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要讓他活下去

僵硬著身體,席沉的睫毛依舊在顫抖,目光緩緩放在懷中的人兒身上,那真實的溫度和特有的氣息,這才猛地讓席沉驚覺,這不是幻覺!

席沉雙手顫抖,忍不住輕輕摟住薛沛。沒有消失,真的不是幻覺!

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笑,席沉將薛沛摟得更緊。終於來了,她終於來找他了。他還以為,直到約定的時間,她都不會來見他了。

終於再次擁抱到這讓她安心的懷抱,薛沛的理智這才漸漸回籠。

輕輕退出席沉的懷抱,薛沛想說些什麽,可是眼角的餘光卻不經意地看見了桌上的紙,而那紙上……

雙眸忍不住睜大,薛沛睫毛輕顫。紙上,是薛沛和南宮沛的名字。

可是……猛地從席沉的懷中抽離,薛沛轉身將那張紙拿起,認真的看著薛沛和南宮沛這兩個名字。

可是,每多看一遍,鼻尖卻越來越酸。為什麽,為什麽!

拿著紙的手越攥越緊,終於,薛沛還是人不將那張紙扔在席沉的身上,猛地後退好幾步,衝著席沉大喊:

“你其實更喜歡薛沛是不是!那你剛才為什麽要抱我!為什麽?欺騙我讓你覺得很好玩麽?你覺得很有趣是不是!”

席沉被薛沛一係列的動作弄得懵住,可是薛沛的話,卻讓他渾身一震。

張了張嘴,席沉想說些什麽,可是薛沛卻沒有給他這個機會,再次開口大喊:“還有半個月!半個月後讓我看到你最後的答案。如果不是我,我會徹底消失!”

說完,看著席沉那愣怔的表情,薛沛忍住的眼淚終於忍不住絕提,猛地轉身向外麵跑去,不去深究席沉眼底深處的那抹受傷。

張了張嘴,看著那大開的房門,席沉最終抿緊了薄唇。

將那張紙拿了下來,看著紙上的兩個名字,席沉忍不住苦笑。他發現了,因為他在薛沛這個名字上描繪的次數更多,所以顏色更濃,筆墨更厚,而南宮沛的名字,就算再如何美麗,卻隻有那麽簡單的一次麽。

可是……隻有一層的她,才是最真實的不是麽……

何況……席沉忍不住看向一旁的玉盆,盆裏裝滿了被揉皺的紙張,明顯是被舍棄的。她卻不知道,那些紙上,寫的都是她的名字。

他將她的名字寫了一遍又一遍,一直要求到最美,因為她是多麽華麗的一個人,多麽美麗的一個人,多麽單純的一個人。

她的單純,是因為她從不掩飾真正的她。

而薛沛這個名字,之所以寫了那麽多層,是因為席沉認為,薛沛在別人的麵前,終是帶著那麽多的麵具,或柔弱,或高貴,或溫柔。

可是,她最真實的那一麵,卻被隱藏的多麽地深……

雙眸漸漸垂下,席沉坐到了椅子上,看著自己的雙手,嘴角,緩緩勾勒出一抹笑。

就在剛才,在薛沛來看他的時候,他的心中,就下了決定。

與此同時,將席沉的意思華麗麗的誤會了的薛沛,正冷著一張臉,獨自一人走在繁華熱鬧的大街上。

此時,就算薛沛的表情如何冷酷,如何讓人不寒而栗,實際上,薛沛卻在心裏卻早已經問候了席沉的祖宗十八代。

擦,奶奶滴,那個妖孽居然敢傷她的心,居然敢喜歡薛沛,不喜歡南宮沛!

實際上,現在連薛沛都覺得,自己快要人格分裂了。一個是作為薛沛的自己,一個是作為南宮沛的自己,而罪魁禍首,就是她自己。

是她自己想要看看席沉會選擇誰,才會把自己弄得這麽狼狽。

此刻,薛沛還真有點悔不當初,早知道就不要為了考驗席沉做這種事了,一開始就坦率的承認自己就是南宮沛不是很好麽?

