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七千人數的混編部隊包圍了鎮東府,其中有五千城衛軍,還有衛兵和家兵,這部分大約兩千人。這些人凶神惡煞地管製了鎮東府周邊的幾條街道,不準任何人進出。偌大一個鎮東府也被他們圍了一個密不透風,別說是逃走一個人出來,恐怕就是一隻鳥想要飛走,也會被密密麻麻的箭矢弩矢給射下來。

而鎮東府李樂這一邊卻因為所帶的奴隸軍駐紮在別處的一個營地之中,府邸裏僅有幾百人而已,實力懸殊巨大,也難怪李樂會如此驚慌。

薛奇山殺氣騰騰地來了。想他堂堂皇後的舅舅,新帝李玄將李樂安排到這裏來,為的不就是讓他看著,壓著欺負著不讓李樂有發展壯大翻身的機會嗎?但他還沒有來得及欺負李樂一下,卻有人欺負到他的頭上了!

昨日李樂來到臨海城,他先是稱病不出,夜裏卻又偷偷溜出了城,在一個土豪的莊園裏和一大群臨海城的各方勢力的領頭人物商量如何給李樂一個下馬威。這一商議就是商議到了天亮時分,他回到城主府就發現種花老人死了。那個種花老人是一個落難的玄武士,當年他爺爺救了種花老人一命,種花老人便在薛家安頓了下來,到他這一代已經守衛了他們薛家三代人了。

一個忠心耿耿的老牌侍衛死了,這還不是最過分的事情,最過分的事情卻是他的地下寶庫被洗劫一空。不知是什麽賊,不僅偷了他精心培育在靈泥之中的靈材,還把靈泥給偷了!還有,眼見就要到手的孿生姐妹也逃走了,他喂養的靈獸蜈蚣也不見了!

這種事情,對於薛奇山來說,不僅是煮熟的鴨子飛了,就連煮鴨子的鍋都飛了。

所以,薛奇山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我家王爺不在府裏,城主大人你有事改日再來吧。”一個看門的家奴硬著頭皮對薛奇山說道。

“滾!”薛奇山揮手就是一巴掌抽了過去。

啪!這一巴掌又沉又響亮,看門的家奴被抽了一個踉蹌,嘴角來血。他驚恐地看著薛奇山,不敢再說話了,卻也不敢退讓。李樂讓他守在這裏,不然任何人進去,如果他沒做到,李樂的懲罰會更嚴重。

“把他給我綁了,扔大牢去!”薛奇山對手下人吼道。

這時一大群人從裏麵走了出來,李樂居首,身後跟著羅滿多、煉花妖、銀鳳和唐信,還有幾個李樂帶來的玄甲玄武士。羅滿多這邊,夜裏鶯肯定是不能出來的,她的麵部雖然有神棄之地的易容膏處理過,但她的千蛇甲卻是無法處理的。

李樂這邊,但凡是有玄甲的,都穿戴上了。

“你誰啊?帶著這麽多人來闖我王爺府,你是想謀反嗎?”李樂明知道薛奇山是誰,卻裝作不認識。有羅滿多站在他身後,他的底氣也足了,說話的語氣也一點也不客氣了。

“李樂!少跟我來這一套,今天你不把人交出來,我跟你沒完!”薛奇山怒道。

“交人?什麽人?”李樂一頭霧水的樣子。

“盜我城主府寶庫的賊人!還有我兩個未婚妻!”薛奇山說道。

“你有病啊?你的女人跑了管我什麽事?你最好帶著人給我滾開,不然——”

“給我進去搜!”薛奇山吼道。

一大群城衛軍城衛軍戰士一窩蜂地向鎮東府大門湧來,帶頭的赫然是十幾個穿戴玄甲的玄武士。臨海城這邊,擁有玄甲玄武士的數量是五十個,遠遠超出了日出城的數量。大門口十幾個,鎮東府周圍還有三十幾個。這一次臨海城方麵是傾巢出動,薛奇山的決心也一眼就可以瞧出來,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阿多……”李樂慌忙退後,求助地看著羅滿多。他的人大多不在這裏,而就戰鬥力而言根本就不能和臨海城的城衛軍和薛奇山的精銳家兵相比,就算全部來了,也於事無補。

