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離終於知道齊總剛才幹嘛那麽激動那麽生氣、還要冒雨跑來找他了。
……原來是悵然若失, 以及失而複得。
他眨眨眼,試圖安慰自己的老公:“這樣我都沒被截走,才說明咱倆真的有緣。”
齊暮楚無比認同這一點, 不禁露出一個釋懷的笑,點頭:“嗯。”
“對了……你別著涼,快點回去換衣服了。”
紀離回神才發現他們竟然站在這裏許久的話, 趕緊按開電梯, 又拉著齊暮楚走了進去。
紀教授眼尾仍舊紅紅的,鼻尖也是紅的, 看起來更像是小兔子了。
紀小兔子自顧自地碎碎念:
“……要不還是我陪你去換衣服吧。”
“換完我再回來。”
“反正下午三點我才有課。”
齊暮楚完全回抱住老婆,唇角止不住地上揚:“真的可以麽?”
“當然。”紀離又抹了把眼角,真是,他從來不是什麽多愁善感的人, 但今天就是莫名想哭。
……可能是天氣的緣故吧。
果然下雨天容易使人emo。
堅強抹了把眼淚,紀教授幹脆抱緊齊暮楚的腰,肩膀抵在對方的胸膛上, 身高和體型差讓他這樣看起來更像是在熊抱。
齊暮楚很喜歡老婆靠在自己身上,如果不是擔心老婆會不好意思,他真想直接抱起他,然後一直抱著, 永遠不撒手。
“離離,謝謝你。”
紀離又嘟了嘟嘴巴,還是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樣,心想謝什麽謝啊, 才不要你謝, 我還嫌給你的安慰不夠多呢。
然而透過反光鏡一樣的電梯門, 看見自己依偎在齊總身上、嘟嘴的模樣, 紀教授又愣了愣。
——自己以前不會做這樣的動作的吧,一定不會的。
這不是……在撒嬌嘛!!!
紀教授瞪大了雙眼。
齊暮楚一低頭就看見一臉震驚的老婆正地盯著前麵的電梯門,長長的眼睫小刷子般一下一下地煽動,緊接著白玉似的耳廓也又泛起了紅,紅紅潤潤的,既好看又怪可愛……
反光鏡裏,齊總再度揚起嘴角。
——自顧自地就害羞起來的老婆,實在也太招人疼了。
然而電梯很快到達了一樓。
外頭有幾個人正在等電梯,電梯門一打開,雙方一照麵,外頭的人齊齊一愣,接著率先打招呼:“……紀教授好。”
等在電梯外麵的是幾名學生。
紀離禮貌地衝他們點點頭,又問了個好,然後就跟齊暮楚一起走出了電梯。
那幾名學生步入電梯,等電梯門關上便忍不住議論:“!紀教授旁邊的那個就是齊總?!”
“是!媽呀,怎麽這個點兒齊總也在學校啊!”
“寵寵寵,太寵了,估計是來陪小紀老師吃飯的!”
“不知道啊,不過我剛才看著小紀老師,怎麽像是哭過了呢,眼眶都紅了。”
“不能吧,怎麽可能,齊總還能惹他生氣不成!”
“明顯不是呀,剛才出電梯的時候他們離得那麽近,如膠似漆……”
……
走出行政大樓的時候外麵還是霧蒙蒙的,但陰雲已經飄走,不再下雨了。
齊暮楚早讓人把車停在了門口,他想跟紀離單獨待會,就親自開車回去。
依舊先是把老婆安置在副駕駛,給係好安全帶,然後齊總才繞到另一側上車。
保鏢隊長帶著幾個人全程站在副駕駛的旁邊,模樣恭敬肅穆,等齊暮楚上車後,他們就對著紀離的方向鞠了個躬,隨後才向後麵的車子走去。
紀離:“?他們怎麽了?以前都不這樣呀?”
齊暮楚向外看了一眼:“你剛才給他們求了情,所以他們很感激你。”
紀離:……?
