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大人請息怒! 174 心冷了,就變得很硬,顧綿一滴眼淚也不流

季深行視線盯著眼前變了臉色的女人,他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說什麽?”

顧綿看他臉上風雨欲來,想起剛才蘇采采在電話裏的哭腔,並再三祈求她保密。

“我說今天領不了證了,我突然有點急事,著急去解決。”

季深行觀察她的表情:“什麽事?鑠”

顧綿不能說實話,不擅長撒謊的臉有點僵硬道:“我一個女同事,女人方麵的事,不方便說。”

“哪個女同事?”

“說了你也不認識啊。好不好嘛?”顧綿拽他的衣袖討好地搖了搖:“你看,四點半了都,隊伍還這麽長。反正我們

又不是第一次領證,今天明天一樣的,別人有事求我幫忙,我真得去。”

季深行看她,她眼神裏很坦蕩,他一顆緊繃的心瞬時間放鬆下來,還以為她發現了什麽呢。

他說:“我給裏頭負責人打個電話,讓他迅速給我們辦了你再走。”

顧綿看看時間:“我真的著急走,是很重要的事,明天再來好嗎。”

她也不管他陰沉的臉色,攥著手機拿包出了民政局。

季深行追出來:“我送你。”

“不用!女人的事,男人在場不方便!”

季深行執著,剛要說話,他手機響了,語氣不好地接起來:“什麽事!什麽?誰允許他們這樣做的……”

顧綿聽他語氣變得凝重。

她衝他揮揮手,往街道外的馬路上攔計程車。

車攔到了,她回頭,想起什麽又走回去。

季深行捂著手機看去而複返的她,顧綿有些窘迫地伸手:“可能有需要用錢的地方,我手頭不太夠,你……”

他摸西裝口袋:“卡都在錢夾裏,錢夾忘在家裏了。”

“那你把四樓的鑰匙給我。”

顧綿擔心的是,蘇采采雖然家裏殷實,可季家家教嚴,成年了就不給錢了,估計這年齡段的女孩都是月光族。

季深行更好奇了:“到底什麽事需要用錢?”

“哎呀你不要管,完後我和你說。”顧綿見他五官冷硬,大膽地直接從他西褲口袋掏出鑰匙,撒丫子跑了。

“顧綿!”季深行在後頭板著臉喊,同時手機裏高尚的聲音傳出:“季先生,您在聽嗎?家屬昨天私自把藥解剖的被

害人遺體運回老家了……”

季深行看著計程車一溜煙開走,按著眉心回自己車上:“你在屍檢中心等我。”

…………

計程車上,顧綿打給蘇采采,不知怎麽安慰這個六神無主的小姑子。

沒處理過這樣的事,她自己心裏也亂。

顧綿奔上單元樓的四樓。

開門,直奔他的臥室,男人的臥室,沒有女人打理也很幹淨整潔。

顧綿忘了問他錢夾的具體放在哪,隻能像個無頭蒼蠅似的亂找一通。

不在枕頭下,不在床頭櫃,難道是在他換下來的褲子裏?

翻開他的衣櫥,裏麵掛著清一色的黑西褲,偶爾有別的色調,由淺到深整齊排列。

一個口袋一個口袋的翻,終於在最左邊的西褲裏摸到了東西。

卻不是錢夾,而是一張揉的很皺的精美便簽。

顧綿注意到這條西褲,想起來,是那天盛世華庭求婚宴時他穿的,那麽這張便簽就是讓他臨時跑掉的便簽?

她那時候問他要過,他說掉了……

顧綿慢慢攤開那張便簽,心也跟著一點一點提起來。

上麵寫著幾行字,因為揉地太皺,大部分被水跡染的模糊不清。

隻有依稀零落的幾個字看得清楚,斷斷續續的像一首詩,從字跡來看,柔雋中帶著點狂草,很明顯是女人的字跡。

那就不可能是季深行所說的莫靳南留言挑釁他!

他是為了一個女人丟下她跑出去的,在求婚那麽重要的時刻……

顧綿覺得呼吸有點緊蹙,她頭腦一片空白了……

叮鈴鈴——

手機響了。

蘇采采打來的,問她在哪裏。

顧綿立刻回神,想起正事,將那張便簽放到自己的包裏。

也沒心思找錢夾了,匆忙中看了一眼臥室,疾步下樓往醫院趕。

…………

醫院婦科。

顧綿見到了失魂落魄的蘇采采。

“檢查過了嗎?”