可是,心裏一方麵施這麽想,薛沛卻又在回想這席沉那想要說話卻被自己阻止而愣住的表情,剛才……他是想說什麽呢?

說不定,其中有什麽誤會她不知道,或許,他要選擇的是作為南宮沛的她啊。

這個時候,薛沛還是忍不住給自己希望。反正還有半個月,就會知道席沉到底選擇誰了不是麽?

那麽,就給他這個機會,她就再等等好了……

如此一想,薛沛的表情終於才緩和了過來,這才加快腳步返回夜閣。

還是如此,半個月的時間說長也不長,說短也不短,對於薛沛來說,是度日如年,對席沉來說卻是轉眼間的事情。

半個月後的一大清早,薛沛就從被窩裏爬了出來,生平第一次沒有賴床。

飛速的將自己打點好,順便以三十秒不到的光速搞定了早膳的事情,在眾人目瞪口呆的表情中,留下一句:“我有事。”

隨即,就以非一般的速度離開了城堡。

剩下眾人麵麵相覷,漪韻捅了捅漪瀾的手臂,看著薛沛消失的方向,問道:“姐姐,你說主子這是怎麽了?居然自己醒過來,還醒的這麽早!”

聞言,漪瀾也是一頭霧水的搖搖頭,道:“也許是真的有什麽急事吧。”不然就是今天吃錯藥了。怎麽這麽不正常呢?

然而,在薛沛離開的相同時間,席沉正在不慌不忙的吃著早膳,然後才獨自一人同樣以飛的速度前往天山。

早早的來到天山,薛沛惆悵的看著地上的那個大洞。

誒,一個月以前她才從火山裏逃了出來,順便帶了一大袋的鑽石,還有一隻一不小心收了的禦天妖孽。

不過,後來聽說火山並沒有爆發,鬼知道是為什麽。

明明那一天起了那麽大的波動,居然沒有爆發。不過,不爆發也好,免得鑽石被淹了。

隨便找了一棵粗大的樹在樹枝上坐下,薛沛心情很好的看著萬裏無雲的藍天,嘴角始終掛著一抹淡淡的笑容。

席沉他……一定會過來的吧?

然而,就在席沉快要趕到天山的時候,卻被從天而降的兩個人阻止。

麵前有三條路,其中一條是通往天山的。然而,另外兩條路的路口卻分別占這兩個人。左邊站著一個身穿紫衣戴著麵具的女子,右邊站著一個身穿藍衣的女子。

看著這兩個突然出現的人,席沉非常淡定,因為這兩個人他都認識。左邊的是南宮沛的貼身侍女,右邊的是薛沛的貼身侍女。

可是,這個時間她們怎麽會在這裏?

就在席沉感到疑惑的時候,漪瀾突然跑了過來,直接向著席沉跪下,道:

“墓主快去救救我家主子吧!”

聞言,席沉隻覺得心中一震,猛地拽起漪瀾,大聲質問:“南宮沛怎麽了?她在哪裏?”聞言,就見那漪瀾絲毫沒有掙紮,倒是表情似乎真的著急,道:

“我家主子在這條路過去十裏外的峽穀裏,我家主子在去往天山的時候被刺殺,被逼到了那個峽穀裏,誰知道那些人在峽穀裏不下陣法,讓主子功力全失,墓主,你快去救救我家主子吧!”

聞言,席沉渾身一震,漪瀾失去了重力跌在了地上,而席沉則是顫抖著退後了兩步。

南宮沛,南宮沛她有危險!

這個念頭飛快的浮現在席沉的腦海,席沉幾乎是毫不猶豫地就準備衝過去可是,卻突然被人拽住。

不耐煩的回眸,卻見那人竟然是薛沛身邊的漪韻。

隻見漪韻哭紅了一雙眼,拽著席沉的衣服,用帶著哭腔的聲音道:“王爺,你快去救救王妃吧,王妃被一群強盜抓了起來,說是若在正午之前沒有收到錢,就要將王妃殺死。王爺,你快去救救王妃吧!”

聞言,席沉忍不住又是一愣。薛沛被強盜抓了?!

