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大人請息怒! 182 親子鑒定沒法用頭發做了
季深行佇立病床邊,居高臨下的視線緊盯病床上小小的人兒,濃黑睫毛顫動,越看,心裏越犯怵。
這孩子多大刀?
從病成這樣的外表上看不出具體的年齡,約莫,不會超過四歲吧。
比皺皺還瘦得可憐的小小白白的臉,被大大的呼吸罩裹著,鼻子嘴巴,全在裏麵。
安靜閉上的眼睛,不知道是瘦的還是怎樣,隱約可看出眼窩很深,睫毛挺長,在慘白的小臉上垂著,死氣沉沉的,一動也不動恍。
季深行望著孩子的麵向,鼻子眉毛眼睛,久久發怔,從那天在酒店林妙妙視訊給他的可怕猜想,到此刻親眼目睹,這個可怕的猜想越來越清晰。
他雙手深深捂了把臉。
出來病房,傅斯站在門外,開口說,“季先生,您帶來的翻譯和那幾個老外交涉,可還是拿他們毫無辦法,他們口氣很硬,說隻和莫靳南說話,隻聽莫靳南安排,關於這孩子的病情,一個字都不肯透露。”
季深行微點一下頭,疲憊的身體依靠牆壁。
“去把這家醫院的兒科主治叫過來。”
不一會兒,z市中心醫院兒科主任匆匆趕過來。
季深行與主任握手,走進病房。
四十來歲的男主任醫師望著病床上的病患,擰緊眉頭說明,“這孩子送過來時是休克狀態,搶救也不困難,感覺上他應該是經常時不時的就會進入休克狀態,身體很糟糕,全身檢查還沒來得及做,目前無法確定是什麽樣的病症,不過,肯定不樂觀。”
季深行漆黑視線在小孩的臉上,若有所思。
他要求醫生進行注射,讓這小孩醒過來。
醫生點頭表示可行,但提醒,特殊藥物也隻能維持清醒意識幾分鍾而已,如果有重要的問題,抓緊時間問。
注射完畢,傅斯帶著主任醫師離開。
季深行搬了把椅子守在病床邊。
時間一分一秒,過得極度緩慢,對他來說也是種異常的煎熬。
半小時後,視線裏緊閉雙眼的小人兒睫毛微微顫了顫,臉上呈現痛苦的神情,大概注射的藥物讓他感覺很不舒服。
他伸手,手指蜷曲,輕輕碰了碰那慘白的小臉。
緊閉的眼睛緩緩睜開,有些費力。
睜開後的眼睛在小小的臉上顯得格外得大,瞳孔黑漆漆的地朝季深行看過來,愣了幾秒,小家夥麵對這陌生的世界陌生的人,眼神裏浮現出極度恐慌的情緒,眼眶裏,一瞬濕了,有些怕怕地看著這個麵目嚴肅的陌生男人。
呼吸罩下的小嘴動了動,在說什麽季深行聽不見。
他拿開呼吸罩,身軀俯下去,這才聽見他在喊媽咪,眼角有淚掉下來。
季深行心裏一軟,用食指給他拭去,眼神盡量溫和地開腔問:“你叫崢崢?”
小家夥眼淚汪汪地看著他,害怕陌生人。
季深行轉成用法語重複剛才的問句。
崢崢的身體基本不能動,緩緩閉了閉眼睛,季深行再問他多大。
小小的嘴裏緩慢吐出一個法語的三。
季深行心頭一凜。
大概是他麵色驟然的變化,崢崢又非常怕生,對他更加恐懼,流著眼淚問季深行,媽媽在哪裏?
季深行從西裝口袋裏拿出兩張照片,崢崢看著照片上的美麗女人和狹長眼眸的男人,眼睛亮了亮。
季深行問道,“認識他們?”
崢崢點頭,小臉上露出點點笑容,小胳膊從被子裏慢慢挪出來,向季深行伸過去,季深行把照片給他。
“……媽咪,莫……uncle,”他能說的為數不多的中文,摻雜英文。
季深行雙眉緊鎖,他喊妙妙媽咪,這意味著什麽,季深行不敢往下想。
並沒有問出什麽有價值的問題,崢崢又昏昏沉沉地暈了過去。
陷入昏迷,還把妙妙的照片放在心口,生怕季深行拿走了似的。
季深行拿掉崢崢頭頂包著的布帽子,想去摘他的頭發,這才發現可憐的小家夥沒有頭發
tang,他猜想這孩子應該有化療過。
需要化療的病症……
季深行心情沉重,崢崢沒有頭發,親子鑒定隻能用別的方式。
季深行讓護士拿來采集樣本的標本皿,伸手攫住崢崢的下巴,迫使他張嘴,用棉簽在他的口腔壁上刮了好幾下,把棉簽放到標本皿裏。
同時讓護士在崢崢身上取血。
他自己也從自己身上抽取了血液做樣本。
醫生拿著幾個采集的樣本送去鑒定中心了。
季深行沉默坐在床邊,傅斯進來,“季先生,我把那幾個油鹽不進的外頭老頭安排在這附近的賓館了,派人守著,他們的護照都在我這裏,人生地不熟,他們不敢逃。”
“嗯。”季深行淡淡嗯一聲,一臉心事。
傅斯轉身要出去。
季深行指了指病床上的人,問傅斯:“你覺得,像嗎?”