羅滿多和煉花妖同時上前,也同時出手。

煉花妖的魚神之叉一個平直刺擊,看似簡單平常,但就在她出手的時候她的身上和魚神之叉上赫然迸射出了一團炙熱的火焰。那形態,那氣勢,宛如從烈焰之中浴火重生的鳳凰——不死火鳥擊!

羅滿多的冰霜之刃劈出,冰寒的氣勁頓時將大門周邊區域籠罩,地麵、門口的獅子雕像,還有牆和瓦片全部被冰凍!隨即,一塊圓球形狀的冰寒刀氣呼嘯而出,攜帶著奔雷一般的巨大響聲——天雷殺!

嘩啦啦,火焰傾瀉到了幾個躲閃不及的玄甲玄武士上,一個玄甲玄武士更被魚神之叉當胸貫穿,屍體瞬間被燒成一堆飛灰。

轟隆隆!被球形刀氣劈中的一個玄甲玄武士頓時被冰爆,殘肢斷骸和玄甲的碎片彈片一般飛射。幾個一齊往門口衝的玄甲玄武士頓時比掀飛起來,在了更後麵一些的蜂擁而來的城衛軍人群之中,不僅是幾個玄甲玄武士受了傷,後麵的一大片城衛軍也被掀翻一大片,有的被活生生砸死,有的則被撞傷。

煉花妖和羅滿多從出來到出手沒說一句話,一出手就殺人。

十幾個玄甲玄武士,一個照麵,連兩人的手都沒摸一下就被幹掉了兩個,重傷了幾個,輕傷幾個,戰鬥力等於一下子就削減了一半。剩下的幾個驚恐地看著兩個殺神,半步都不敢向前了。帶頭的玄甲玄武士都如此害怕,那就更別說是那些隻裝備了普通戰甲和武器的城衛軍戰士和家兵了。一時間,整個場麵鴉雀無聲,靜得落針可聞。

“你們……你們竟敢……殺我的人!”薛奇山愣了半響才回過神來,指著羅滿多和煉花妖的鼻子,怒不可謁的樣子。

煉花妖身形一晃,又一個前刺,手中的魚神之叉又灌入了一個受了重傷的玄甲玄武士的胸膛。她身上的火焰陡地大盛,在高溫的威懾下,她周圍的人驚慌逃竄,哪裏還顧得上給薛奇山紮場子。

就在煉花妖再次出手殺人的時候,羅滿多也再次出手了。但是這一次,他的目標卻不是那幾個受傷的玄甲玄武士,而是數量眾多的臨海城城衛軍。冰霜之刃再出,也不是威力剛猛的天雷殺,而是一個又一道道小型刀氣凝聚而成的龍卷。

嗖嗖嗖……

刀氣龍卷吹過,鎮東府的門口就躺下了一大片城衛軍戰士。

這一次,羅滿多無心多造殺戮,他隻動用了千墳之式的兩成威力,大多數被刀氣劈中的城衛軍戰士隻是被劈傷,隻有少數被劈中要害的城衛軍戰士被劈死。

比起煉花妖的火焰屬性的攻擊,羅滿多的千墳之式更具威懾性。倘若他動用十成千墳之式的威力,此刻已經是遍地殘肢斷骸了。

一邊寒氣逼人,一邊火焰焚燒,羅滿多和煉花妖擋在鎮東府的大門口,就如同是兩尊殺神,被震懾的可不僅僅是薛奇山和他帶來的人,還有李樂和他的人。場麵又安靜了下來,沒人敢冒出半點聲音。一顆顆豆大的汗珠從薛奇山的額頭上冒出來,順著臉頰滾落下去。羅滿多和煉花妖第一次出手的時候,他怒不可謁,還敢發泄出來,而這一次,他的肺都快要被氣爆了,但卻不敢再冒出半個字的聲音了。