再度瞪大眼睛:“我什麽時候求情了?”
齊暮楚唇角又上揚一個弧度,解釋:“就剛才,在樓梯間裏,你拉我衣服他們都看到了。”
紀離:“……”
那時他隻是想讓齊總盡快去換衣服好吧。
不過那時候齊總忽然很好說話地就讓保鏢們下去等了,也沒再怎麽問責,原來是……
“你是想趁機讓保鏢們承一份我的情?”
……自己當時根本沒有想過那麽多!!
齊暮楚說:“專業素質可以培養,忠心更重要。我需要他們對你絕對忠誠。”
紀離:“……”
齊總想的真的好全麵啊。
小時候在紀家就有人教過他這些,但是紀離記得是記得,卻統統想不起來用。
像這樣如何賞罰才算分明、如何收買人心的事,他這輩子都做不好了。
……
這個家還是不能沒有齊總。
但齊暮楚卻又歎了口氣:“特殊時期,想重新培養一波人我怕來不及,他們可能經驗不足,但至少忠心。暫時也隻能這樣委屈老婆了。”
紀離:“我倒也沒什麽委屈的,隻是……”
隻是‘特殊時期’,是怎麽個特殊?
沒等紀離問出口,齊暮楚手機鈴聲就響了。
齊總看了眼來電顯示,表情驀地變冷淡了許多,然後跟紀離說:“我接個電話。”
“好的。”
齊暮楚沒用車上的藍牙,直接把手機舉在了耳側,聲音也變得冷漠了許多——
“喂。”
“找到了。你該慶幸我老婆沒事。”
“我最後說一遍,管好你的蠢兒子,他敢動紀離一根毫毛,我讓你們整個馮家陪葬。”
紀離:“……”
好吧,不用說,打電話過來的應該是老馮總。
但是叫整個馮家給自己的一根毫毛陪葬……齊總還真是大手筆、暴脾氣。
紀離繼續安靜坐著。
然後自顧自地七想八想起來。
……
對麵兒的老馮總開始講話了,紀離能聽清一些,大概就是讓齊暮楚不要生氣,回頭他一定會好好管教馮家豪之類。
齊暮楚全程冷臉。
紀離就趁機伸手,去摸齊總的手背。
安撫地在上麵摩挲摩挲。
然後齊暮楚一抬手,直接將他的整隻手都包裹住了。
……
紀教授又不服輸地把自己的手抽出來,再度搭在齊總的手背上。
原本冷著臉的齊總,唇角生生往上一揚。
之後齊暮楚很沒有耐心,很快結束了與老馮總的通話。
把手機隨意放在控製台上,齊暮楚說:“走了。”
“好。”紀離乖乖坐好。
車子發動,他又看了看齊暮楚,終於反應過來:“怪不得是馮家豪更恨你。”
最開始聽說齊總才是真少爺的時候,紀離就在想那馮總恨齊總幹嘛。
但大致聽清了電話那邊老馮總的態度,紀離就懂了。
如果是很早、哪怕是幾年前,還沒成事的齊暮楚被確定是馮家的真少爺,或許還不會是現在這個局麵。
但現在,無論是能力、實力還是財力,齊暮楚都明顯更讓馮家人屬意。
或者說,本身實力已經快要碾壓整個馮家的齊總,對於馮家來說簡直就是無比強大的助力、可以倚靠的金大腿,他的出現,馮家不直接歡天喜地地將他迎回去、再來個普天同慶都說不過去。
而這對於馮家豪來說,肯定是個極大的打擊。
誠然,猛地爆出了這種事,原本生活條件優渥、無憂無慮的馮總莫名成了假少爺,身份一落千丈,有心理落差、情緒失控也是正常的。
但正常人的想法,不論如何,也總不應該去恨同樣無辜的真少爺。
可是看馮家豪那個樣子就知道……他明顯就不是個正常人。
當然,真假少爺究竟能不能開心圓滿地過上幸福生活,主要還是取決於馮家其他人的後續想法和做法。
畢竟齊總他們都這麽大了,不是小孩子、也都有自理能力了,不說一碗水端平,想要同時顧及和照顧兩名當事人的感受也不難做到。
但問題就是,能把馮家豪養成那樣兒跋扈的馮家,顯然也不是個正常家庭……
紀離:“老馮總希望你能回歸馮家,並且他們也不打算繼續寵著馮家豪了麽?”
