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七零章 真假難辨
端木玲瓏猛然間睜開了眼睛,看著周圍安安靜靜的房間,抬起手拭去額頭的汗水,接著便從床上坐了起來。
這已經不知道是多少次了,端木玲瓏每一次都做同樣的噩夢,每一次都在最後那張血盆大口中驚醒過來。
唯一不同的是,以前做噩夢驚醒過來的時候,周圍道出都是冰冷冷的牆壁,很多時候甚至剛剛好是追兵到來的時候。
像眼前這種情況,端木玲瓏已經不知道有多久沒有遇到過了。
沒有追兵,沒有冰冷的牆,有的隻是安靜的空間,溫暖的床。
一時間,端木玲瓏甚至還有些無法適應,坐在床上看著周圍許久,這才長長的出了一口氣,整個人也徹底的輕鬆了下來。
端木玲瓏看著窗外再一次的繁星滿天,她忍不住自嘲般的搖搖頭,接著從床上下來,穿上鞋子拉開房門走了出去。
“嗯?什麽味道,這麽香?”
在端木玲瓏出了房間之後,幾乎是第一時間便聞到了一種久違的香氣,同時,端木玲瓏的肚子,也下意識的咕咕叫了起來。
順著香氣的方向,端木玲瓏一路來到了廚房的門口,看見在廚房裏忙忙碌碌的身影,端木玲瓏的腦海裏突然間閃過一張畫麵。
畫麵裏的內容與眼前的幾乎是完全一樣,隻不過,那時候的楚岩身邊,似乎有一個熟悉的身影也在忙碌。
那身影是半透明的,但是,從那兩條標誌性的長腿來看,那個一直在楚岩身邊圍繞的人,似乎正是當初的自己。
“玲瓏?你醒了?”
楚岩的聲音,喚醒了陷入沉思當中的端木玲瓏,她將腦海裏的畫麵暫時屏蔽掉,看著麵前的楚岩,笑了笑,答道:“嗯。我醒了,我睡了多久?”
“不過,十幾個小時而已。”楚岩說話間在圍裙上擦了擦自己的手,在廚房裏忙碌了半天,也是時候享受一頓美食大餐了。
端木玲瓏聽楚岩說出的數字,心裏多少鬆了一口氣,說實話她還是多少有些意外的,原本以為自己也隻能睡幾個小時而已,沒想到一睡就是十幾個小時,這可是這段時間以來,端木玲瓏睡的最長也是最安穩的一覺了。
楚岩轉身回到廚房裏,將最後一道菜下鍋,然後轉過身對端木玲瓏說道:“去準備一下吧,馬上開飯。”
“我幫你吧。”端木玲瓏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這麽說,在楚岩說完之後,她下意識的便接下了話茬,根本沒有經過太多的思考,純粹的是跟著自己的感覺在走。
楚岩看著端木玲瓏慵懶的樣子,思考了一下,接著便點點頭,道:“好吧,剛好那幾個菜也出鍋了,你幫忙把菜端到餐廳吧,我還有最後一道菜,幾分鍾就炒完。”
楚岩原本是想要拒絕端木玲瓏的,不過看著端木玲瓏期待的眼神,楚岩最終還是答應了她的請求,並且給她安排了一點相對輕鬆的事情。
端木玲瓏點點頭,走進廚房裏,開始端菜,楚岩也就專心搞定最後一個菜。
幾分鍾之後,飯菜統統上桌,楚岩坐在端木玲瓏的對麵,看著端木玲瓏食欲旺盛的樣子,忍不住笑著點點頭,道:“開飯了,嚐一嚐還是不是熟悉的味道。”
“嗯,好。”端木玲瓏似乎並未發現楚岩話中的異樣,她接下楚岩的話茬,然後拿起筷子吃了起來。
至於什麽樣的味道才是熟悉的味道,端木玲瓏不知道,但是她相信,如果自己吃到的東西真的很熟悉,或者說是似曾相識的話,那麽,也就應該算是熟悉的味道吧。
晚餐,吃的很快,而且在吃晚飯的過程中,不管是楚岩,還是端木玲瓏,都沒有說話,專心致誌的消滅眼前的食物。
不知不覺間,桌子上的食物被消滅的所剩無幾,端木玲瓏放下筷子,擦了擦自己的嘴角,然後這才對楚岩露出了一個許久未有過的笑容,道:“楚岩,你的廚藝真的很棒,如果不是確信沒有吃過你親手做的飯菜,真的很難相信,這種味道讓我有一種難以形容的似曾相識。”
“似曾相識。”這幾個字對楚岩來說,已經足夠。
他放下筷子,起身用最短的時間裏將餐桌收拾幹淨,之後給端木玲瓏倒了一杯紅酒,兩個人轉移到客廳的大沙發上坐下,邊喝邊聊。
端木玲瓏知道自己必須要說些什麽,因為她來到了南山,主動打電話給楚岩,楚岩不惜冒了很大的風險將她救了出來,現在楚岩肯定是需要一個解釋的。
楚岩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心中斟酌著該如何開口,端木玲瓏則是率先出聲道:“楚岩,你想問什麽就問吧,我不知道該從哪和你說,所以,你問什麽,我就答什麽,可以吧?”
