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惜坐到副駕駛位上,心情並不如自己所想的那麽平靜,但是表麵上看起來沒什麽異樣。
張興羽目視前方問道:“殷惜老師,你怎麽不讓你老公來接你呢?”
“他出差了。”殷惜也目視著前方,輕聲回答,心卻被張興羽的問題刺痛了。至於是被他無所謂的詢問態度刺痛的呢,還是聯想到自己不忠的丈夫而痛的她不敢想象。
“哦,他經常出差嗎?”張興羽問得似乎很隨意,似乎真的隻是隨口一問。
“他比較忙,對了,王娜這女孩兒挺好的,你是男生應該多讓讓她。”殷惜適時的轉移話題,側頭看著張興羽,他的輪廓很分明,鼻子高挺,嘴唇微薄卻透著堅毅,劍眉下一雙眼睛很明亮。英俊陽光的他的的確確是一個能讓女人心動的男生。
“我跟她真沒啥,早分了。這年頭離婚也就隻是蓋個戳而已,容易得跟過家家似的。隻是遇到王娜這種女的,分手盡然這麽難,也是我始料未及的。”張興羽的前半句讓殷惜愣了愣但看張興羽泰然自若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也沒過多聯想,或者她並不願意去聯想。
“你和她……”
“哎,實在是一言難盡啊。”
“其實,你應該懂得珍惜。”殷惜說出這番話後,心裏莫名湧出一股悵然。
張興羽聽著殷惜的話明顯靜了一會兒,問:“你懂嗎?”
突然接到張興羽探究的眼神,殷惜一愣,神經似乎都不受控製了“我……”
“不過老師說的也對,王娜對我這麽好,而且家世也好,將來說不定還能幫我在事業上鋪點路子。我會慎重考慮的。”張興羽並沒有緊逼著殷惜不放,很快便側過頭繼續目視前方。
殷惜沒想到張興羽會這樣回答,而且他的態度也並非開玩笑。這本就是她意圖勸誡應該得到的效果,可是聽到他口中所說出的話,心裏竟是有股說不出的酸澀滋味。
殷惜沉默了,她不知道還該跟他說些什麽,過去的早已過去。他已經坦然了,自己卻還在這裏自顧自的惆悵,似乎有些可笑。
殷惜望著車外的街景發著呆,不一會兒突然圓睜了雙目,這,這不是回她家的路。街道似乎已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石壁。這是上了高速公路了嗎?
她回頭望向張興羽有些緊張參雜著點奇怪和不忿的道:“這是去哪兒?”
“去哪兒?我哪兒知道,不是你帶路嗎?”張興羽皺了皺眉頭似乎真的很好奇她的問題。
“你……”殷惜利落幹脆的放出一句:“送我回家。”
張興羽沒有理會她,繼續把車駛向離S市越來越遠的公路。
“張興羽,你這是在幹什麽?”殷惜有些緊張有些氣憤。
“沒幹什麽,開車。”張興羽也沒給殷惜好臉色。他裝得夠久的了,也該脫下偽善的麵具了。
“停車。”殷惜低斥道。
“有本事跳車,我願意開我的車,你管得著嗎?”張興羽整個一無賴的嘴臉。而且車速越來越快,似乎是在發泄一般踩著油門。
“張興羽。”殷惜感覺張興羽似乎發瘋了一般,壓抑著叱道。
張興羽終於一個急刹車把車停靠在了路邊。殷惜因為慣性身體前傾,還好係上了安全帶,否則指不定要撞著哪兒?
張興羽目光陰狠的解開安全帶下了車來到殷惜這邊打開車門道:“你不是要下車嗎?下來啊。”
“張興羽,你這是在幹什麽?”殷惜看著張興羽略顯猙獰的麵目,心裏真不知道該作何感受,有些無奈的道。
“幹什麽?你說我在幹什麽?叫我去跟王娜好?讓我好好對待她,你有什麽資格對我說這些話。你是我什麽人呐,我要跟哪個女人在一起還要你管?你管得也太寬了點吧。”張興羽凶神惡煞的表情讓殷惜倍覺委屈和頭疼。
“我,我隻是關心你。”殷惜仰著頭望著這個總讓自己無所適從的大男孩兒。
那天他在學校門口拉住她的手,她回頭看到他焦急麵容的時候,平靜的內心再起波瀾,她害怕看到他,他的恐怖遠甚於那個第三者。她盡量避開他,卻總是遇到他,她以為他對她還有情而努力撇開他的時候,他的態度卻清淡得可怕,當她以為他對她的愛早已沒有殘留的時候,他又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他憤怒,他咆哮,但她不知道該如何解讀他的憤怒,他的咆哮,她沒有勇氣把這情緒與愛勾連,也不敢相信這是因為愛。他為什麽總是讓她如此無所適從。
“關心我?謝謝,不用。”張興羽似乎很憤怒,吸氣和呼氣都異常用力,異常快速。
殷惜低著頭沉默了。
張興羽見她這般模樣,壓下了心中無名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