針對紀教授提出的論題:攻方發燒彼此會不會更有感覺, 齊總的意思是再驗證一次就知道了——
齊暮楚一愣過後,一本正經地說:“既然前麵都沒有仔細觀察做足準備,現在倒可以重新實踐, 進行幾組對比實驗。”
紀離:“……”
我是很呆。
但我不是傻。
紀教授忍不住抬頭看向自己的老公。
……還是說,是齊總傻?
這玩意是能隨便實驗的嗎?
前幾天不知道就算了。現在還實踐,那就叫人體試驗了!!
紀教授堅決反對。
並且他又注意到了哪裏不對。
……齊總是以為自己喜歡, 才堅持那麽幹的。
誰家正常老公會做出為愛發燒這種事情出來??
原本紀離以為財產轉移已經夠奇葩的了。
沒想到……
在知道老公原來是為了滿足自己才積極配合後, 紀教授毅然決然地宣布,要分房睡一段時間。
理由很簡單, 齊總這段時間病著,工作那麽忙還那麽賣力,實在應該好好休息幾天了。
齊暮楚:“……”
這事兒說來也神奇,在紀離嚴厲地執行分房睡政策之後, 齊暮楚就不燒了。
雖然公司的人都明顯感覺,身體好了的齊總,心情反而更不好了。
“這種計劃書在你那裏算合格?拿回去全部重新做。”
“誰告訴你可以這樣擬合同的?!”
“宇航的夏總?嗬, 不見。”
在齊總的五位行政助理,三個差點被罵哭的時候,所有人都找到了徐輕。
身為齊總的生活助理,徐助理的工資雖然比不上其他幾位, 但工作卻清閑了很多。
當然,這也並不意味著徐助理承受的壓力就比別人輕。
“輕輕,你快告訴我,齊總這幾天到底怎麽了?計劃書我再提交就是第三次了, 如果這份還是被齊總打回來……我覺得我真的會被罵哭!”
“是啊, 之前齊總心情不是挺好的嘛?最近這兩天他語氣簡直要殺人……太嚇人了!!”
“誰說不是呢, 上個星期齊總還是那麽的和藹, 小李的計劃書上都有錯別字兒!直接被齊總看出來了,他也就隻說了句做工作要認真。怎麽這周就……”
徐輕:“……”
徐助理翻了個白眼,倒不是在鄙視他同事,而是自身險些暈厥。
徐輕說:“你們覺得我就好受麽?這兩天齊總的心思,讓人捉摸不透啊。”
明明周五那天一切都還正常。
周六周日齊總在家陪夫人順便辦公,非必要徐輕就不用上班了,避免會打擾齊總和夫人的二人時光。
但是也不過過了個周末,周一早上一切都變了……
總結來說就是齊總似乎變回以前的齊總了。
那個沒有回到濱城以前,什麽都公事公辦的齊總。
嚴謹,嚴肅,嚴厲。不苟言笑,雷厲風行,又毒舌冷戾……
齊總的毒舌倒也不會對下屬們說什麽難聽的話。
隻是他天生高貴的氣場哪怕稍一發動,給人感覺就是——
如果這件事情做不好,那麽很好,你就沒有以後了。
當然這些都是其他人眼中的齊總。
徐輕作為最早就跟隨齊總創業的老員工、也是唯一知道齊總在綏州發生事故的人,他對自己的老板了解也更深一點。
他知道齊總其實不是那樣的。
雖然嚴肅冷厲,但齊總講理,隻要他認為這名員工盡了力,哪怕稍稍不盡如人意一些也不會再為難和追究對方。
但問題是,齊總這兩天也不跟自己交心了。
以前關於書中劇情,齊總還會跟自己開個小會什麽的。
可自周一開工以來,這兩天齊總儼然化身成工作狂人,全天不停歇地忙著公務,再也沒跟自己開小會聊過任何私人問題相關了。
再次被齊總因為工作上的事叫來辦公室,徐輕戰戰兢兢地匯報接下來兩天預計的工作行程,同時也小心翼翼地打量著辦公桌後麵穿著規整西裝的男人。
是人身體不好的時候都會積壓情緒,容易發火。
齊總在綏州剛出車禍的時候,身體虛弱,又有劇情幹涉,看誰都像是仇敵,那時候還挺凶的。
但明明回濱城的這段時間,總是盡量提前完成工作、抽時間回家陪伴夫人的齊總,盡管身體也不好,但整個人的態度都變溫和了。
依舊毒舌,但也是吐槽、調侃的居多,不嚇人了。
最起碼員工和那些來請齊總討論問題的老板們都不會有一種迎接世界末日的感覺。
怎麽這幾天就,又回去了呢?