羅滿多和煉花妖能把他帶來的人當作雞鴨一樣宰掉,如果激怒了這兩個殺神,兩個殺神把他當成目標怎麽辦?他敢帶著人衝擊鎮東府,依仗的便是他是當今皇後的舅舅這個身份,還有遠強於李樂的軍事實力,可是現在,他突然發現他雖然帶了好幾千人來,但這些人卻不能給他半點安全感!

羅滿多抬起手中的冰霜之刃,指著薛奇山說道:“你還有沒有話說?要說就快說。”

咕隆,薛奇山吞了一口口水,滋潤了發幹的喉嚨,卻還是沒有膽量說句什麽話出來。他其實也是一個玄甲境的玄武士,但卻是修練了好幾十年的老年型玄甲境玄武士了。比起艱辛的修練,他更願意在女人肚皮上幹點什麽。這也是他煞費苦心地種植了那麽多靈材的原因,他想通過使用靈材來提升他的玄靈力修為,而不是艱辛的修練。

這時李樂站了出來,指著薛奇山的鼻子罵道:“薛奇山,你個不要臉的老狗,你不是要搜本王爺的府邸嗎?你倒是讓你的人進去搜啊!”

羅滿多無語地看著李樂,他這個親哥,他什麽時候才能幹點上得了台麵的事情呢?

“很好,很好……”薛奇山麵色陰戾,“你們殺了我這麽多人,你們以為這事情就這樣就算了嗎?”

羅滿多冷冷地道:“你想把事情鬧大沒人攔著你,你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城主,卻敢帶著城衛軍和你的家兵衝擊王爺府,你難道不知道王爺才是這座城市的真正的主人嗎?這一片土地都是王爺的封地,臨海城也是王爺的王城,你一個做臣子的不效忠也就罷了,居然還帶著人包圍王爺的府邸,如果我不在這裏,你是不是要殺了王爺呢?”

“你是誰?”薛奇山直直地看著羅滿多。

“日出城城主羅滿多!”羅滿多說。

羅滿多一報出他的名字,周圍頓時響起了一片嚶嚶嗡嗡的議論聲。日出城所發生的事情,還有羅滿多的事跡早就通過商人的嘴巴傳到了臨海城。一段時間裏,羅滿多這個人物甚至成了臨海城老百姓談論的熱點話題,他的那些天馬行空的改革措辭,他居然給毫無地位的奴隸工錢,他打敗了遠近聞名的粉紅骷髏團等等。臨海城的人雖然沒有見過羅滿多,但對這個名字卻是很熟悉的。這些城衛軍卻萬萬沒想到,羅滿多就在他們的麵前,而且是如此地心狠手辣!

“好,我記住你了!”薛奇山恨恨地道:“我們走!”

包圍鎮東府的城衛軍戰士和家兵開始撤退,屍體和傷員也被帶走了。

“我們也要走了。”羅滿多說。

“阿多,你要要走了?你要去什麽地方?你怎麽能在這個節骨眼上離開我啊?你走了,我怎麽辦啊?”李樂頓時慌了。

羅滿多說道:“經過這一次,薛奇山要動你便有了很多顧忌,他回去之後肯定會向當今皇後訴苦,要借用朝廷的力量來鎮對付你,這就需要你來解決了。至於武力威脅,他不敢,他如果敢動你,我就砍了他的腦袋。還有,我們是偷偷離開,你找人假扮成我的樣子,時不時傳出消息就說我們在某某地方飲酒作樂,薛奇山還敢帶人來對付你嗎?等他查清楚這點,我早就從大炎城返回來了。”

這絕對是敷衍。

李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