“季先生,很像。”
季深行斂眸,眉頭皺的越發深了。
…………
林家大宅。
林父林母在精神科醫護人員的幫助下將不合作的林妙妙強行帶回了家裏,把她關在樓上。
一門之隔,林妙妙在房間裏放聲大哭著亂摔東西,門外,林母老淚縱橫。
死了十多年的孩子活過來,這本來是奇跡,是大喜事,可是她的寶貝女兒卻變得讓她不認識了,現在看到她,是那麽陌生。
林母在門外哭得幾乎暈過去,林父一臉沉痛地過來把老伴扶走。
房間裏,聽見腳步遠去的聲音,林妙妙不砸東西了。
她在床上坐了一會兒,拿出包裏的手機撥號。
“靳南,深行他發現了,我不知道他究竟從什麽時候開始起疑心的,我真的一點都沒感覺到!他心思藏得太好。不,我當然著急!他通知我父母把我弄回家裏了,我短時間內出不去,還有,他不知道哪來的本事居然中途把崢崢坐的飛機給截下了,崢崢現在在他手上,我們從主動變成被動,怎麽辦?”
電話那頭,莫靳南優雅淺酌一口紅酒,嘴角笑意很深說道,“截下飛機這件事,我從頭到尾在配合他,不然,他再隻手遮天也沒本事把在航線中的飛機給截下來。”
“什麽?靳南,你為什麽這麽做?你把崢崢送到了他手裏!”
莫靳南笑一聲:“他想反被動為主動,我成全他啊,他想見崢崢,我就把孩子送過去,我對他多好?嗬嗬,妙妙,放心吧,崢崢的病我跟了三年,研究了三年的治療方法,季深行本事再大也不可能短短幾天研究出一套穩住崢崢病情的方案。崢崢這幾天沒有輸人造血,病情會惡化,惡化到他不能控製時,他會緊急把崢崢轉移到a市,不就是把崢崢送回來了嗎?”
林妙妙抓緊了手機:“病情惡化,崢崢不會有危險吧?”
“放心好了,我和飛機上隨行的醫生保持聯係,崢崢的情況我會第一手掌握。”
“不知道深行見到崢崢,會是什麽反應?”
莫靳南大笑:“一定少不了精彩的表情,以季深行的聰明程度,這會兒應該在做親子鑒定了。崢崢沒有頭發,他如果要做你和崢崢的親子鑒定,回到a市後會來找你抽取你的血液標本,你就等著他登門造訪吧。等他徹底搞明白崢崢究竟是誰的孩子以及我精心布置多年的完美圈套時,我就等著看他發狂了,到時候,你有任何要求任何條件盡管提,他都會答應你。”
“深行沒那麽好對付的。”林妙妙了解這個男人。
莫靳南卻自信滿滿:“我會讓他無條件答應你,圓你想和他廝守的夢,我一早就說過,他有一天會親自來求我。”
“靳南……你對我真好。”這世上還有一個人,對她這麽好,即使她心裏裝著別的男人,他還是始終如一。
莫靳南掛了電話,眼神複雜,一個男人愛一個女人,怎麽可能做到無私地把她往別的男人懷裏推?
除非,這個男人有比兒女情長更要緊的事。
莫靳南眼裏綻放出仇恨的冷厲光芒。
…………
季深行自從那天晚上發神經扔了那兩件男
士西裝後真的沒有再出現。
顧綿對他的行蹤沒有任何興趣。
她安心住院,積極配合醫生治療,在第三天時,體溫穩定,高燒已退
剩下的就是那天從樓梯上滾下來時造成的額頭上的傷和手上身體上的一些擦傷。
季深行留下了那瓶特效藥酒,藍雙過來後給她背脊搽,胡亂地用自己的手法按揉,卻也有效,青紫的痕跡慢慢有所減輕。
這幾天和皺皺的聯係都是在電話裏。
皺皺在季家別墅住著,還有幾天就過年了,爺爺奶奶帶著她出門置辦年貨,分散了小家夥的注意力,倒也沒吵著二老要媽媽。
電話裏,奶奶問她,警局這次的案子還需要在外麵多少天?