不,應該說是比之前頭部受傷時還要不好了。
……難道齊總跟夫人吵架了?
還是那棟凡爾賽宮風水有問題?
可惜害怕成為齊總腦中劇本裏的炮灰,徐輕還是不敢私下聯係夫人,要不然的話他倒是可以問問夫人。
夫人那麽隨和友善又溫柔,相信一定會告訴自己的……
“徐助理。”
齊暮楚冰冷的聲音響起。
“是!”徐輕當場直立:“齊總有什麽吩咐?”
齊暮楚削薄的唇抿著,嘴角噙著寒意,剛要開口說話。
恰好這時,被他放在桌麵上的手機響了。
徐輕看到自家老板的眼睫先是懶懶地往下一耷。
而後,那雙慣常淩厲的鳳眼又猛地睜大!
……一瞬間,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徐助理覺得辦公室的氛圍不是那麽壓抑了。
隨後,齊總接起了電話。
“喂?老婆。”
……聲音很低。
還是一如既往的低沉。
但是齊總微微放鬆的表情,以及淺淺地向後靠的動作,無疑都預示著——
齊總現在的心情又好了!
所以難道齊總心情不好不是因為跟夫人吵架的緣故?還是因為公事?
畢竟以往就如同現在一樣,齊總在外麵不管有什麽不開心、不順心的事,也都不會帶進家裏,更不會帶到夫人麵前。
這點徐輕早就發現了。
心下疑惑的時候,徐輕又看見齊總猛地站起來說:“好,你別動,在那等我就好,我現在就過去。”
由於站起來的動作太快,說話聲也急,齊總再次把一旁本就忐忑的徐助理給嚇了一跳。
眼見齊總掛斷電話,徐輕趕緊跟上:“齊總,夫人怎麽了?”
齊暮楚說:“我老婆來了,在樓下。”
徐輕:“!!夫人來了?!”
齊暮楚的回答是直接推開辦公室的門,大步向著總裁直達電梯邁去。
徐輕趕緊跟在後麵。
而看著自家老板背影的寬闊、筆挺的身姿以及利落的腳步,徐輕有種錯覺。
齊總這幾天心情不好,還是跟夫人有關係!
隻是應該不是吵架、冷戰之類。
但又會是什麽呢?……
齊暮楚所過之處,秘書趕緊起身對他行禮,路過的助理和高管也都紛紛讓到一邊,恭敬地等齊總過去再說。
……誰叫齊總現在這麽來勢洶洶。
等齊總人走過去,秘書小姐才敢遠遠地給徐輕遞了個眼神,問:這又是什麽情況?齊總現在到底是心情好、還是心情不好?
要說好的話,他走路速度也太快了,加上那讓人無法忽視的氣場和外形,總叫人不寒而栗。
但要說不好……
齊總終年麵無表情的臉上,為什麽會浮現出一絲喜悅的微笑???
徐輕一邊跟著加快腳步,一邊給自己的同事遞過去一個眼神:好好好!好了好了!
——夫人都來了,那能不好麽?!
徐輕知道,齊總一直都想要夫人過來簽署那些財產轉移協議。
最重要的是,霽月風光不理俗事的夫人如果能在百忙之中抽時間駕臨他們公司的話,那麽至少說明,夫人也是關心齊總的。
畢竟聽齊總那意思,夫人很少會過問公司的事情,更加不會管齊總平時在做什麽……
而這一點,齊總一直都隱隱有些在意。
.
樓下,齊氏集團接待前台。
紀離給齊暮楚打完電話就在這裏等著了。
今天是周三,紀教授下午沒課,最近他唯一用得上的實驗室又臨時借給了理學院的其他師兄跑數據,紀離也不方便繼續留在裏麵,想來想去,他幹脆直接翹班兒跑出來了。
之前一直想來齊總的公司看看,關心下齊總的。
也算是戀愛課題的一部分。
於是百無聊賴的紀教授就自己一個人跑過來了……希望能給到齊總一個驚喜。
不過他的驚喜還沒給到,召喚出保鏢、帶他來到齊暮楚的公司樓下後,紀離倒是先被驚到了。
……他以為齊暮楚這兩年迅速收割資本開拓市場,雖然幹了不少實事,但公司總部應該平平無奇。
或許就是在某某老舊居民樓裏租用的一層樓。
畢竟齊總以前常年不在濱城。
而且以他收割資本的速度和效率,應該沒什麽精力打理公司才是。
沒想到到了以後……
站在CBD某摩天大樓的底部,仰頭看著大樓最上麵的“齊氏集團”幾個大字,紀離忽然覺得自己這些年還是過得好孤陋寡聞好封閉!
