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帕拉丁的固執

“騎士宇宙的人都來了幾天了,為什麽還不進兵!”

秦小樓在星盟死星基地的豪華別墅裏,對著手下的人大發雷霆。

秦小樓的手下整整齊齊地站在秦小樓的麵前,一聲不敢吭。

言多必失,在君王麵前尤甚。

伴君如伴虎。

不說話不要緊,萬一說錯了話,可能就因為一句話惹得秦小樓不高興,掉了腦袋,何必呢?

更何況,現在秦小樓還在氣頭上,你的任何一點小過失被揪住了,秦小樓都有可能把怒火發泄到你的頭上。

看著這群人屁也不敢放的樣子,秦小樓更生氣了,大步走過去,對著前排的倒黴蛋,一人一腳踢過去:“一群飯桶,我養你們何用!”

倒黴蛋們挨了秦小樓的打,卻一個個忍氣吞聲,強忍著疼痛不敢吱聲。

一旁的侍女們忍不住捂起嘴來偷笑,但是她們不敢笑出聲來。

一旦叫秦小樓聽見了,那她們的下場一定會比這些倒黴蛋更慘。

但是敏感的秦小樓還是聽見了一點風吹草動,他轉過身來,看向這批侍女,搓著手,獰笑道:“今天晚上,你們一個也跑不掉。”

別墅的大門被推開了。

梁寬旁若無人地走進來。

這是星盟老大秦小樓的私家別墅,除了秦小樓本人,誰敢這樣大搖大擺,旁若無人的走進來?

也隻有梁寬了。

梁寬是星盟的二號人物,秦小樓最信任的部下。從秦小樓年少時起,就鞍前馬後地跟著秦小樓在死星沙耶加地下都市的貧民窟裏打天下,梁寬是秦小樓的拜把子兄弟之一,此前一直執掌星盟的政治經濟大權,在秦小樓的另一個拜把子兄弟,星盟三號人物張橫叛出星盟以後,梁寬又趁機把一部分軍事大權攬在手裏。

當年在貧民窟裏跟著秦小樓摸爬滾打、打架鬥毆的窮小子梁寬,做夢也不會想到,自己會有一天站在星盟如此之高的位置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他甚至隱隱有取秦小樓而代之的想法。

再加上梁寬的弟弟梁落是個外交奇才,溝通騎士宇宙每次都是由梁寬的弟弟梁落出馬,所以梁寬梁落兄弟倆已經將整個星盟牢牢地把持在手裏。

被梁寬梁落兄弟架空的秦小樓,在別人眼裏,不過是個滑稽可笑的傀儡而已,梁寬說什麽他就信什麽,梁寬騙他他也渾然不覺,如果說秦小樓是星盟的傀儡皇帝的話,那麽梁寬才是星盟真正的幕後BOSS。

秦小樓看見梁寬進來,心裏很是歡喜,他對別人疑心很大,可是他對梁寬一點戒心也沒有,他笑盈盈地張開雙臂,迎接他:“你來了!”

梁寬優雅地點了點頭。

“和騎士宇宙的主帥帕拉丁談的怎麽樣啦?”

秦小樓迫不及待的問。

梁寬又搖了搖頭,和以前“秦爺長秦爺短”的哈巴狗式討好秦小樓不同,現在的梁寬翅膀硬了,在秦小樓麵前的行為處事也就硬氣起來。

不過梁寬私底下認為發動政變推翻秦小樓的時機未到,所以暫時,梁寬還不想和秦小樓徹底撕破臉。

“難道騎士宇宙的人要等到地球聯邦軍打過來,蘇岩取我的項上人頭才願意出手嗎?”

秦小樓一想起蘇岩看到自己就紅著眼睛發瘋駕駛戰機衝過來的樣子,心裏就不寒而栗。

吾之大好頭顱誰可取之?

秦小樓此時的心情就和當年的昏君隋煬帝差不多。

十八路反王,六十四路煙塵,都要來取自己的狗命。

自己終日裏渾渾噩噩,無所事事,連玩女人的心情也沒有了。

看不到希望,看不到未來或者說自己看到的自己的每一個未來都寫著死。

星盟經過奧爾特星雲戰役慘敗原本已經元氣大傷,從騎士宇宙重金購來的1200架防禦騎士組成的6個防禦騎士師團又被蘇岩和地球聯邦四大艦隊聯手擊破,一戰就損失了三分之二的兵力。

此刻騎士宇宙的援軍就是溺水的秦小樓名副其實的救命稻草,是秦小樓唯一的一棵,也是最後一棵救命稻草。

然而騎士宇宙援軍主帥帕拉丁按兵不動的舉動在秦小樓的眼裏,就好像在地球聯邦軍的攻擊下,星盟的這艘大船要沉了,秦小樓落入水中奮力掙紮,試圖抓住騎士宇宙援軍這棵救命稻草,然而這棵救命稻草卻在水裏浮過來浮過去,就是不浮到秦小樓的身邊來。

梁寬終於答話了:“我讓小弟梁落去和帕拉丁溝通過了,他也不知道從哪兒聽說了地球聯邦也有平行宇宙的援軍,隻是現在還沒到。我小弟勸他先下手為強,結果他一個勁地搖頭,說要遵循騎士精神,講究公平,非要等到地球聯邦從別的平行宇宙借來的援軍趕到再出兵攻打。”

“完了!”

秦小樓唯一的念頭就是這個。

說完秦小樓渾身癱軟,一屁股坐在地上。

即使是在戰場上屢戰屢敗,秦小樓也知道這一道理:戰場上誰和你講究公平正義?

攤到這麽個昏庸木訥又固執的主帥,即使手下坐擁百萬雄兵,也是等輸的節奏。

就像春秋五霸中有名的傻蛋宋襄公,兩軍交戰,楚軍開始渡河,準備向宋軍發起進攻。宋襄公的部下說:“楚軍人數多,我軍人數少,應該趁他們渡河之機消滅他們。”

宋襄公說,“我們號稱仁義之師,怎麽能趁人家渡河攻打呢?”

楚軍過了河,開始在岸邊布陣。

宋襄公的部下又說:“現在可以進攻了吧。”

宋襄公說:“等他們列好陣再說。”

等楚軍布好軍陣,楚兵一衝而上,大敗宋軍,宋襄公也被楚兵射傷了大腿。

宋軍吃了敗仗,損失慘重,都埋怨宋襄公不聽取別人的意見,宋襄公卻教訓道:“一個有仁德之心的君子,作戰時不攻擊已經受傷的敵人,同時也不攻打頭發已經斑白的老年人。尤其是古人每當作戰時,並不靠關塞險阻取勝,寡人的宋國雖然就要滅亡了,仍然不忍心去攻打沒有布好陣的敵人。”

但是,秦小樓沒有想到的是,帕拉丁雖然固執,絕非庸才。

膽敢在戰場上低估他的人全部都死在帕拉丁的手上,無一生還。

他不是固執,隻是驕傲而已。

一個驕傲的主帥,驕傲自己的軍隊無人能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