齊暮楚聽了他的分析,漆黑的眸子裏滿是肯定和讚揚:“離離真聰明,說的一點都沒錯。”
紀離:“……”
這個倒不是他聰明。
隻是他出身的紀家帶給他的一些經驗、教給他的一些道理罷了——有些所謂的豪門,其實也更勢力更無情。
“那你後續打算怎麽做呢?要回馮家嗎?”紀離問。
齊暮楚眼瞼一耷,下意識緊了緊手中的方向盤:“離離覺得我該怎麽辦?”
紀離垂眸想了想,而後認真說:“如果老馮總隻是想要你回去享受父子天倫之樂,就可以回去。但如果是另有所圖的話……我覺得,那就不該回去。”
“離離?”齊暮楚看了他一眼,忽然又一腳踩住了刹車。
——起車沒走兩步,又把車停下了。
“怎麽了?”紀離問。
齊暮楚已經解開了自己的安全帶,又解開了他的,跟著又動作麻利地調整了一下座椅……
紀離:“嗯?!”
齊暮楚長臂一展,半摟住他的腰:“過來。”
紀離:“???”
最後在紀教授半懵逼半配合下,就變成了他側身坐在齊暮楚的腿上、被人抱住的姿勢。
“……又幹嘛呀。”頭頂著越野車的天花板,相當於是半躺半靠在對方身上,紀離不確定,齊總這衣服還能不能換上了。
“再抱一下。”齊暮楚說。
“放心,這沒人。”
“……”
紀離觀察了下,齊總果然拐上了一條小路!
所以這是早有預謀??
“才不是早有預謀。”
齊暮楚就像是知道他在想什麽似的,笑了笑,直接回答:“明明是老婆太好了,總是在撩我,讓人根本把持不住,開車都開不動了。”
紀離:“……我哪有撩你??剛才明明是在說很正經的話題呀……”
“寶貝剛才說的每一個字都是在為我著想。”齊暮楚反問他:“這還不夠撩嗎?”
說著,就近一步把老婆往懷裏按了按。
由於正坐在對方的大腿上,車廂又狹窄,紀離也就明顯感覺到……
很好。
齊總已經身體力行地在告訴他,他已經被徹底撩動了。
紀教授怔住:“……到底哪兒撩了?”
……上一次老公這麽讓他看不懂的時候,還是發燒XX。
這讓紀離不得不承認,自己是真的搞不懂齊總的XP!!!
齊暮楚卻笑得更歡,忍不住在老婆的麵頰上親了又親,細細解釋給他聽:
“首先寶貝願意花精力認真為我思考替我謀劃,這點就很戳我。”
紀離:“……那不對啊,我一直很願意為你動腦的。”
齊暮楚並不否認這點:“嗯,所以老公每天滿足老婆的時候才會那麽有動力。”
紀離:“……?”
再次怔住。
一開始甚至沒聽懂。
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齊暮楚已經握住他的手,放在唇邊吻了吻,繼續說:“其次……你直接說,我不該回去。”
紀離:“?這個又怎麽了麽?”
