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安所外一片漆黑。

桃喜看了看手表,已經是淩晨四點。

她和樂鳴爺爺奶奶出去時,溫初初就坐在樂鳴爺爺的車上。

“奶奶,外麵太黑路上又沒人,我害怕。”

溫初初人畜無害的解釋,瞧著像是受精的兔子。

樂鳴奶奶下意識地將目光放在桃喜身上。

她算是搞明白了,桃喜治好了老爺子的病,現在不管桃喜說什麽,樂鳴爺爺都會聽。

桃喜有些看不慣溫初初裝模作樣,不屑跟她坐同一輛車,再聽她嘰嘰歪歪,玩那些小心眼兒。

於是桃喜向樂鳴爺爺提出:“我家離這兒近,我自己回去吧。”

“現在這麽晚,你個姑娘家自己回去多危險。”樂鳴爺爺不讓桃喜自己走。

當然,他也不可能讓溫初初獨自在淩晨回家。

公安所的工作人員在旁邊聽到後,趕忙到:

“我們所裏也有車,要是坐不下的話,我們可以幫忙送人。”

“行,我坐你們的車。”有車坐當然最好,桃喜幹脆地開口。

樂鳴爺爺有些不放心,再三叮囑公安所的人,一定要好好的把人送回去。

等到桃喜回家,睡飽睜開眼睛,已經是第二天的下午三點。

窗外有錢鈴和李婆婆的說話聲。

桃喜下床拉開窗簾,就見到李婆婆和錢鈴在後院不僅種了菜,還圈出地養了雞,還有兔子。

在這個年代,每個人吃的糧食米麵油都有定量。

雞兔子這些牲畜,自己養也不能養太多。

養得少,也總比沒有的好。

......

沒有人欺負,吃喝也不愁,還有大房子住。

這樣的生活太過美好。

以至於時光也好似過得很快。

一轉眼,已經是一個月過去。

桃喜現在是市醫院特別聘請的醫生。

如果有遇到醫院治不好的疑難雜症,他們就請桃喜出馬。

為了不讓靈泉水暴露,她對外稱自己會中醫。

這樣一來,桃喜既能掙錢,又能救人積攢功德獲得靈泉水,一舉兩得。

平日裏桃喜不用去醫院坐班。

空出來的時間都在家裏看書,備考。

錢鈴以前上過初中,桃喜有時候也會給她講講題,兩人成了學習搭子。

與此同時,錢鈴也會跟李婆婆一起幹活,畢竟桃喜可是要給她工資的。

除了這些,最讓桃喜高興的是,她收到了樂鳴寫回來的第一封信。

信中,他除了告訴桃喜自己在軍中的生活外,全是對桃喜的關心。

樂鳴很怕桃喜被人欺,同時他還把自己的津貼全都寄回來。

桃喜知道樂鳴把所有的錢都給寄回來,就是怕她獨自在家手頭拮據受委屈。

有擔當,愛得毫無保留,這就是她看中的男人。

桃喜美滋滋地把信紙裝回信封,再小心翼翼地放在枕頭下。

她拿出樂鳴爺爺給的鋼筆,認真的給樂鳴回信。

為了讓樂鳴能放心,桃喜隻報喜不報憂。

整封信她都在告訴樂鳴,自己在這過得很好,沒有受到任何人的欺負,還搬回了大房子住。

除了信,桃喜大早上就跟錢玲去排隊買了肉、蘿卜、水果。

原本她是想買牛肉的,可是牛肉很難買,就隻能買了些豬肉。

豬肉被桃喜拌著辣椒做成肉醬,蘿卜也被她按照四川的做法,做成了麻辣蘿卜幹。

買的水果,有蘋果和梨,也一同做成了水果罐頭。

這些東西做的時候全都摻入了靈泉水,香得很。

由於東西太多,去郵電局快遞的時候,被限製了。

桃喜隻寄出去肉醬兩瓶,蘿卜幹一包,水果罐頭四瓶。

等東西到樂鳴手裏後,惹得不少人垂涎。

不止是跟他同宿舍的人,就連參謀長都厚著臉皮,跟樂鳴要了半瓶肉醬和一瓶水果罐頭。

因為這些東西,樂鳴有個賢惠好老婆的名聲,算是在部隊傳開了。

......

桃喜給樂鳴寄剩下的肉罐頭和水果罐頭,也同樣給樂鳴的爺爺奶奶送了兩瓶。

本來她準備給樂鳴爸媽也送點,可他們出去做任務還沒回來。

樂鳴父母好像一直都很忙、很神秘。

桃喜也不知道他們究竟是在做什麽任務。

不過她也不管閑事,沒有打聽和追問。

給樂鳴爺爺家送完東西出來,桃喜在路上就碰到了汪母。

桃喜上回見到汪母還是在公安所裏。

“桃喜。”

汪母在車上喊了桃喜一聲。

桃喜根本沒搭理她,目不斜視地從車旁路過。

就在這時,車上下來兩人攔住桃喜的去路:

“你這孩子,長輩跟你說話你怎麽不答應?太沒規矩了!”

這兩人,桃喜不認識。

攔住她路的是老頭和老太太。

老頭背駝,人瘦,顴骨又高,看上去一副賊眉鼠眼的模樣,讓人很不舒服。

剛剛罵桃喜的,是老頭旁邊的老太太。

老太太麵色紅潤,滿臉橫肉,不太好相處的樣子。

這兩人都穿著嶄新的衣裳,嶄新的鞋子,各自的手腕上還戴著新表。

雖然他們看著很闊綽,可那種從骨子裏透出來的窮酸刻薄,從他們滿是算計的眼神裏就能瞧出來。

“讓開!”

桃喜可不管汪母找這兩人來是想幹什麽,反正她不想跟爛人糾纏。

老頭見桃喜這個態度,立馬瞪起眼咬著牙:

“讓什麽讓?一點規矩都沒有!外公外婆都不叫了!”

外公?外婆?

桃喜的眉頭都皺成了一團。

在她的記憶裏,從來沒見過這兩人。

這是從哪裏冒出來的?

她直接冷下臉來,準備繞開他們。

那老太太見她不說話,叉起腰跟個潑婦似的抓住桃喜的手:

“你說說你這個白眼狼?養你這麽大有什麽用?自己發達了,連外公外婆都不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