罕雲使者

從哪兒以後,府裏就經常可以看到禮親王的影子,看來這哥倆的感情還真是不一般。

“四嫂,你答應給我的畫怎麽樣了?”禮親王一天又問起了我畫的事情。

“還沒有畫好呢。”我還是打算繼續拖。

“四嫂,你別是打算賴帳吧?”禮親王警惕地看著我。

“我哪兒敢啊。”我笑著說。

“不行,我今天非要把畫拿到手不可。”他開始賴上了。

“沒有畫好,你怎麽拿啊?”我給了他個白眼。

“你就把你的畫都拿出來,讓六弟挑不就行了。”敬親王也給我添亂。

無奈之下,我隻好把自己的畫都拿出來給禮親王挑。

“四嫂,你畫的還真是不錯,要不然多給我兩張?”禮親王嬉皮笑臉地說。

“想得美!”我撇了下嘴,要不是敬親王給我添亂,我連一張都不會給你!

結果,我還是被他給硬搶走了三幅畫。

“快過年了,就當是給我的禮物,不就行了?”他振振有詞地說。

“那你是不是也該給我禮物啊?”我不禁衝他瞪起了眼睛。

“那好說,你想要什麽,跟我說聲,我指定給!”他信誓旦旦地說。

我還沒有開口呢,下人就進來通報,宮裏有人來宣旨了。

原來是皇上明天晚上設宴款待罕雲國的特使,下旨宣我們進宮的。

“看來明天晚上有好玩的了。”禮親王笑嘻嘻地說。

我沒有吭聲,又是進宮赴宴,我都煩了。

但是煩歸煩,該你去的,你還是得去。

我選了件寶藍的衣服,領子和袖口各鑲了圈白狐毛,頭上斜戴了隻藍寶石的簪子,想到自己今天晚上不過是個陪襯,就沒有上妝。

“我每次見四嫂,都覺得四嫂一次跟一次不一樣。”在宮門口,我們遇見了禮親王,他笑眯眯地對我說。

“你是想說我一天比一天老?”我看了他一眼。

“不是,是每次都美得不一樣,讓人都不知道你下次還會是什麽樣了?”這時候忽然有人咳嗽了聲,禮親王的臉頓時有些尷尬,我循聲望去,咳嗽的人正是禮王妃,我在中秋的時候見過的。

“怎麽這些好話你就隻對外人說,跟我卻從來都沒有一句好話?”禮王妃的話還真夠刻薄的。

我不禁笑了,看來有人比我還會讓自己相公下不來台呢。

禮親王尷尬地笑了笑,沒有吭聲。

“我們進去吧。”還是敬親王發話解了圍。

我打量著眼前給罕雲國特使兼王子——赤合,他並沒有穿罕雲國的服飾,而是身著漢服,而且還說一口流利的漢話,舉止也十分文雅。

“這是國君送給陛下的禮物。”赤合恭敬地獻上了一個盒子。

“哦,不知道裏麵裝的是什麽呢?”皇上好奇地問。

“乃是我罕雲國的稀世之寶。”赤合的話引起了所有人的興趣。

皇上身邊的太監趕緊接過盒子,打了開來,眾人的目光也都緊緊地盯著盒子,隻見裏麵立時現出一片寶光。

“此乃我罕雲國特有的夜明珠!”

皇上拿起了盒裏的珠子,那珠子足有盤子大小,且熠熠生輝,竟把周遭的燭火都比了下去。

“夜明珠本就難得,而這麽大的夜明珠就更是罕見了。”皇上笑著說。

“隻要陛下喜歡就好。”赤合恭敬地說。“對了,赤合有個不情之請,不知道陛下是否能夠允準?”

“是什麽請求啊?”皇上到也沒有糊塗。

“若幹年前,我國國君機緣巧合得到了一幅古字,可是竟沒有人能認得其中的字。我想□□乃泱泱大國,其中不乏能人誌士,不知道可不可以請貴國的人幫忙解讀呢?”赤合一招手,立刻有人呈上了一副字。

“看來這個家夥是打算給我們出難題了。”禮親王悄悄地湊了過來,對敬親王說。

隨著畫卷的緩緩打開,一副奇形怪狀的字呈現在眾人麵前。

“不知道在座的各位可有認得這字的?”赤合滿含恭敬地問。

“四哥,你認得這些字嗎?”禮親王又湊過來了。

“似是古時候的字,不過不是很有把握。”敬親王皺了皺眉頭。

我不禁偷笑,這其實是古吐火文,此文從遙遠的吐火國傳入,隨之傳入的還有吐火教,但是在百餘年前,因為被朝廷定為邪教而被剿滅,大批吐火教徒或被殺,或回到吐火國,吐火教和古吐火文也自此在中原失傳,而我之所以知道這些,都是拜淨塵師太所教,她對古籍極為熱衷,一個機緣巧合的機會,她有幸弄到了一些寫有古吐火文的書,經過幾十年的苦心鑽研,終於破譯,我作為她的弟子,自然也學會了看吐火文。

