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摻了靈泉水的高濃度特效藥,與桃喜不幹淨的手指相比,實在是有些難以抉擇。
不喝,無法證明桃喜沒有說謊。
喝,又實在是太髒。
老頭看著水杯久久地沉默著,心裏不斷地在取舍權衡。
“先生,看來你沒自己說的那麽有奉獻精神呀!”
桃喜搖著頭,毫不猶豫地把杯中水倒幹淨。
“別!”她的動作太快,老頭連阻止都來不及。
“真是可惜!”看著被水打濕的那塊地麵,老頭很是惋惜。
他歎了口氣,將頭轉向桃喜:“你把它倒了,我怎麽知道你剛才有沒有成功?”
桃喜無所畏懼道:“我們可以再來一次!”
她之所以倒掉被自己弄髒的靈泉水,也是出於對老頭年紀和身份的一個尊重。
畢竟對方是個老革命,曾經為保衛祖國奉獻豁出過性命。
如果桃喜給老頭喝自己摳過的腳手攪和的水,她的良心上還是有些過不去。
新製的特效藥,老頭沒喝上,他自然是不會放棄:“那再做一次吧!”
重新製作的過程跟剛才一樣漫長,老頭又舉了一次香。
這回,桃喜沒有用手指去攪動香灰和水。
她讓老頭弄來了小勺子,在把勺子放進水杯的過程中,偷偷放下小半滴靈泉水。
老頭見特效藥製作完成,迫不及待拿起來一飲而盡:“沒錯!就是這個味道!”
他喝完眼睛睜得鬥大:“難不成真的有,神明?”
最不信鬼神的人,在這一刻,信仰產生了動搖!
若有其他的辦法,桃喜也不想這樣,裝神弄鬼。
短時間內,要找完美的借口,掩飾靈泉水的存在,又不在強權之下交出配方。
隻能拿神明出來說事。
老頭驚疑不定的樣子,讓桃喜在心中默念神明勿怪!
“不行,我們得再來一次!”
驚詫過後,老頭很快冷靜下來。
他還是不太願意相信,桃喜是請神明來製作出的這個特效藥。
“行啊!”桃喜根本不慌。
靈泉水能從她手中憑空出現,無論來多少次,都不會露出任何破綻。
重新再試一次,老頭擺了兩個杯子,兩炷香。
他親自點燃香,跟著桃喜學。
不管桃喜說什麽做什麽動作,老頭都極力地模仿。
可到頭來,同樣的水,同樣的杯子和同樣的香火。
桃喜做的特效藥,非常完美。
而老頭做出來的,隻是杯普通的香灰水。
“真是神了!”
幾次三番的折騰下來,老頭算是徹底的信服。
“既然這個藥是真的沒有配方,那能不能提高供貨量?”
“最好是再拿一大部分給國家!”
桃喜聽出來老頭說的是拿,不是賣。
一字之差,結果完全不一樣。
如今,桃喜把自己當成商人。
她可以把廠房、商品全都無償獻給國家,但前提是自願。
受人脅迫,身不由己之下做抉擇,這種事桃喜不願意接受。
“我們廠規模小,供給部隊的量已經達到極限。”
“如若國家需要,隻能去跟部隊協商。”
“我們確實沒辦法!”
桃喜的話說得相對委婉,態度非常明確。
老頭親眼看見桃喜請神,製作特效藥的玄妙過程。
這完全超出了老頭的想象,因此他也真的不能確定桃喜是不是說的真話。
老頭仔細地打量著桃喜的一舉一動,他帶著壓迫感的沉思半晌。
桃喜坦然地麵對老頭:
“如果實在要逼我,神明也會發怒!”
“到時候,可能一點特效藥都製作不出來了!”
威脅人這種事,桃喜也是會的。
言下之意就是,若再逼她,以後連部隊的特效藥也不供了。
憑空製作出神藥的本事,不是誰都有的。
老頭也不敢真的把人逼急了,到時候雞飛蛋打得不償失。
“那好,我們也不要多了,一年十盒特效藥,有沒有?”
在產品需求量上,老頭做出了讓步。
桃喜並沒答應:“十盒也太多了,先生你還是去跟部隊商量,讓他們勻點兒吧。”
一支特效藥,幾乎就是一條人命。
部隊這邊,很難會把東西讓出來。
老頭要是用強權去跟部隊搶奪,說不定會惹出其他亂子。
“五盒?”老頭再次試探。
桃喜還是搖頭。
她態度堅決,不畏強權,也不諂媚巴結。
身居高位的老頭,非常精明。
他其實早就知道,桃喜是不想白白把特效藥交出來。
老頭之所以跟桃喜這麽來回地談,有點像是幾十年後,專家讓人捐文物給五百塊和錦旗差不多的心理。
“這樣吧,你說說怎麽樣才願意多給點特效藥?”
實在談不下來,老頭也堅持不下去。
他還是第一次遇到,這麽不買自己賬的人。
對方讓自己提條件,桃喜咬著牙堅持,也算有了結果。
“我不要錢,不要東西,隻要一紙批文!”
“特效藥暫時每年能給五盒,至於能供多久,我也不知道。”
老頭習慣性地捏了捏手指:“批文?什麽批文?”
桃喜笑笑:
“飲料廠急需擴建,現在私人買地建廠,很難拿到批文。”
“我想自己選塊地,然後給那塊地要合法的建廠手續。”
租廠房生產,始終不是長久之計。
現在國家剛開始發展,地價非常便宜,是入手的最佳時期。
桃喜當然想給自己弄塊地,建上自己的飲料廠。
這樣每年既能省租金,還能放心大膽地安裝先進設備,也不怕搬遷之後要拆除會有損毀。
老頭聽到桃喜提出的要求後,鬆了一大口氣:
“要建廠的合法批文,這倒不是什麽問題,改革開放的政策允許個人發展。”
誰也不知道,他剛才多擔心桃喜要獅子大開口。
一紙批文,對桃喜來說是天大的難題,對老頭來說卻是舉手之勞的事情,根本不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