蘇采采蒼白著臉點頭:“其實家裏測過我就知道了,來這裏不過確診一下,我心裏拿不定主意,很慌。”

顧綿緊握她冰涼的手。

“哪個是蘇采采?到你了!”護-士的大嗓門在那頭喊。

診室裏,醫生看了眼檢查結果:“懷孕八周。”

醫生又抬頭看了看蘇采采的年紀以及她臉上蒼白的表情:“要預約人--流嗎?”

蘇采采身子一抖。

顧綿緊握她的手,衝醫生抱歉笑笑:“我們商量一下。”

診室走廊裏。

“這孩子我不要。”蘇采采思量一陣,最終說。

顧綿冷靜,眼神銳利:“孩子的父親呢?他知道嗎?”

蘇采采搖頭,麵目悲傷:“他不需要知道。”

“你總該和他商量一下。”

“怎麽商量?”蘇采采笑,笑出了眼淚:“他有家庭。”

“什麽?”顧綿震驚:“采采,你……”

“小嫂子,別這麽看我,我也不想,醉了,壓抑不住,就走--火了,所以我說這是個意外,我不能去找他,也沒想過要留下孩子。”

顧綿沉默了。

“這是你的第一胎,打掉對身體傷害很大。”

“我已經做錯了事,不能再錯下去。我爸媽,爺爺奶奶怎麽接受?未婚生子,讓季家蒙羞,我連自己這關都過不了,何況,他……”

蘇采采沒有說下去。

顧綿知道這個‘他’,估計是說那個男人。

…………

和醫院方麵預約好了時間,顧綿帶著蘇采采出來,給她攔了車,看著她上車離開。

大雪紛飛,顧綿壓了壓帽子邊沿,吐一口氣,想起包包裏那張紙條,心情更加複雜沉重。

她站在路邊攔車。

一輛計程車停下,顧綿走過去,斜刺裏同時也跑過來兩個人跟她搶車。

“老公,你先上去,動作快點嘛……”

顧綿被那個女人撞了一下,她側頭看過去,女人挽著男人臂彎正對男人說話,同時也朝顧綿看過來。

兩個人麵麵相覷。

顧綿望著這個衣著簡單身上也沒了那種名貴香水味的中年女人,指了指她旁邊的男人:“你老公不是被撞傷住院了嗎?”

中年女人沒想到在這裏還能遇見顧綿,眼神閃躲,拉著那個中年男人就要走。

顧綿迅速拽住她衣服,眼神銳冷:“你不是要跟季深行道謝嗎?我現在就帶你去當麵和他道謝!”

“你誰啊我不認識你!”中年女人慌了。

顧綿冷笑:“那天你來我病房找季深行,說出了車禍,他救了你,你要道謝!”

中年女人掙脫不開,煩的不行:“哎呀!是你老公找到我給我身上噴香水讓我給你演一場戲,行了吧!”

顧綿臉色煞白,五根指頭驀地發抖。

她覺得自己掉進了一個漩渦,冰冷的,無情的,由季深行精心編製的謊言漩渦。

什麽樣的女人,讓他求婚時拋下她,能在他身上那麽自然地留下香水味?

顧綿雙手捂著臉,身在寒冷的雪地裏,心無止境地發寒。

她一直覺得,季深行不是那種在外頭找女人的男人,他對身體方麵的需求很理性,也不追求新鮮感,她一直慶幸這點,不用像其他豪門媳婦那樣整天到晚忙著捉打小三。

那麽,這個女人,便不是那種給他身體歡愉用錢能兩清的女人,而是在他心裏的女人。

是誰?

她真的一點風聲都沒感覺到,是他藏得太深還是她太笨太信任他?

顧綿攥緊手指頭,心冷了,就變得很硬。她一滴淚也不流,兩隻眼睛,瞳孔瞪得發青,盯著手機上的那串熟悉入骨的號碼,撥了過去。

————————————————

下午六點第二更。矛盾,謊言,都要爆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