“兵不厭詐,欲擒故縱,這麽明顯的計謀都看不出來嗎?”

畫心無語,暗暗凝眉“難道是自己忽略了什麽?

夏侯羽又道“影衛,為什麽說一分呢?”

影衛道“為了保險起見,不可不信,不可全信,不管她說的是真是假,有一點可以肯定,周邊諸國謀反肯定和恒親王有關,以他的個性,控製各人也是常事。”

夏侯羽點頭“不錯,可惜太過死板,不冒險怎噩夢知道是真是假呢?”

影衛翻倒,“我這是為了保險起見。”

夏侯羽看了他一眼“有些事說的不一定是做的,做的不一定會說出來,明白嗎?”

影衛凝眉,似在思考。

疾風卻道“表邊上相信,暗地裏提防,依舊按她給出的路線進軍。”

夏侯羽讚道“疾風是越來越聰明了啊!”說著饒有深意的看了畫心一眼。

畫心大汗,暗恨自己將這段時間的感情不滿帶到公事上,幸好夏侯羽提醒的及時,否則或許死了都還在被別人當槍使。香玲此後被她掛上了危險的符號。不可不信,不能全信。

坐在窗前,手中捧著一本泛黃的書頁,仔細的看著上麵的內容,心裏卻在急轉幾日來香玲的一舉一動,這個女子很神秘,情緒多變,不知道到底哪一個才是她,她有些後悔幫她求情留下她了。她害怕因為自己的仁慈而葬送了夏侯羽的生命。

抬頭,隱晦的看了看裏屋,眉頭深深凝氣,香玲,你到底是怎麽樣的女人。重新合上書籍,緩聲道“本宮今日去皇上那裏,你們不必準備晚膳,隻要伺候好香玲姑娘就好。”聲音不大,甚至有些柔和。但還是被裏麵的香玲聽到。呆板的臉上流露出一絲莫名情緒,從懷中拿出一個黑色的煙筒,喃喃自語“答應你的,我都做了,你說過會放過我父親。”說完又深深的看了一眼那藏著夏侯吉屍體的地方,淒美的臉上顯出少許動人姿色,像是忽然盛開的花朵“如果有來世,不要再碰見我了,我不值得擁有你。”不知不覺眼淚流了下來。做戲做的時間久了,連她自己都分不清哪一個才是真實的自己,對待別人時還有幾分曾經的真誠。

輕竹沒叫步輦,直接帶人去了乾坤殿,夏侯羽似乎早就知道她會來一樣在哪裏擺好了晚膳,看到輕竹進來,道“還沒吃飯吧!”說著快步迎上握住輕竹的小手。

輕竹暖暖的一笑,微微點頭“嗯,還沒呢?”兩人一起攙扶著走到桌旁。

輕竹眼裏的憂鬱沒有逃過夏侯羽的眼睛,笑笑“這些日子你又瘦了,過段時間給你好好補補。”說著舀了一碗湯放在輕竹麵前。

輕竹心底滿是幸福,喝著湯,吃著菜肴卻形同嚼蠟,幾次想開口,卻都被夏侯羽溫柔的勸了回來。

輕竹,來,嚐嚐這個..

輕竹,這個也不錯….

輕竹隻是木然的往嘴裏塞著,直到碗裏沒有了東西才停下來。卻見夏侯羽滿臉心疼的道“怎麽可以這麽吃東西呢?”說話間溫柔的替她擦去嘴邊的油漬。

輕竹眼圈一紅“對不起”

夏侯羽笑道“沒事,隻要你高興就好。”

輕竹麵露羞愧“我不該替她求情的。”

夏侯羽訝然“你…”長歎一口氣“都說了沒事。”

輕竹搖頭“我不是那意思,我感覺她招的太快了。”

夏侯羽唇角上揚,微微冷冽,依舊笑道“哦?怎麽說?”

輕竹道“感覺,感覺她不像那麽容易對付的人,更不像會寄人籬下的人。”

夏侯羽卻端起一杯酒杯獨自泯著,心底卻在思考輕竹說的話。“那你認為該怎麽辦呢?”

輕竹咬牙道“先留下她,但是不要按她說出的消息出兵,我怕會中了別人的奸計。”

夏侯羽道“也隻能如此了。”

輕竹點頭,心底的一塊大石頭終於放了下來,可是很快就發現夏侯羽說的很輕鬆,不由麵露慍色“你早就有計劃啦吧!”

夏侯羽煞有其事的點頭“是啊!我從來都沒相信過她,就這麽這些整天隻知道憐憫弱小的女人才會中這麽蠢的計。”

輕竹氣結,這都什麽時候了,他竟然還有心情打趣。不由無奈的撇嘴。

夏侯羽道“她想故技重施,害死了四哥還想害我,又派個把四哥迷得神魂顛倒的女人來貓哭耗子假慈悲一場,以為我就會相信,欲擒故縱之計卻是不錯,可惜朕從來不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朕隻相信用心看到的東西。既然來了,那麽朕不去豈不辜負他的一片好心,那麽朕就反離間計,離間不成做個迷惑敵人的假象也不錯啊!”

輕竹暗自點頭,又擔憂道“可是瑞王不會想不到。”

“是啊!”夏侯羽神色也凝重下來,他的對手是我,在他武功沒大成之日就會不斷的給我找麻煩,好讓我沒時間去管他,可是別人再怎麽鬧也沒有他危險啊!所以我必須舍棄一樣啊!”

輕竹暗恨,但是又沒有辦法,隻是道“什麽時候出發?”

夏侯羽笑道“不急,等他們打過來的時候。”

輕竹不解,但也不多問,隻是知道從此天朝成了多事之秋。

夏侯羽的目的是既然想亂那麽久亂吧!亂到一定程度總會有人出來收拾殘局的,那時候他也會按耐不住跑出來吧!到那時,一切都會結束的。

輕竹離去後,夏侯羽召集四將軍緊急開了個會議,財神不在,隻有三人到場,說的無非就是派誰去平定周邊,總之夏侯羽隻有一句話,既然你們想死那就好好的給我去收拾他們。幾人商議下來,最後派雲韻的父親雲霆出麵。

對於這個結果,有人驚訝,有人釋然,也有人議論。輕竹卻好像早已知道般沒有說任何話,功高蓋主是曆朝曆代皇弟的噩夢,夏侯羽也不例外,想要穩固自己的勢力,必須要先將這些先朝的臣子弄下去,這一步必不可少。明知道這次去很可能是送死,但是雲霆還是毫不猶豫的披甲上戰,從先帝去世,他就知道會有這麽一天的。隻是可憐自己的女兒。他走的時候毫無怨言,隻說了一句話“告訴雲韻,父親不是個好父親。”然後將一直跟在自己身後的大將之一少將留下下來,並囑咐“如果有可能,把雲韻帶出宮來,好好過日子,終生不得參政。”

少將本想跟隨老將軍出戰,可是在他嚴厲斥責下含淚跪拜。雲霆對他來說亦師亦友,隻是如今卻要麵對生死離別,不由失聲痛哭,他的夫人也含淚拜別,直到了兩聲“珍重”就泣不成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