“嗯。”
齊暮楚笑了笑,這次的笑容裏又多了一點點別的東西:
“害怕我的人不敢直接提這種意見,對我有所圖的……更加不敢直接說我‘不該回去’,他們都怕被我看出他們的目的。”
“隻有離離。是真的為我著想,才會這樣提。”
尤其齊暮楚知道紀離雖然心思質樸單純,沒有那麽多彎彎繞繞,但他也很聰明。
止語是上等智慧——紀教授從來不是會隨意插手別人的事、輕易給他提意見的人。
所以當紀離很直白地說出他不該回去的那一刻,他就很想很想,再抱一抱青年了。
當然之後的反應隻是因為坐在他腿上的老婆一截細腰扭著,眉眼含情,太勾人。
“……”
紀離又難耐地蹬了蹬腿:“……我隻是不想你吃虧……老馮總奪權上位好像透支了不好錢,而且我記得駱總他們說過,上一任的老老馮總活到了九十多歲還遲遲不肯放權,導致馮氏內訌厲害,這麽多年也已經快被掏空……呃,我是想,總沒有你拿自己賺的錢支援他們的道理吧……唔!”
猛地按住齊暮楚的手,紀教授瞪大眼睛,瞪了他一眼。
然後他看見被他瞪的齊總不僅不生氣,甚至笑得更加愉悅了:“我也是這麽想的。馮家的事比你想的還要複雜,馮秉謙他今天還是董事長,明天就不一定了。”
紀離又“唔”了一聲:“你知道就好。”
齊暮楚笑得很張揚:“放心吧寶貝,我沒有錢,我的錢都在老婆大人那裏。”
紀離:“……?!”
“等等等。”他徹底掙紮起來:“你一直以來都這麽著急地讓我簽字,不過是因為馮家在覬覦你的財產?……”
“這兩件事沒有任何關聯。”按住他、不叫他掙紮的齊暮楚直接說。
紀離一想也是哦,齊總的錢,隻要他不同意誰也拿不走。
就算馮家臉皮厚,急著要認回在外二十七年獨自發家的兒子並想要拿走他的錢,也沒法真的逼迫他把財產交出來。
但是……
齊暮楚這話不也變向回答了,馮家真的在覬覦他的財產?
聽那個意思,老馮總應該是很著急用錢。……所以就按捺不住,開始管認回還不到半年的兒子要錢???
紀離忽然又一顫:“那……遺產呢?”
他覷著自己老公俊朗分明的側顏,驟然想起剛知道齊暮楚已經立完了遺囑、自己去找他詢問的那天,齊暮楚極淡然地說,那麽做隻是為了上一層保險。
那會兒齊總的原話是:你是我老婆,不管我什麽時候有那一天、立不立遺囑,那些原本也都是你的。我隻是想多上一層保險。
當時紀離從邏輯的角度出發,沒挑出什麽問題,也就沒放在心上。
現在想來,什麽上保險啊!!!分明是……
他猛地揪住齊總的西裝。
“你不會懷疑你在綏州出事,其實是馮家?……”
——活著的齊暮楚不同意幫馮家的忙,誰也沒有辦法。
但如果是死了的齊暮楚……
一旦齊暮楚死了,那時候還沒什麽被公證過的法律文件,縱使自己是齊總的法定配偶,但馮家憑借完整的出生證明、後期的血緣身份報告,也不是不能以親生父母的身份分走至少一半的遺產。
甚至如果運作得當,還可以拿走齊總全部的遺產也說不定……
蒼白的指尖再度陷進對方的衣料裏,紀離忽然不知道該再說些什麽了。
隻是一味凝眉。
齊暮楚手指輕輕在他眉心上點了點,希望青年可以放鬆:“目前還沒找到馮家參與了的切實證據。”
紀離:“……”
俊秀的眉頭鎖得更緊了。
……他說的是還沒找到切實證據。
不是馮家沒有參與。
……
靠!
得知真相的這幾個月,齊總到底是怎麽過的啊!?
