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書顏和禮親王

從禮王府回來的路上,我順道雇了輛馬車,叮囑車夫明天一大早過去,因為我還要往車上放些東西。

晚上,我躺在床上,想起禮親王問我的話,我真的不能跟人共侍一夫嗎?可笑,為何天下的男子都要左擁右抱,盡享齊人之福?如果心裏真的有她,為何又要有其他女子的存在?武則天身為女帝,有了幾個麵首,便要遭人詬病,可是那些男子,隻要是有些錢勢的,哪個又不是三妻四妾?

哼!我不禁重重地哼了一聲,當真當我們女子是泥嗎?時時踩在腳下,一旦無用了,便立刻丟棄嗎?我冷如月偏不讓你們如願!我寧願一個人活著,也絕不會為了一個男人的寵愛而和其他女人勾心鬥角,費盡心機。

翌日我們起來時,車夫已經在外麵候著了,我指揮柳嬸和車夫把鍋碗瓢盆等東西給搬到了車上。

“姐姐去踏青,怎麽還帶這些東西啊?”書顏笑著問我。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我說。

忽然,有輛馬車緩緩走來,在門口停了下來,“月兒!”“四嫂!”從裏麵出來的正是敬親王和禮親王這對難兄難弟。

為了讓書顏和禮親王能多些時間相處,我隻好犧牲自己,跟敬親王一輛車。

“月兒。”他看著我說。

“敬親王請離如月遠些。”我冷冷地說。

“你如何才肯原諒我?”他問我。

“永不!”我斬釘截鐵地說。

他不說話了,歎了口氣,取出盒蜜餞,遞到我的麵前,“你最愛吃的。”

我看了他一眼,“所謂的打個巴掌,給個甜棗,是否就是敬親王現在這樣呢?”

他的臉色有些變了,“月兒,你一定要這麽刺我才行嗎?你忘了我們之間曾經有過的美好了嗎?”

“可是王爺也同樣忘不了和冷如蘭之間的美好,不是嗎?”我說。

他無語了,我們就這麽默默地坐著,一直到馬車停下。

“我吩咐車夫找了個僻靜的地方,這裏人少些。”禮親王他們在前麵的馬車裏,是他負責領的路,至於我,去哪兒無所謂,反正今天本來就是來給他和書顏做嫁衣裳的。

為了讓禮親王看見書顏的改變,很多事情我都沒有插手,而是讓書顏自己來做。

看到書顏熟練地搭起爐灶,禮親王未免有些目瞪口呆。

“禮親王,所謂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禮親王不會不知道吧?”我忍不住打趣他,書顏則羞得粉麵飛紅。

“我去采些野菜,這裏就交給你們了。”我識趣地離開了。

我認真地采摘著地上的野菜,而敬親王則亦步亦趨地跟在我的後麵。

禮親王是個會享樂的人,所以選的地方也不錯,不遠處就有個小溪,我在溪邊把采來的野菜給洗幹淨,看見清澈的小溪裏有遊魚悠閑地遊來遊去,不禁想起了五柳先生的詩,“飛鳥戀舊林,池魚羨故淵。”

“忠勇夫人!”小溪的對麵忽然有人高聲叫我,循聲望去,竟然是以周文魁為首的一群書生。

“各位想必都是金榜高中了吧?”我笑著說。

“借夫人的吉言,我等均金榜提名,隻待下月的殿試了。”周文魁對我做了個揖說。(春闈於二月舉行,而殿試則在四月,我們熟悉的狀元,榜眼和探花都是在殿試之後由皇上欽定的)

“那如月就靜待各位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了。”我笑著說道。

“值此佳日,又逢夫人,不如我等合在一處如何?”一個舉子說道。

禮親王和敬親王從府裏帶來了不少的吃食,我又采了些新鮮的野菜,書顏架上了鍋,隻等水開了,便可吃到新鮮的野菜湯了。

“我剛才看到溪水裏有遊魚,隻是不會抓魚,不然捉些來烤了吃,定然好吃。”我笑著說。

“這有何難,我跟四哥去就好了。”禮親王站了起來,他這一動,幾個舉子自然也不好坐著,隻得跟了一起去了,溪邊頓時熱鬧無比,隻是在水裏摔倒弄濕的人多,被捉上來的魚少。

“你跟禮親王如何了?”趁著那些男人在哪裏忙得不亦樂乎的捉魚,我偷偷地問書顏。

她羞紅了臉,卻不說話,我不由得抿嘴樂了,看來是有戲。

終於一群大男人們衣衫盡濕地回來了,看著他們的狼狽樣,我不禁捂著嘴樂了。

可惜他們把自己弄得濕淋淋的,魚卻沒有捉上來幾條,若是烤了吃,隻怕是人比魚多,索性做了野菜魚湯。

“獨憐幽草澗邊生, 上有黃鸝深樹鳴。春潮帶雨晚來急, 野渡無人舟自橫。”幾杯酒下肚,一個舉子已經開始吟詩了。(《滁州西澗》——韋應物(唐))

