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團圓夜

作者有話要說:今日入V,日更三章,明日恢複兩更

接下來的日子,我整天忙著做桂花蜜,晾曬桂花做桂花茶,即使是有柳嬸在旁邊幫忙,也是累了個腰酸背痛。U C小 說網:等到忙完了,才猛然醒悟過來,中秋就在眼前了!

“柳嬸,這是給你的工錢,明兒個是中秋,你就不用在我這兒呆著了,我給你三天的假,你回去跟閨女一起好好過個節吧!”我對柳嬸說,中秋佳節,是萬家團圓的日子,我不能自私地讓柳嬸留下來陪我。

我坐在院子裏,就著清香的桂花茶看著頭頂的一輪圓月。

年年歲歲景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我不禁感歎道。

一晃眼的功夫,我已經快二十歲了。從庵堂裏那個無依無靠的孤女,到今天的忠勇夫人,我走了二十年,每一步都走得無比艱辛和困難,但是終於還是走到了今天。

我倒了一杯酒,舉起酒杯,對天上的月亮說,“敬你,也敬我自己!”

一杯下肚,隻覺得嗓子裏麵火辣辣的,眼淚也不由自主地掉了下來。

今晚,就讓我痛痛快快地醉一場,不用管人間的是是非非,人情冷暖,隻由著自己的性情來,好不好?

我舉起酒杯,跟天上的月亮互敬,你是天上的月亮,我是地上的月亮,你是一個人,我也是一個人,我們兩個就一起做伴吧,好不好?

“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我踉踉蹌蹌地在院子裏邊唱邊跳,忽然腳下一軟,眼看就要栽倒地上,忽然有一隻手一把攬住了我的腰,才沒讓我的臉砸到地上。

“你是誰?”我醉眼朦朧地問,睜大眼睛竭力想要看清楚眼前的人,卻迷迷糊糊地總也看不清楚。

“月兒,你醉了!”那人在我耳邊說道,然後一把奪下了我手裏的酒杯。

“我沒醉,誰說我醉了?”我不服氣地說。

“還說自己沒醉,路都走不穩了!”那人狠狠地說。

“你是誰?你憑什麽來管我是事?”我問他。

“我看你還真是醉了,連我是誰都認不出來了!”那人氣呼呼地說。

“認不出你來就是醉了嗎?”我不服氣地反駁,“那你到街上去問問看,看有多少個人認識你?難道那些不認識你的人都醉了嗎?”

“現在跟你說什麽都是白說!”那個抱緊我的腰,“趕快進去歇著去!”

“你放開我,放開我,我還要唱歌,我還要跳舞!”我拚命地掙紮,卻無濟於事。

“哦,我的頭好疼!”我睜開眼睛,眼前一片漆黑,隻覺得頭痛欲裂,不禁捧著腦袋哀嚎。原來喝醉酒的感覺是這樣的!真不知道那些男人為什麽會喜歡喝酒?

“醒了?”一個聲音忽然想起,在黑漆漆的屋子裏,顯得格外糝人。幸好,接著亮起的燭光堵住了我即將出口的尖叫,因為借著燭光,我看見了一張臉,一張我熟悉的臉!

“無憂?真的是你嗎?”我遲疑地問,這不會是我的錯覺吧?

“我好心好意,在宮裏的晚宴結束後趕過來看某人,結果她倒好,一個人在院子裏喝醉了酒又唱又跳,怎麽攔都攔不住!足足折騰了大半夜才睡著,結果這一睡就足足睡了一天一夜!”辛無憂沒好氣地數落起我的罪行來,然後在旁邊的銅盆裏投好手巾,遞給我擦臉。

“我真的醉得那麽厲害啊?”我心虛地問。

“不然你以為現在還是十五的晚上啊?現在已經是十六了!”他白了我一眼,拿過我的手巾,投好了又遞給我。

“沒見過有人醉了嘴巴還那麽厲害的,一句話都不讓人!”他接著數落我。

“我又不知道你要來!”我辯解道。

“那也不能喝那麽多的酒!”他氣呼呼地說。

“我哪裏喝多了,就一壺而已!”我記得自己隻倒了一壺禦酒啊。

“是啊,前麵是隻喝了一壺,可是後麵簡直恨不能抱著酒壇喝!”他沒好氣地說。

我簡直想找個地縫鑽下去了,天啊,原來我醉了之後是那副模樣啊?我以後可是再也不敢沾酒了!