聽起來似乎還挺危險的,可是南宮沛……一想到南宮沛武功盡失,生死未卜,席沉直接揮開漪韻的手,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漪瀾,道:

“你去救薛沛,本主現在就去救南宮沛。”

說完,已經飛速前往漪瀾所說的峽穀,然而,漪瀾和漪韻卻是站在原地看著席沉遠去的身影,隨即對視一眼,嘴角扯出詭異的笑容。

然而,遠在百裏之外的夜閣總部,漪瀾和漪韻卻在無聊的下著圍棋……

此時此刻,薛沛正坐在樹枝上,悠閑的等著席沉的到來。突然,樹葉發出沙沙的響聲,薛沛猛地回頭,可是,卻又失望的垂下眼眸。

南宮嘯看著薛沛貌似很很失望的模樣,嘴角扯出一抹詭秘的笑容,道:

“席沉選擇的是南宮沛。那麽,現在試煉已經結束,你也應該考慮好了,要不要加入我的鬼族。”

聞言,薛沛驚喜的瞪大了眼睛。

她本來還在揣測著席沉到底會不會選擇自己,可是現在……嘴角不由得掛起笑容。可是隨即聽到南宮嘯的下文,薛沛的笑容不由得收斂了。

看著南宮嘯那一如既往詭異的笑容,薛沛側過臉龐,道:

“我不會加入鬼族的。”

聞言,南宮嘯依舊笑容不變,仿佛早就猜到薛沛的答案一般。反而,薛沛看著南宮嘯麵色不變,心中卻不由的升起不詳的預感。

轉身離去,南宮嘯輕飄飄的留下一句話:

“別急,你再考慮考慮。對了,你最好去西邊二十裏外的峽穀看看,你心心念念的席沉就在那裏。隻是,不知道是活著,還是死了呢。”

猛地瞪大了眼睛,薛沛騰地站了起來,瞪向遠去的南宮嘯,大喊:

“你說清楚!南宮嘯,你把席沉怎麽了?你說啊!”可是,回答薛沛的,卻隻有南宮嘯那讓人寒毛直立的笑聲。

心中不想的預感越來越強烈,可是南宮嘯卻已經消失了蹤影。

“該死!”薛沛氣急地一拳打在樹上,隨即閃身消失。然而,幾秒之後,那棵需要五個人才能圍住的樹卻瞬間斷裂。

與此同時,席沉已經趕到了那個所謂的峽穀。

遠遠地,席沉就看到遠處十幾個黑衣人正準備把一個弓著身體的紅衣人圍住。

紅衣!席沉的瞳孔一縮,腳尖點地,瞬間來到那是幾個黑衣人的身後,雙手飛快的飛舞著,不過三秒的時間,那是幾個看起來幻術高強的人紛紛到底。

若是仔細看,便可以發現,每一個人都是見血封喉!

就在同時,那個紅衣人卻倒向地麵。飛快的閃向那人,席沉趕在那人倒在地上之前將那人摟入懷中。

那個人的味道……竟然和薛沛一模一樣!

艱難的抬眸,入目的是席沉緊張的表情,唇角緩緩勾起,低聲道:

“你真的來了……”聞言,席沉卻微微皺眉,她的身形與南宮沛似乎……不太一樣,“既然來了……就別想走了!”

然而,卻在此時,那個人向席沉吐出一口氣。

飛快的捂住自己的鼻子和嘴巴,席沉翻身退後。那個原本該倒地的女人卻緩緩的站了起來,甚至緩步向席沉走過來。

微微皺眉,席沉明白,自己被騙了。看來,那個漪瀾是假的。

可是是誰要將他引到這裏來呢?那個人又有什麽目的呢?南宮沛是不是已經陷入危險之中了?

一想到南宮沛可能也遇到了危險,席沉立刻就想離開,可是……身體動不了!

凝重的皺眉,該死,怎麽回事,他明明捂住了口鼻的……而且,為什麽眼皮那麽重,腦袋那麽昏……

就在席沉完全失去意識到底之前,那個人才開口道:

“我的毒氣可是無孔不入,就算你捂住了口鼻,毒氣也會滲入你的肌膚,進入你的體內的……”

看著中毒昏迷的席沉,那人邪惡的笑了笑,緩步走向席沉,道:“長得倒是非常俊,既然如此……就留下來好好玩吧!”