“久聞夫人舞姿曼妙,不知我等今日是否有此榮幸呢?”周文魁忽然說道。

“那不過是世人謬讚而已。”我淺淺一笑。

“那到不是,本王至今還記得四嫂的舞姿和歌聲。可謂,此曲隻應天上有,人間那得幾回聞?”禮親王本就是個喜好飲酒作詩的人,自然不肯放過。

最後,拗不過眾人,我清清嗓子,唱了起來,“郎如陌上塵,妾似堤邊絮。相見兩悠揚,蹤跡無尋處。酒麵撲春風,淚眼零秋雨。過了離別時,還解相思否?”

隨著我悠揚的歌聲,一群舉子們搖頭晃腦地跟著唱和,陶醉不已,隻有敬親王一臉的苦澀,“過了離別時,還解相思否?”

“月兒,我改日再來看你們。”將我們送到家門口後,敬親王對我們說,然後就扶著已然有些醉醺醺的禮親王上了馬車。

“快說,今天你們在馬車上怎麽樣了?”洗漱完後,我趕緊跑到書顏的房裏,開始審問她。

她一臉嬌羞,嬌嗔地看了我一眼,“姐姐!”。

“這就好,總算沒有辜負我的一番苦心!”我笑了,知道兩人的進展自然錯不到哪裏去。

“那你和表哥呢?”她小心翼翼地問。

“他身邊有個冷如蘭,難不成讓我去做棒打鴛鴦的惡人?”我說。

“我看得出來,表哥心裏還是有你的,不過是有那個冷如蘭橫在那裏罷了。”書顏勸我。

“算了,我跟他之間,隻能說是孽緣了。”我歎了口氣,從開始就一直錯,可是當我們改正了所有的錯誤時,卻發現,竟然又回到了原點。

“倒是你,禮王府新進了不少的小妾,你能接受嗎?”如果書顏要重回禮王府,那些小妾是她不得不麵對的問題。

“我也想明白了,我實在是離不開他,我比不上姐姐,隻能認命了。”書顏的臉色有些暗了。

“其實怎麽過日子,各人有各人的看法,關鍵是你喜歡就好。”我拉起她的手說。

“可是書顏要是走了,姐姐怎麽辦?姐姐一個人孤零零的,太可憐了。”書顏看著我說。

我苦笑了下,我曾經在庵裏看盡了他人的冷臉,也曾經被敬親王關在一個小小的院子裏不問生死,對我而言,該經曆,我都經曆了,不該經曆的,我也沒少經曆,所以,我現在不想再顧及他人的想法和臉色,隻想讓自己活得更加開心些。

“我會照顧好自己的。”不想讓她擔心,我安慰她。

接下來的日子,不知道是誰拉著誰來的,反正那兄弟二人開始在我的院裏進進出出,我自然也是趁熱打鐵,讓書顏展示她的廚藝和不同。我能看出來禮親王眼裏的驚訝和改變,隻希望他能夠體諒到書顏的一片癡心。

一日,那兩個人又過來了,我借口要去看藥鋪,就起身走了,把小院留給他們。敬親王自然也不是個笨蛋,也跟著我出來了。不過,我不是書顏,她會再給禮親王機會,而我,絕對不會再回頭!

無論敬親王如何跟我沒話找話,我都不搭理他,他隻得訕訕地跟在我後麵。

我回去的時候,禮親王已經走了,我問書顏進展如何,她卻從臉紅到了脖子,任憑我如何問,就是不吭聲,我心裏暗笑,隻怕這兩人是鴛夢重溫了。

第二天,禮親王過來把書顏給接了回去。

“希望你能好好珍惜這失而複得的幸福,不要辜負了書顏對你的一片癡心。”我對禮親王說。

“回去後,凡事都要想開些,不要太偏執了。”我又囑咐書顏。

書顏忍著眼淚上了轎,我看著轎子緩緩遠去,衷心祝福他們可以 珍惜彼此,白頭偕老。

“月兒,我們呢?我保證,隻要你肯原諒我,我…”敬親王在我身邊對我說。

回答他的是我重重關上的院門。。

增加了很多臨時的工作,累死了。所以也連累了更新。抱歉啊。

親們,喜歡月月的新封麵嗎?是晉江的編輯幫我做的。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