赤合的隨從把畫軸沿著宴席走了一遍,可是所有看過的人都不知道那是什麽字。

“看來所謂的□□也不過如此而已!”說這話的不是赤合,而是他的隨從,看來他們兩個是一個扮紅臉,一個唱白臉,存心給這裏的人難堪。

“我早說了這個王子存心找茬吧。”禮親王悄聲說。

“是你自己沒有本事,看不懂!”我出言譏諷。

禮親王白了我一眼,卻又不敢說什麽,接著,他腦子一轉,卻又笑了,“赤合王子,你的隨從說我們不過如此,我想請問,就算我們中有人看懂了此文,可是你也不知道我們是真的看懂了,還是假的看懂了啊。”他還真不是個省油的燈。

赤合聞言一笑,“其實,經過多年的研究,我已經能看懂其中的大半了,隻是希望可以知道全部而已。”

“可是我們怎麽知道王子所言不虛呢。”禮親王不依不饒。

我卻皺了下眉頭,吐火教因為在中原被列為邪教而遭滅頂之災,但是在罕雲國,卻並沒有被禁止,而且師太曾經說過,她手裏的那些吐火文書,就是從罕雲國找到的。如此看來,赤合知道這上麵的文字也並不稀奇。

“哦,我在來之前曾將自己所能看懂的文字給寫了出來,”赤合從袖中取出一個信封,“如果在座的有人能將文字破譯出來,我願意和他一同比照。”

“誰知道你是不是亂譯啊?”禮親王故意搗亂。

“這到不難,在座多飽學之士,在下是不是胡編亂造,難道還能騙過在座的法眼嗎?”

我不禁笑了,高!這句話既給足了座中所有人的麵子,卻又截了禮親王的疑問,讓他再也無法問下去。

“你以為人家號稱罕雲國第一聰明人是假的?”我白了禮親王一眼。

“你怎麽不幫家裏人,反而幫外人啊?”禮親王給了我個大白眼。

“我給你出個主意,你讓在座的每個人都在一張紙上寫上自己認為對的答案,然後和他的比對,我就不信沒有人能夠蒙中。”我笑著給他出主意。

“高!”禮親王衝我一豎大拇指。

皇上自然采納了禮親王的建議,誰不希望有個台階下啊。

於是,座中的每個人都麵前都多了副筆墨紙硯,人們立刻開始交頭接耳,相互討論起來。

“讓我猜猜,這是什麽意思啊?”禮親王開始苦思。

“這是古吐火文,裏麵寫的是一首情歌,講述的一個熱戀中的男女,男方因為要外出經商而不得不遠離家鄉,他將自己的思念編成歌曲,告訴遠方的戀人,自己很快就會回到她的身邊,讓她不要著急,請她準備好嫁妝等待自己來迎娶。”我對禮親王娓娓道來。

“你怎麽知道得這麽清楚?”問的人是敬親王。

“你以為個個都跟你們一樣是傻瓜?”我斜了他一眼。

赤合認真地看著手中的每一張紙,但是看他的表情,我知道很多人都沒有猜中,畢竟,□□民風較之吐火國保守許多,又怎麽會有人想到那是纏綿的情歌呢?

忽然,他停住了,我相信,他肯定是看到了禮親王寫的,由我口述的內容了。

“不知道這位高人是誰?他譯出了所有的內容,其中一些我都未能看懂,□□果然是人才濟濟。”赤合恭敬地對皇上說。

“哦?”皇上接過了他手裏的紙,念了出來,“此為古吐火文,內容是一首情歌…”他手裏的正是我讓禮親王寫的那張紙。

禮親王不禁詫異地看了我一眼,我卻衝他微微一笑。

“朕覺得這好像是禮親王的字啊。”不虧是兄弟,皇上立刻認出了禮親王的字。

“字是臣弟的,但…”他剛想開口說明真相,卻被我狠狠地掐了一下,止住了下麵的話。

“難怪剛才這位王爺提了這麽多的問題,原來早就是成竹在胸了。”赤合恭敬地朝禮親王施了個禮,禮親王隻得尷尬地回了個禮。

“你幹嘛不讓我說啊?”坐下後,禮親王問我。

“隻要是我朝的人猜出來了,不就行了嗎,至於是誰,重要嗎?”我白了他一眼。

“不過話說回來,你怎麽會認識古吐火文的?”敬親王看了我一眼。

“機緣巧合!”我故作神秘。

我傳,我傳啊傳,親們,你們要點啊點啊,點啊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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