突然,一陣金光穿透那人的身體,那人雙目睜大,卻來不及說一句話就化作煙塵,隨風消散。而薛沛,則是飛速來到席沉的身邊。

看著昏迷的席沉,薛沛的心中隻有愧疚。

該死的,她明明不是那麽單純的人,這一次怎麽會聽信了南宮嘯的話……其實薛沛心中卻明白,她之所以輕易相信南宮嘯,是因為這次的事情牽扯到了席沉。

抿緊了紅唇,薛沛一語不發的將席沉拖了起來,道:“小東西,出來!”隨即,小蛇立刻從薛沛的袖口飛出,瞬間變大將薛沛和席沉放在背上。

隨著小蛇開始飛往夜閣,薛沛眼睛紅紅的看著在昏迷中卻眉頭緊皺的席沉,忍不住伸手想要撫平他緊皺的眉頭。

突然,席沉張了張嘴,似乎說了些什麽。微微俯下身,將耳朵湊近席沉的嘴唇,隨即,細小的聲音傳入耳朵:“沛兒……南宮沛……”

忍不住鼻尖一酸。他叫的是她的名字……可是如果他知道害他變成這樣的罪魁禍首就是她的話,他還會在昏迷的時候叫她的名字麽……

可是,不管怎麽樣,席沉,你一定不要有事!

終於回到了夜閣,薛沛直接用瞬間轉移將席沉弄到自己的房間,隨即喚來八組的組長。

八人看了看一臉擔憂的薛沛,又看了看躺在薛沛床上的妖孽般的男人,忍不住麵麵相覷。那個男人是誰啊?

盡量收拾好自己的情緒,薛沛深呼吸,隨即冷靜道:

“你們過來看看,他怎麽了。”

不是薛沛自己不懂得醫術,而是她不敢自己去診斷席沉。同樣的,八人再次麵麵相覷。明明主子的醫術很高明,為什麽要讓他們去?

可是,不愧是薛沛的下屬,知道什麽該問什麽不該問,就比如這個原因。

八人紛紛而上,依次為席沉把脈。最終,得出一個一致的答案:中毒!

眉頭微皺,薛沛看著在昏迷中的席沉,低聲道:“是什麽毒?如何解?”可是,這一個問題卻讓每一個人都鴉雀無聲。

他們雖然知道那個男人中毒了,可是至於是什麽毒……

“是鬼族兵鬼的毒。”

突然,一個淡然的聲音從門口傳來,眾人回頭,才發現是炎羅。

聞炎羅所言,薛沛微微皺眉。鬼族?腦海中不由得想起南宮嘯離開之前說的話。難道,這也是南宮嘯設計的?

“那麽,你知不知道如何解?”

薛沛眼神有些期待的看著炎羅。現在,整個夜閣,隻有炎羅一個人來自鬼族,而且還是領導型的人物,自然隻有靠他了。

可是,這一次薛沛卻不得不失望了,因為,炎羅搖頭了。

“我不知道如何解,因為,兵鬼的毒隻有下毒的兵鬼和鬼族長老知道如何解。”

眼神一閃。鬼族長老!南宮嘯!那個死老頭,居然敢算計她!緩緩攥起拳頭,她絕不會放過那個老頭!

然而,炎羅卻又開口道:“兵鬼的毒如果在三天之內沒有解開,中毒之人必死無疑。”

聞言,薛沛猛地一震。三天!居然隻有三天!如果三天內她不能從南宮嘯那裏得到解藥,那麽席沉就會死!

因為那個下毒的兵鬼已經被薛沛一擊斃命了。該死的,早知道就等那個兵鬼把毒解了再動手的。薛沛現在簡直是悔不當初。

現在,南宮嘯是唯一的希望了……可是,要得到南宮嘯的幫助,她就必須要答應南宮嘯的要求,加入鬼族……

雙手漸漸攥緊。她不想屈居人下,可是……看著席沉漸漸蒼白下去的麵容,薛沛忍不住心中一陣抽痛。

是她害他變成這樣的,她一定要讓他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