顧綿一愣,猜到這大概是季深行的說法,顧綿不把對季深行的怨恨轉移到季家人身上,也不想讓老人擔心,就順著撒謊,說還有幾天就能回來了。
老人態度溫和關切,說一家人都在等她回來過年呢。
顧綿心裏苦澀自嘲,都這樣了還過什麽年?等她好了,就去季家別墅把皺皺帶走,離他們季家人遠遠的。
皺皺的撫養權,協商不成,她也不怕打官司!
季深行如果再來死纏爛打,她可以向法院神情禁止令!
為了女兒,她還有半輩子要過,必須堅強起來。
這幾天,盤旋在顧綿腦海裏無非是對今後生活的計劃打算等等,隻有往後想往未來想給腦子裏裝事兒,季深行給她的傷痛才會短暫減輕。
…………
在醫院裏躺著又熬過兩天,頭上的繃帶拆了,消炎輸液也不用了,隻剩下手上的傷口,手腕上的還沒結痂,暫時不能碰水。
顧綿和醫生商量出院,瞞著藍雙。
今天藍雙不知道怎麽回事沒來,顧綿自己去辦好了出院手續,拎著幾件換洗衣服出來醫院,深呼吸雪後幹淨的空氣,一身輕鬆上了計程車。
車行駛到家裏小區停住時,顧綿左右掏遍,才發現家門鑰匙連同錢包都在藍雙那裏。
沒辦法,隻能去她家裏堵她。
到了錦繡城,顧綿下車。
錦繡城是高端小區,當初衛川看中的就是這裏環境好,一梯一戶,出來電梯就是家門。
顧綿坐電梯到十二層,一出電梯就聽見劇烈的震響聲。
家門都沒關,顧綿拉開門,還沒踏進去劈啪一聲一個瓷碗就砸到她腳邊,嚇得尖叫彈了一下。
驚魂未定朝屋子裏看過去,顧綿瞪大了眼睛。
偌大的客廳裏滿目狼藉,地上全是摔砸的東西,瓷器,玻璃碎片,沙發上的靠墊,還有客廳浴缸也碎了,魚兒在地板上撲騰,電視遙控器,光碟,桌子椅子倒成一地。
完全一副被洗劫過的樣子。
“小雙?!”顧綿心裏一咯噔,走進客廳,“小雙?衛川?”
客廳很大,下了台階往裏走有一道很長的走廊,顧綿走過去聽見藍雙歇斯底裏的哭聲:“真惡心,衛川你他媽真惡心!……”
顧綿衝過去時就看到藍雙手裏舉著一個煙灰缸往衛川臉上砸。
衛川一動不動,煙灰缸砸在額頭上,頓時,鮮血直流。
顧綿嚇了一跳,搞不清楚狀況:“怎麽了這是?小雙,又吵什麽!”
她趕緊拿了紙巾過去摁住衛川的額頭,衛川製止,抿唇,沉默寡言,眼神一片灰暗。
藍雙砸完了,蓬亂著頭發捂著雙目猩紅的眼睛,頹然空洞地倒在地上,撕心裂肺:“衛川,你對得起我,真的對得起我……”
“到底怎麽了?小雙,你別嚇我……”
顧綿跟著紅了眼睛,走過去扶起藍雙,她胳膊上全是玻璃渣,可她根本感覺不到痛,慘白著臉手指顫抖的把手機遞給顧綿。
顧綿拎著一看,是衛川的手機。
按鍵,屏幕亮了,顧綿看到一條沒有標注為聯係人的短息,上麵寫著:那天早晨你走後我吃了藥的,不知道怎麽還是懷上了,現在兩個多月,我也很意外…
顧綿盯著短信,不可置信,慘白了的目光看向衛川。
藍雙哭倒在滿是玻璃碎渣的地上,抓住顧綿的褲腿,嘴角那麽涼的在笑,眼淚和心髒撕裂的血混合成一片。
“綿綿,兩個月啊,兩個月……兩個月前我還沒臨盆,我他媽還沒臨盆啊!我懷著他的種在宮縮在痛得死去活來,他在哪裏?在別的女人身上,男人可以惡心到哪個地步呢?綿綿,我這裏好痛,好痛啊……你救救我吧……”
她不斷用手捶著自己的心口。
“小雙………”顧綿淚不成聲……
兩個多月?采采不剛好也是……
心裏閃過一個可怕的猜測,顧綿可怕的眼神看向衛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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