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借著玄水龍蛇的飛遁速度,趕回到紫晶島隻花了半個時辰不到的時間,剛好天色也是完全暗下來,半輪銀盤一般的月亮掛在天際,時不時有一陣陣的海風吹來,帶著一股鹹濕的味道。整個紫晶島,此時放眼望去,燈火闌珊,特別是紫晶宮,仿若是由一盞盞五光十色的小彩燈築成。

羅震此時的心情十分的複雜,雖然說,剛才發現了一點有關靈界修士的線索,但那個禁困陣法至少也是百年以前所布下來的,這並不能說明靈界修士一直都在關注著修真界,要不然冥界修士在修真界以鬧出這麽大的動靜,他們反應再怎麽遲頓,也該有所行動了。而且,從另一點來說,既然那個陣法是百年前便被破去,而在這一百年的時間內,那個破陣離去的冥界修士似乎並沒有在北溟天淵之內有什麽舉動,這就更加可怕了。

一些事情,若是擺上明麵,那往往就並不可怕,但是一直隱忍不發,隻等在最緊要的關頭蹦出來給你致命的一擊,那才是最可怕的。而現在,那個破陣脫身的修士,恐怕就正是這樣一個存在。

此時,紫晶宮的宮主沈長武與百裏海川同著兩名來自黑鯊海域和藍鰻海域的長老交談走出來,正好碰到回來的羅震與沈真如二人。沈長武看了羅震一眼,轉頭和聲平氣的說道:“真如,你先回去吧,我與羅道友幾位有一些事情要談談。”

沈真如乖巧的點了點頭,對羅震道:“羅大哥,那我先走了!”

羅震道:“嗯,好好休息,爭取在這幾天將修為一舉突破到元嬰後期。”

等到沈真如離去之後,沈長武說道:“羅道友回到北溟之後,本宮正巧閉關修煉,所以沒有機會親自替羅道友接風洗塵,這個還請諒解一二。”

羅震笑道:“這沒什麽大不了的,再說百裏長老已是熱情招待過了。想必我這次回來所帶來的一些消息,沈宮主都有所耳聞了吧!”

沈長武點了點頭,神色有些凝重,道:“方才百裏長老已是將其中關鍵的細節都說與我聽了,我現在隻想知道,那些冥界修士大概還有多久,便會開始進攻北溟海域。”

羅震略為一怔,搖頭道:“這個說不好,但依我的判斷,不會超過一個月的時間,他們便會開始有所行動了,甚至可能還會早點,半個月也說不定。”

沈長武默然不語,站在一邊的幾位不同海域的長老也是沉默著,過了少時,沈長武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們也隻好加快抗禦冥界修士入侵的一些準備工作了。關於與天淵地域聯盟的事情,羅道友可算是辦妥了,但是北溟海域大大小小的勢力也要在這三四天之內聯合起來,這樣一來,北溟天淵就形成了一個整體,到時候就算是冥界修士來了,也可以極長的拖住他們。”

羅震聽到沈長武這般說,心裏頓時明白,那百裏海川定然是將他的那兩個計劃說與沈長武聽了,很明顯,沈長武是傾向於全力堅守,等候靈界修士來支援這個計劃了,難道他心中有什麽隱秘沒有說出來,他就那麽有把握,靈界修士一定回來支援?羅震心裏不由得疑惑起來。相對來說,羅震倒是更傾向於另一個計劃,畢竟即便是靈界修士來支援了,也隻能是確保北溟天淵這片地方免遭滅頂之災,而外部的修真界,在短時間內卻是沒有辦法片冥界修士的手中奪回來,假如按著兵分兩路,一部分堅守在北溟天淵,而另一部分配合玄冥尊者,去突襲冥界的根基——冥殿,那麽,冥界的實力定然會驟減,內鬥可是最消耗實力的戰鬥。在玄冥尊者發動襲擊之後,給冥殿造成一定的壓力之時,冥皇冥無崖肯定會在第一時間內,將正在進攻北溟天淵的勢力抽調回來,這也算是圍魏救趙了。退一步講,就算是玄冥尊者失敗了,但同時也肯定會給冥殿一個沉重的打擊,這樣一來,他們就不得不將勢力範圍縮小,很有可能會將駐守在修真界的冥界修士也抽調回去,到時候,在北溟天淵之中修養一段時間之後的修士,重返修真界,那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畢竟那些冥界修士隻對修真界的門派與修士下手,對於那些俗世凡夫卻是沒有怎麽幹擾。所以,隻要有數千名修士返回,再隱密的立門開派,廣收門徒,恢複修真界也還是有希望的。當然,這自然會是一個很漫長的過程,畢竟修真界被冥界修士破壞得太嚴重了。

百裏海川道:“羅道友,你剛剛不在的時候,沈宮主已是與祁長老,楚長老都是商議過了,他們都覺得全力堅守的好,畢竟把希望寄托在一個冥界修士身上,還不如寄托在那些靈界修士的身上。”

羅震隻好無奈的點頭,道:“既然這樣,我這便回到仙辰門,將一些防禦的陣法傳教下去。”說罷,竟是也不理會在場的幾人,轉過身,雷遁之術施展出來,身影一動,便是遁到數十丈之遠,再過片刻,便是徹底消失在茫茫的夜色當中。

百裏海川苦笑著搖了搖頭,他本還想說“天色已是,明日再走”之類的話,但看羅震突然說走就走,竟是連他的這一句都沒有機會說出口,望著羅震消逝的方向,愣了愣神,又轉向沈長武,說道:“想必羅道友心中有些鬱悶吧!他個人是覺得突襲冥殿那個計劃更好一些。”

沈長武冷冷道:“他鬱悶是他的事情,雖然以前幫過我們,但現在不單是紅蛟海域,整個北溟海域都麵臨著生死危機,這樣的關頭,卻是不能僅憑他一人之意,便讓整個北溟都跟著冒險。”

百裏海川道:“可是,我們最多也隻能是代表北溟海域,至於天淵閣,卻是羅震將之拉過來的,恐怕到時他們會同意羅道友的想法。那時候,僅憑我們北溟海域的實力,萬萬是難以擋住冥界修士的進攻的呀。”

祁杯勝突然插了一句:“你們說,那羅道友,會不會是與冥界修士有什麽瓜葛?或者說,他是冥界安插在我們北溟海域的一枚棋子?”

楚可正一臉的驚訝,道:“不可能吧!若真如你所說,那羅道友還不顧自身危險,跑到天淵閣之中,將北溟天淵結成同盟,這不是自找麻煩嗎?”

“這很簡單,將北溟天淵的勢力集合起來,一網打盡啊!”祁杯勝隨口應道。

沈長武卻是意味深長的看了祁杯勝一眼,沒有說話。

百裏海川卻道:“祁長老不可妄自猜測,若是被羅道友聽到了,那可就麻煩了。”

“他都走遠了,聽不到!”祁杯勝道。

百裏海川道:“羅道友的的神識之強大,早在數年前就已是達到了凝神成劍的階段,隻要他願意,這方圓二百餘裏之內的所有的聲音,都逃不過他的耳朵。”

祁杯勝一聽,頓時愣住了,而楚可正此時心裏卻是暗自慶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