他看了我一眼,忽然歎了口氣,“我快馬加鞭地從邊關趕回來過中秋,本指望可以跟你一起好好地過個團圓節的,結果,卻守著隻醉貓過了一天一夜!”

“對不起!”我喃喃地說道。

“是我不好,我應該早點從宮裏出來陪你的,這樣你就不會喝那麽多的酒了。”他歎了口氣,抱著我說。

“你這次回京,能待多少天,還是馬上就要走?”我問他,現在罕雲境內各股之間爭鬥不斷,邊關是一刻都不得消停,他這次,隻怕是又要匆匆來,匆匆去吧?想到這裏,心裏不禁懊悔自己昨晚的醉酒白白地浪費了大好的相聚時光。

“我這次回來,可能很長時間都不會回去了。”他抱著我幽幽地說。

我猛然一驚,抬頭看著他,他這話是什麽意思?

“是我主動向皇上上疏,請求辭去大將軍一職的。”他說道。

“可是如今邊關的情勢如此複雜,皇上會同意嗎?”我問他。

“如果皇上不同意,你認為我此刻還會出現在你麵前嗎?”他反問我。

我不說話了,但是我已經從他的話裏,隱隱約約地覺察出了些什麽。

“我知道你在想什麽,你想得沒有錯。”他看看我。

“你的意思是說?”我吃驚地問道,難道我真的猜中了?

“自從大皇子被立為太子後,辛家的地位一下就變得十分微妙,自古以來,外戚奪權的不在少數,當今皇上即位前後,以太後為首的楚姓外戚不是也曾經動過這個腦筋嗎?”辛無憂看著我說,“所以,皇上對外戚的戒心,不可謂不重。雖然皇上不是個殺戮成性之人,但是,這並不代表他會允許他人覬覦自己和自己子孫的皇位。就是出於這個考慮,我跟爹和大哥商量之後,決定退一步,將邊關的軍權交出,求得皇上的安心,也堵住其他別有用心人的嘴。”

“難道你們不怕其他人會趁機奪權,威脅到大皇子的太子之位嗎?”我問道。

“以皇上的能力,隻要他不動廢了太子的念頭,就沒有人能把昉兒從太子的位子上給拉下來!”辛無憂斬釘截鐵地說。

我心裏的涼意卻在不斷擴散,皇上對其他人的猜忌,遠比我想象得要厲害得多,今天,他可以奪去辛無憂的軍權,難保他日,他不會對他們下手!

“你放心,皇上不是那種濫殺功臣之人,隻要我們小心行事,是不會有事的。”辛無憂安慰我道。

“那你打算怎麽辦?”我問他。

“我打算學某人,做個陶朱公!實在不濟,就養養花,種種草,逗逗鳥,要是承蒙夫人看得起,在你的寶號裏賞我一碗飯吃,辛某就感激不盡了。”他笑著打趣我。

“你也來取笑我!”我不好意思地說,心裏明白,隻怕是皇上或者是大皇子將我說的話告訴了他。

“太子還說,你可是又狠狠地刮了皇上一筆呢。”他笑著說道,“昨晚你喝的就是從皇上那裏刮來的禦酒吧?”

“什麽叫刮啊?”我不服氣地反駁,“那可是我辛苦拚命,要來的賞賜!”

“就知道說不過你!”他無可奈何地笑了。

“對了,既然你回來了,找個時間,我們到上林苑騎馬去,如何?”我問他。

“好啊!”他笑了,“我也好久沒有跟你比試騎術了,心裏也正有些癢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