揪著老公的衣服不撒手,紀離眼眶又紅了。
齊暮楚見了他這副模樣,趕緊抬手握緊他的那隻手,順勢按在胸口:“之前立遺囑的時候你就問過我,我怕你擔心才沒有告訴你。”
“我也沒有騙你,無論如何你都是我老婆,我隻希望能永遠守護你,對你負責。不管我是不是還活著……”
“哎呀你又在說什麽呢。”紀離撲進他懷裏,幹脆用齊總昂貴的西裝擦了擦自己眼角的淚滴。
反正都是要換衣服去了。
紀教授很不客氣地埋頭。
“你不會有事的。”
“還有你也不需要解釋,我隻是……有點心疼你……”
說完又癟了癟嘴巴,在沒人能看見的齊總衣襟裏,紀離的眼淚肆意地流。
本來以為做了二十七年孤兒才被人認回,這事本身已經夠虐了,沒想到還有更虐的……
……被認回也隻是看中了他的財產。
甚至現在還發展可能成了知道這個被調包的兒子不容易被糊弄、不願意輕易拿出財產,就想要暗害……
這比根本不想認回還要糟心一萬倍好麽!!!
“好了寶貝,不哭了……”
明顯感覺前襟被潤濕的齊暮楚愣了愣,本來冰封霜凍般的眉宇間徹底鬆動。
唇邊再度浮現出一絲笑意,他輕輕拍著自己的老婆:“原來我的寶貝淚點在這呢,平時都沒見過你哭過。”
“……誰說的。”
紀離一抽一抽,仍舊是埋頭:“我看小說經常哭的……”
“好,知道了,小哭精。”
齊暮楚低頭,在他發頂蹭了蹭,柔聲安慰:“不哭了啊,你一哭,老公心都碎了。”
“我……收不住嘛。”
本來也不想哭,但是一想到齊暮楚可能連人間一點親情都感受不到了,就覺得好意難平。
因為紀離有感受到過。
這事兒如果發生在紀家、發生在他奶奶還活著的時候,哪裏會有什麽掠奪財產、真假少爺這一說,他奶奶大概隻會安撫那個受苦了的孩子,對他說這些年辛苦了,然後輕柔地抱住他,撫摸他的背,從此再不讓他受苦。
……可這些,卻沒有長輩對齊暮楚做過。
因為有人給他撐過傘,他知道有多暖,所以也想讓齊暮楚也感受一下這種暖。
但是現在看,似乎是很難了。
紀離:“嗚嗚嗚!”
“……可我不是還有你。”
難得見老婆這樣,齊暮楚整顆心都融化了。
真恨不得將柔軟的、一下一下輕撫他背部的愛人揉進骨血裏,他真是不知道該怎麽慶幸好了:“有寶貝就夠了,我很知足。”
“你看,紀教授願意心疼我,這不是比那些沒有感情的渣爹渣媽要強得多。”
“好了寶貝……你再哭,老公就真要把持不住了。”齊暮楚再度用唇貼了貼青年的耳朵:“還是說你打算在這裏……”
紀離:“……”
紀離才抬起頭。
泛紅的眼睛即使是哭著的,眼型也依舊絕美,小淚痣精致嫵媚,可憐巴巴的,看起來我見猶憐,分外惹人疼。
齊暮楚親了親老婆臉上的淚痕——原本隻是想提醒一下老婆注意堤防馮家,沒想到直接把老婆惹哭的齊總,其實也有點手足無措。
可是同時,心情又不受控製地大肆好轉,忍不住在老婆麵頰上親了一下又一下。
紀離蜷縮著身體,一開始沒動,後來被親得發熱了,就微微側過麵頰,有些赧然地說:“該,該回去換衣服了……”
“好。”
齊暮楚依舊臉上帶笑。
本意也隻是想要抱一抱,沒打算真的做什麽。
眼下放開了老婆,將對方安置回座位上,齊暮楚又給他整理好了衣裳。
“那我們就出發了,不過這樣真不會耽誤到離離的工作吧?”
齊暮楚知道近一段時間除了到了期末、有時候需要加課外,紀教授手上的項目也很多,挺忙的。
紀離:“沒關係,我跟實驗室請個假就好了。”
說完,他才想起來自己沒帶手機。
齊暮楚:“我陪你回去取。”
紀離:“……也不用了,怪麻煩的。我能用你的手機打個電話麽?”