……他也曾遠遠地路過過這個區域,遠遠地在林立的高樓中看見過“齊氏集團”這幾個大字。
但是很可惜,他從來沒有將這個“齊”,與自己的老公聯係到一起。
“……”
齊暮楚聘請的保鏢專業素質很強,將紀離送到辦公大樓樓下後就自動消失。
獨自站在齊氏大樓底下的紀離,透過擦得錚亮的玻璃,仔細欣賞了一下自己沒見過世麵的樣子。
……幸好他來過這趟了。
不然以後萬一有誰問他,他還以為自家公司就是某老舊居民樓的一層樓的話……那就,蠻丟臉的了。
還好還好。
紀離抬步邁進眼前的大樓,在同樣印有“齊氏集團”的服務總台前駐足,前台的接待小姐姐很客氣地問:“同學,請問要去哪個部門?”
紀離:“……?”
紀離今天穿著簡單的淺藍色牛仔褲,白襯衫,背著一個單肩包。
稍長的黑發柔柔地垂在耳際,襯得青年白月無暇,乍看起來還真是個學生。
而由於齊氏集團最近正在進行秋招麵試,這兩天過來各個部門進行二麵三麵的學生有很多,前台也已經接待了許多,便自動以為紀離也是要去哪個部門麵試的。
見紀離愣住,前台小姐姐以為他是緊張麵試,還特別溫和地微笑道:“現在還沒到下午工作時間,您約的應該是一點半以後吧?”
見這位異常俊秀的青年表情有些呆呆的,十分可愛,前台小姐姐又笑著說:“……您要麵試的部門是哪個呢?我幫您跟那邊確認一下。”
紀離終於反應過來對方是誤會了什麽,於是說:“……我直接給他打個電話吧,謝謝您。”
前台小姐姐似乎沒想到還能這麽操作,但見青年篤定,便也跟著點點頭:“好的。”
紀離拿出了手機。
恰好這時候又有三名男女走到了前台,兩名前台小姐姐忙著招呼他們給他們做登記,紀離就去一旁打電話了。
等他打完電話回來,那三名學生還站在前台。
“咱們來的也太早了點,下午一點半麵試,還有二十五分鍾呢。”其中的男同學說。
剩下其他兩名女同學都沒有說話,隻是一個看表,一個抬頭看了看紀離,看表情都有些緊張。
顯然,這幾個人也都是來麵試的。
他們都穿著正裝,但紀教授打眼一看,就知道這幾位都應季畢業生。
——臉盲的紀離為了記住一些經常跟他往來的學生的特征,曾經著實觀察過那些人好一陣。
而他看他們的時候,那幾個人也在偷偷打量著他。
跟前台小姐姐一樣,幾個人一看紀離的相貌,便以為他也是來麵試的。
唯一不同的是紀離並不似幾個人那樣穿的是正裝。
但齊氏集團也有很多部門是鼓勵隨性自在的,即使不穿正裝主管也不會介意,甚至更鼓勵自由……這點學生們早就聽說過。
隻是他們沒有想到,真有人這麽膽大不介意,敢穿得這麽隨便就過來了。
……今天還能來齊氏總部麵試的,最少已經經過了兩輪筆試和一輪麵試。
能走到這裏的都是精英,且也更加重視這最後的一兩次麵試。
沒人敢掉以輕心。
但眼前的青年卻……
表情十分輕鬆?
由於還要等二十五鍾才能開始麵試,三個人打算去旁邊的休息室先坐一下。
那裏有比他們來得還早的人,已經坐在裏麵背誦材料了。
路過紀離身邊的時候,其中的一名女同學主動搭話:“小哥哥,先去那邊坐一會吧,我感覺你的背包挺沉的。”
紀離的背包裏放著一台筆記本和一部平板電腦,還有好幾本厚如磚頭的工具書,分量的確不輕。
不過齊總說很快就會下來接他,他懶得挪動,便對這名女同學笑了笑,道:“謝謝,我再等一下吧。”
女同學被他的這個笑容給驚豔到了,也沒注意到他說的等什麽,隻是下意識靦腆一笑,又忍不住問:“你是來麵試哪個部門的呀?”
