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分 第十一章 潛龍?英雄?(3)
玩兒極刑,對於喜多丸而言,他太熟悉了,太在行了。
蕭來麵對喜多丸這樣的一位用刑高人,依舊麵不改色心不跳,也算是難得。
喜多丸看上去為人猥瑣,脾氣古怪,心情陰晴不定,說話也是前不著村後不著店,令人一看就說不上喜歡。但是,在喜多丸的心裏,他是不怎麽願意對蕭來用刑,在他的背後還有大島舞子,他始終不會忘記這個養女的感受。
蕭來殘廢了,大島舞子會作何感想?
在蕭來麵前猶豫了一下,佐佐木英彥已經有些不耐煩,站起來說:“課長,要不交給我。”
“佐佐木司令官,這種事情還是我來辦妥吧。”喜多丸微笑著。
“你好像,好像不想對這個‘潛龍’下死刑。”佐佐木英彥一語道破喜多丸的心思。
喜多丸臉色一暗,沉著聲音,說:“佐佐木司令官,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哼,那就給我狠一點,我可不想這個混賬小子再說一句我不知道。”佐佐木英彥生氣了,舉著手裏麵的長刀指著蕭來,滿臉的恨意,隻怕是要一口吞掉蕭來。
喜多丸看著蕭來,正要動以極刑,外麵卻傳來了大島舞子的聲音:“叔叔,‘潛龍’不是蕭來,‘潛龍’另有他人,我已經抓到他了。”
“舞子,你怎麽來了?”不僅喜多丸有點意外,蕭來和在這個刑房裏麵的人都感到很意外。大島舞子手舉著槍,高跟皮靴子答答走來,前麵是一個瘦小的漢子,舉著雙手,低著頭顱,灰頭土臉,臉上還有不少的血跡,眼角,嘴角,顴骨,都有傷口。
“這人是誰?”佐佐木英彥長刀指著大島舞子押來的那個人問。
“他便是我們要找的‘潛龍’。”大島舞子喝聲說道。
“潛龍?”蕭來忍不住多看那個人幾眼,蕭來認識這個人,在喜多丸和佐佐木英彥都被震撼住的時候,蕭來慢慢地想起了這個人。這個人叫柳淮才,是兩淮地區出生的人,很早就進入國民黨特務辦工作,以前還參加過不少的戰爭,國民軍北伐的時候混在第七集團軍裏麵,後來還參加過中原大戰,隻是不知道為什麽被提拔上來負責國民黨特務班的工作。
柳淮才一向工作於秘密戰線,很少見到他露臉。
蕭來還是特務班學員的時候,見過一次柳淮才,那時候,柳淮才給他們教學,教他們如何隱藏自己的身份和尋找重要情報。
沒有記錯,這個柳淮才講課的時候還特別的風趣,課堂上輕鬆無比,時不時歡聲笑語,在特務辦這種比軍隊化還軍隊化的地方,想得到片刻的輕鬆那真不容易。柳淮才的課程除外,估計很多學員對這個柳淮才記憶深刻。
現在在這裏看到柳淮才,蕭來記憶猶新,差點就叫出口。
柳淮才被大島舞子帶進了刑房裏麵。
幾個日本憲兵把柳淮才帶到蕭來的身邊,一起綁在了那根大鐵柱上。
蕭來轉頭看了幾眼柳淮才,這一次靠得近了,看得清楚,真沒有錯,真是那個講話風趣幽默的柳淮才。蕭來不知道這樣一位身經百戰的特工怎麽會被大島舞子抓到?看著柳淮才奄奄一息的樣子,蕭來心中真為這個人擔憂。
“舞子,你確定嗎?”喜多丸問大島舞子。
“放了蕭來吧,叔叔。”大島舞子點點頭,然後在喜多丸的耳邊說了一通日語,喜多丸又給佐佐木英彥低聲說了一通,佐佐木英彥點點頭,喜多丸馬上叫人幫蕭來解綁。這一刻,柳淮才突然把頭掉轉過來,一口咬住蕭來的嘴唇,蕭來嚇得忙推開柳淮才。
“蕭來,想不到你真的背叛了藍衣社,蕭來,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藍衣社不會放過你這個日本人的走狗的,所有的中國人都不會放過你。”咬了蕭來嘴巴一口後,柳淮才馬上是破口大罵,剛剛看上去還病怏怏,這一刻,罵起人來絕不含糊。
蕭來給柳淮才莫名其妙地罵了一通,怒氣生來,就要上前去毆打柳淮才,大島舞子一把拉住蕭來,說:“蕭來,沒事的,沒事的,接下來就交給叔叔他們吧。”
“舞子,謝謝你,你來得真及時。”蕭來看到大島舞子,立馬是熱淚盈眶。
看到蕭來這樣子,大島舞子更是心酸,說話也不知道說什麽,一下就投入蕭來的懷抱。
“舞子,你們倆還是先回去吧,剩下來的事情交給叔叔和佐佐木司令官就可以。”喜多丸看到大島舞子對蕭來那麽一往情深,歎了一口氣,又覺得這裏是刑房,卿卿我我不宜,馬上叫喚他們先回去。大島舞子和蕭來聽到喜多丸的吩咐,互相攙著往刑房外麵走去。
接下來,躲過一劫的蕭來自然不用猜也知道,喜多丸和佐佐木英彥二人將會對柳淮才做什麽,柳淮才這一下是必死無疑,他會是“潛龍”嗎?信使的“潛龍”計劃又是什麽?韓戎的死,還有柳淮才的出現,蕭來真不明白信使他要做什麽?
到底誰會是“潛龍”?
蕭來在大島舞子的陪同下回到了大島舞子的家中,蕭來始終不敢問大島舞子是怎樣抓到柳淮才的,他現在很害怕,怕喜多丸,怕大島舞子。
大島舞子一路上都在沉默,她或許也不想提到什麽。
回到公寓裏麵,畢竟遭受到不少的毒打,蕭來的身子和臉孔都青一塊紅一塊,大島舞子幫忙塗了一點藥後,蕭來便躺倒在床上。這一刻,隻有靜悄悄的環境能讓剛剛飽受牢獄之災的蕭來感到一絲絲的溫暖。
大島舞子把蕭來送回來後就要出門去,蕭來知道她是為了柳淮才的事情去的,柳淮才這一條“潛龍”潛伏在日本人裏麵,讓日本人困擾了那麽久,他隻怕不脫十層皮日本人是不會放過他。大島舞子是不是做情報工作的蕭來不知道,是大島舞子抓到的“潛龍”,她不去解釋清楚,麻煩最後還是遺留給自己。大島舞子對自己真不是一般的好,蕭來的心,慢慢地緩緩地已經讓大島舞子給融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