端木玲瓏的主動讓楚岩點點頭,這也省去了兩個人寒暄迂回的麻煩,直奔主題往往都是最有效率的交流方式。
短暫的思考之後,楚岩問出了第一個問題:“玲瓏,說說你的精神病的情況吧?我相信你不會是精神病,我需要了解你的情況,所以,但願我的話,沒傷到你的心。”
楚岩原本不想說精神病這幾個字的,但是,話到嘴邊想改也有些遲疑,最後索性就這麽說出了口,反正端木玲瓏應該不至於生氣。
事實也是如此,端木玲瓏還沒小氣到這種地步,她點點頭,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麵色複雜的似乎在思考著該如何開口。
良久,端木玲瓏這才輕歎一聲,聲音幽幽的道:“楚岩,這事情說起來就有些複雜了,還記得你上一次送我去機場的事情吧?”
端木玲瓏話一出口,便直接問了楚岩一個問題。
這問題的答案楚岩很清楚,所以他點點頭,道:“我記得,當時你的頭有些疼,我問過你,你說沒什麽事情,所以我就沒多問。”
楚岩知道端木玲瓏不會無緣無故的詢問這樣的問題,所以他馬上把自己的想法也摻雜在其中答了出來。
端木玲瓏聽完楚岩的話直接點點頭,繼續道:“那次的事情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我的頭疼病已經持續了一年多的時間,隻不過最近越來越頻繁。你送我的那次之後,我的藥不小心掉了,就沒吃,這樣的情況隻持續了不到兩周的時間,我就開始出現幻覺,腦海裏從有一些奇奇怪怪的畫麵和聲音。”
“你母親呢?沒有做些什麽嗎?”楚岩適時的插了一句,詢問道。
提到了自己的母親,端木玲瓏馬上搖搖頭,道:“我沒告訴她,但是她還是知道了,知道之後,直截了當的要帶我去見一個精神科的博士,說我腦子裏有問題,需要接受治療。”
端木玲瓏話說到這裏之後,眼神裏升起了難以克製的失落和傷心,不過唯獨沒有仇恨。
楚岩聽到這裏,心中不禁對端木靜雅的舉動覺得有些不對勁,他沉思片刻,然後問端木玲瓏:“玲瓏,你母親是不是太關心你了?所以才擔心你有事?”
原本楚岩想要給端木靜雅找一個合理存在的理由,但是,端木玲瓏卻是十分幹脆的搖搖頭,道:“我不知道,但是,我沒在她的眼裏,看到關心,我看到的,隻有擔心以及隱隱的恐懼。”
“恐懼?”楚岩沒有想到會在端木玲瓏的口中聽到這個詞。
端木靜雅擔心端木玲瓏情有可原,她在恐懼什麽?
下意識的,楚岩的詢問便脫口而出。
“玲瓏,你母親在恐懼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