紀離:“我……”
“萱萱,走了。”那名最開始說來早了的男同學忽然出聲,他看了眼高高瘦瘦穿著白襯衫的青年,越看眼裏越充滿敵意。
……怎麽所有人都穿正裝來麵試,這個人就不穿?
怎麽他們都這麽緊張了,這個人看起來卻非常風輕雲淡??
越看越氣,男生忍不住跟叫萱萱的女生說:“你怎麽什麽人都跟他搭訕?你就不怕他是跟你競爭一個崗位的……”
“哎呀你行了,別說了。”剩下的那名女生顯然也是性格豪爽型的,當即推了男生一把:“丟不丟人,快去背材料吧!”
三個人推推搡搡地往休息室的方向走去。
剩下紀離一個人仍舊站在原地。
見這邊氛圍不和諧,前台小姐姐及時過來跟他說:“同學,那邊還有一個接待休息室,那邊人少,你也可以在那裏等哦……嗯??”
後麵的話沒說完,前台小姐姐的聲音直接走了個調:“齊總???”
隻見一個高大的身影從總裁電梯下來,繞開了員工通道,直接向前台走來。
來人走得很急。
甚至前台在這裏幹了這麽多個月,還是第一次見到自家總裁這麽不淡定的場麵……
“老婆。”
……
前台:“???”
很好。
總裁已經直接來到了白襯衫青年的麵前。
而她眼前的“學生”則一臉淡然地看了看來人,衝對方溫和地笑:“我下午沒事情,就想過來看看你……”
“嗯。”
總裁一把牽住了青年“學生”的手,聲音都是曠世難遇的溫柔:“先跟我上去。”
……
前台小姐姐也直接驚訝地合不上嘴巴。
前台們的目光下意識又落在那位穿著白襯衫的高挑青年身上,隻見青年眉目疏闊俊秀,清雅不俗,即使是站在自家總裁麵前氣質也不落下風。
……更重要的是,臨被齊總帶走前,他還特別禮貌地回眸,對前台小姐姐感謝地一笑。
前台:“……”
啊啊啊!我……
啊啊啊他!……
不僅是前台,看著並肩離開的兩個人,還有被齊總帶著走向總裁電梯的青年,在一樓大廳附近活動的員工們都齊齊愣住。
那三名剛剛離開前台的學生也看見了剛才那一幕,他們離得遠,沒有聽清那位穿西裝很有氣場的人說了什麽,隻是看到白襯衫青年被那男人帶著,直接繞過普通職工通道,走向了另一部電梯。
……那個個子很高的男人還伸手,幫白襯衫青年拎背包。
三個人互相對視了一眼,總覺得青年的身份不簡單。
那名男同學臉色更差了,可能是對於等一會兒的麵試太緊張了,他忍不住嘟囔:“怪不得那麽不緊張,原來是認識這裏麵的人,走後門的。”
語氣裏的嫉妒和酸氣,讓其他兩名女生都下意識地離他遠了一點。
如果不是一個學校的,又一起走到了這一輪的麵試,她們才不想跟他一起過來。
男生還在嘟囔:“這樣子的話入職能公平嗎?現在這世道怎麽了?怎麽齊氏也這樣……”
女同學們:“……”
左右還沒到時間,最終還是由兩名女同學帶頭,三個人一起返回前台。
仍舊是那名叫萱萱的女同學先開口問前台:“……請問一下,那部電梯是做什麽的呀?剛才上去的那位同學他真是來麵試的嗎?”
“那是我們總裁專用的電梯。”
前台小姐姐也是半天才回過神,她覺得有些激動,又有些胸口發悶:“上去的那位……應該是我們總裁夫人。”
“???”
“啊,我想起來了!”
萱萱說:“那小哥哥的左手上的確戴著婚戒!剛才我就注意到他的手了,太好看了!”
旁邊的男同學:“……”
這裏的總裁的夫人,那不就是……那位的傳說中的……
男同學越聽臉越綠,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
“原來啊,人家根本不是來麵試的。”
另一名性格豪爽的女生則衝著男生露出極盡諷刺的一笑:“人家是給你創造工作崗位的啦。”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繼續加更~密接N次,我還挺立著,妥妥的天選打工人了Orz趁還有力氣,寫文也要迅猛發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