他說:“我記得楚闊的號碼,跟他說一聲就好了,反正一會兒還回來。”
“嗯。”
齊暮楚直接拿起手機遞給紀離,楚闊以前是紀離的助手,離離過目不忘,記得他的號碼很正常……
下一瞬,齊暮楚握著手機的手指又一緊。
紀離正半接過手機,發現齊總的動作也一愣:“怎麽?”
“沒怎麽。”
雖然說著沒怎麽,但齊暮楚卻深深擰眉,說:“你先幫我看一眼微信。”
紀離:“嗯?”
齊暮楚:“幫我看下有沒有人給我發消息。”
“……好哦。”
紀離沒多想,這活兒似乎以前都是徐助理在幹。
今天徐助理休假了,自己幫一下忙也是可以的。
他直接點開了齊總的微信。
然後在幹幹淨淨、僅有四五條內容記錄中,一眼看到有一個對話框內,有人提到了自己……
[…紀學長會不會出事呀?]
紀離:“???”
出於本能反應,他直接點開了這個聊天框。
視線迅速掃過對方發來的那幾段文字,紀離:“???”
“這誰?!”
聊天框最上麵顯示的是個英文名,後麵的括號也是一堆英文縮寫。
這種格式紀離熟悉,早上他翻齊總手機看朋友圈留言的時候就已經破譯了——意思是齊總在外國讀博時那個學校的校友,同國籍,非同學,活動認識,對方是個誌願者。
最後還備注了個“秋”,紀離推測,這很可能是對方的中文名字……
齊總象征性地湊過去看了一眼手機屏幕,然後視線一瞥,滿臉鄙夷。
喉嚨上下滾動,齊暮楚:“他是誰,離離還會認不出嗎?”
……
紀離當然認出來了。
看完這個“秋”給齊總發的信息,他就已經確定了——
既是自己的學弟,又是齊總的學弟,還了解自己中午去見了馮家豪。
這不就是秋常鳴???
再看頭像,的確就是秋學弟。
……怪不得齊暮楚這麽快就殺過來了。
原來是秋學弟給他說的。
破案了。
可是為什麽?自己明明都特意叮囑過楚闊不要告訴齊暮楚。
秋常鳴在旁邊,應該也是聽到了的。
怎麽自己越強調不許說,他反而還說了呢?
以前也沒見秋學弟這麽主動和熱心啊……
而且對方發來的這消息……
直接說自己是馮總的未婚夫、還把自己跟馮總單獨談話的事也“匯報”了,更加特意強調了自己不讓告訴齊總,最後說擔心自己……
呃呃呃。
這誰看了都得覺得他跟馮總之間有點啥事呀!
“嘶。”
嚴謹地重新仔細閱讀一遍這些文字後,紀離摸著下巴:“微妙。”
齊暮楚則直接冷笑一聲:“是微妙。你這學弟不簡單。”
紀離:“……?”
不簡單可以肯定是不簡單,但是怎麽齊總的語氣會這麽酸?……
“茶香四溢。”
冷笑過後,齊總深吸口氣,也還是沒控製住脾氣,直接開啟嘴炮王模式:“很明顯他是指望我跟姓馮的打起來,然後作壁上觀,漁翁得利……嗬,不自量力,還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齊暮楚他麵色狠厲,眼神陰鷙,那種“憑他也配”的氣勢又出來了。
然而話鋒一轉,他又望向紀離,聲音微沉:“所以老婆你也看出來了吧?他並不是真的關心你。”
紀離:“……”
這……
嘶。
作者有話要說:
心機齊總:他們都是虛情假意,而我是真的在乎離離!
齊總的劇本:所有人都在覬覦我老婆。
齊總的套路:第一步,削弱老婆對學弟的信任(打敗綠茶的魔法隻有比他更茶);第二步,趁機錘死。
紀離:我的老公依舊沙雕.jpg
#……驚!老公的病情更嚴重了怎麽破!#
(感謝,好多液液!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