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州大學附屬鴻達醫院的走廊上,楊誌遠院長快步走著,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
他平日裏總是從容不迫,但此刻卻顯得有些慌亂。
他的目光不停地在手機和前方的路況之間切換。
生怕錯過任何一條可能來自那位“特殊客人”的消息。
拐過一個彎,楊誌遠看到了正在和護士交代病人情況的張雅雯。
他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雅雯,你來一下。”
張雅雯轉過身,看到院長略顯蒼白的臉色,不禁皺了皺眉:“院長,發生什麽事了嗎?”
楊誌遠環顧四周,壓低聲音說道:“我辦公室說。”
兩人一前一後走進辦公室,楊誌遠反手鎖上門,這個細節讓張雅雯心裏咯噔一下。
她已經很久沒有看到院長如此謹慎的樣子了。
“雅雯,”楊誌遠坐到辦公桌後,雙手交叉放在桌麵上,“有位特殊的客人要見你。”
張雅雯挑了挑眉:“特殊客人?是誰?”
楊誌遠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開口道:“是我的大學導師,林教授。他現在在某部委任職。”
這個信息讓張雅雯瞬間警惕起來。
她知道,能讓楊誌遠如此緊張的人,絕不是普通人物。
“林教授為什麽要見我?”張雅雯謹慎地問道。
楊誌遠歎了口氣:“他有個兒子,在國外留學時出了點……問題。”
張雅雯靜靜地等待著下文,她知道楊誌遠一定會說清楚的。
“他兒子在國外不小心喝了摻有某種致幻劑的葡萄酒。”楊誌遠的聲音更低了,“那種藥物在國外不算毒品,但在國內……”
張雅雯倒吸一口冷氣。
她立刻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
這不僅僅是一個醫療問題,更是一個潛在的政治和法律問題。
“林教授已經嚐試過很多常規治療方法,但都沒有效果。”
楊誌遠繼續說道,“他聽說了你的‘療愈醫學',想看看能不能……給他兒子一線希望。”
張雅雯站起身,在辦公室裏來回踱步。
她的大腦飛速運轉,權衡著接受這個病人的利弊。
“院長,”她最終停下腳步,直視楊誌遠的眼睛,“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嗎?如果治療失敗,不僅是我個人的聲譽問題,整個醫院都可能卷入麻煩。”
楊誌遠點點頭:“我知道。但是雅雯,這也可能是一個機會。如果成功了,‘療愈醫學'將獲得前所未有的認可和支持。”
張雅雯沉默了。
她明白楊誌遠說的沒錯,但風險和機遇並存,這個決定關係重大。
就在這時,辦公室的門被敲響了。
楊誌遠和張雅雯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一絲緊張。
“請進。”
楊誌遠說道,聲音有些發緊。
門被推開,一位身材高大、氣場強大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
他的目光如鷹隼般銳利,在楊誌遠和張雅雯之間來回掃視。
“林教授。”
楊誌遠立刻站起身,語氣中帶著明顯的恭敬。
林教授微微點頭,然後將目光落在張雅雯身上:“這位就是張醫生吧?久仰大名。”
張雅雯也站起身,禮貌地伸出手:“林教授您好,我是張雅雯。”
林教授握住張雅雯的手,力道有些重:“張醫生,我聽說你的'療愈醫學'有獨特之處。不知道能否借一步說話?”
張雅雯看了楊誌遠一眼,後者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
“當然可以。”張雅雯說道:“我們去會客室吧。”
三人來到會客室,林教授一落座就開門見山:“張醫生,我就直說了。我兒子現在的情況很不好,我希望你能幫幫他。”
張雅雯深吸一口氣:“林教授,我理解您的心情。但是在答應之前,我需要了解更多關於您兒子的情況。”
林教授的表情變得有些陰沉:“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我隻能告訴你,他現在整天渾渾噩噩,有時候甚至會產生幻覺。我們試過很多方法,都沒有用。”
張雅雯皺起眉頭:“林教授,如果不了解詳細情況,我很難製定有效的治療方案。”
林教授的眼中閃過一絲怒意,但很快又平靜下來:“張醫生,我明白你的職業操守。但是請你也理解,這件事關係重大。如果消息泄露出去,後果不堪設想。”
房間裏的氣氛瞬間變得劍拔弩張。
楊誌遠看看林教授,又看看張雅雯,不知該如何是好。
就在這時,張雅雯的手機突然響了。
她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是急診室打來的。
“抱歉,我必須接這個電話。”
張雅雯說道,然後走到房間角落。
電話那頭傳來護士焦急的聲音:“張醫生,剛才那位抑鬱症作家病人情緒又崩潰了,現在正在鬧自殺!”
張雅雯的心一沉,她知道情況緊急,必須立即趕過去。
但是另一邊,林教授的事情也不能就這麽不管。
她轉過身,看著林教授和楊誌遠:“對不起,我有個緊急病人需要處理。林教授,關於您兒子的事,我們改天再詳談可以嗎?”
林教授的臉色變得更加陰沉:“張醫生,你知道我等這一天等了多久嗎?”
張雅雯毫不退縮地迎上林教授的目光:“林教授,我理解您的焦急。但是作為一名醫生,我有責任救治每一個病人。您的兒子很重要,但現在有一個生命垂危的病人等著我。”
說完,她不等林教授回應,就快步走出了會客室。
留下林教授和楊誌遠麵麵相覷,空氣中彌漫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緊張氣氛。
張雅雯一路小跑向急診室,心中思緒萬千。
她知道,自己剛才的決定可能會得罪林教授,甚至可能影響到“療愈醫學”的未來。
但是此刻,她隻有一個念頭: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