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成了一個兵?

【一】

戰爭。

我從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會離著戰爭這麽近;我也從沒有想過,自己會成為一個兵。

雖然我很喜歡看好萊塢的戰爭大片,但那些卻隻是電影。我一直都覺著,當兵的都是些不折不扣的傻子。而我,不是傻子。

可是現在,當我清醒過來的時候,聽著周圍不時呼嘯而過的槍彈聲,嗅著彌漫在空氣裏嗆人的硝煙,我卻突然不得不承認一個無法改變的事實。

我成了一個兵,一個國民黨士兵。

是的,國民黨。

我認識身上穿著的這身軍裝,也認識軍帽上的那塊小小的青天白日徽章。隻是,我怎麽會忽然的出現在這裏,忽然的就成了這樣一個士兵呢……

我是一個大學生。成績算不上好,能力算不上高,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大學生。除了整日窩在宿舍裏看些電影動漫以外再沒有別的什麽特長。用通俗點的話來說,我就是個“宅男”。

暑假的時候學校組織了一次野外實習,由老師帶著我們去山裏采藥認藥。當然對我這樣的“學渣”來說,倒不如看同行的女學生們身上穿著的短裙絲襪來的實在。

所以我很快就綴在了隊伍的後麵,隻顧行賞起前麵女同學們香汗淋漓的模樣,至於老師這一路上講了些什麽,那是一句也沒有聽進去。

其實我也是聽進了幾句的。大家應該也都知道,山裏麵可是絕不缺野菜野果之類的好東西,像我這樣的“二次元宅男”又怎麽可能會認識這大山裏的奇妙?

所以說,如果我要是想要照顧好自己的這張嘴巴,卻還是得抽空去聽聽老師口中那些繁瑣無味的介紹。

而現在我的目光終於艱難從前方女同學的臀上挪了開來,因為就在身側的斷崖上,生著許多可口美味的軟棗獼猴桃,正在不停的對著我招手。

它們到底美不美味我不知道,隻瞧同學們爭搶著采摘的樣子,想來味道也不會差到哪裏去。而我又恰巧落在了隊尾,帶隊的老師一時之間顧不到我這裏,所以我就想著去采些來好好嚐一嚐。

但是生長在道路旁邊容易采摘的早就被前麵的同學拿了個幹淨,而這所謂軟棗獼猴桃又是和爬山虎一樣的玩意兒,叫什麽藤本植物,都是要借著山壁樹木才是能生長出來的。

所以我要是想摘幾個來嚐上一嚐,除非是下到這斷崖的下麵去。

我小心的朝崖壁下看了看,這斷崖並不怎麽陡峭,離崖底也就是個三四米的距離,就算是不小心掉了下去,那也不會出多大的問題。

我站在那一咬牙一跺腳,下去!

堂堂的男子漢大丈夫還能被這樣的地方嚇住不成?

於是我就順著陡峭的崖壁向下滑去,可是當我剛剛靠穩身形想要從藤蔓上摘下幾個果子來嚐上一嚐的時候,卻忽然從枝蔓下麵鑽出一條綠油油的小花蛇來。

所以,接下來我就悲劇了。一個吃貨的悲劇……

慌了手腳的我當然從崖壁上摔了下去,當時的我卻並沒有多少擔心,咱也知道這點兒高度就算是摔下去也出不了多大的事情不是?

可是當我清醒過來以後,卻發覺自己並沒有掉落在山崖下麵,竟是出現在了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

這裏是哪裏,我是怎麽來的?

我的心裏有著太多太多的問題想要去問,但是當我親眼見著突然飛落到我身邊的一隻焦黑的斷臂以後,我就終於肯定了一件事,這裏不是在演戲。

笑話,誰家拍戲會這樣真刀真槍的玩兒啊?現在那群導演們都是些什麽德行,我可是明白的很。

閑話扯的遠了。以前混論壇網站的時候,常常會開玩笑的說這麽一句話,“這不是演習,非戰鬥人員迅速撤離。”

現在我既然知道這裏的戰火彌漫不是演戲,自己又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窮學生,絕對的非戰鬥人員。

所以從我腦海中立即冒出一個念頭來,逃!逃得遠遠的!

“嗖嗖——”幾發流彈射在我麵前的土堆上,激起大片的沙石,甚至還有幾塊打到了我的臉上。

疼!

“啊——”我被嚇得一個激靈,急忙連滾帶爬的爬起了身,不管不顧的向著後方跑去。後方沒人打槍,那一定是安全的!

此時的我心中隻有一個念頭,不論去到哪裏,我都一定要從這裏逃開去!可是當時的我又哪裏知道,戰場,又哪能那麽輕易的叫你逃出去……

“你個龜兒子給老子站住!”我還沒跑上兩步,就有一個粗豪的聲音從身後傳了過來。

站住?這都要沒命了,難道站住等死啊!

我對這個聲音完全的不去理會,隻是悶著頭向前跑去。

“回去!”還是那個聲音,其中帶著壓抑不住的怒意,可是這次卻已是從我的耳邊響起。

我不得不停下了步子,因為我不僅被這個叫住了我的絡腮胡漢子拽住了腳步,他手中的一隻黑漆漆的槍管同時也正指著我的腦門。

這種模樣的駁殼槍我可是在影視劇裏見過很多次了,也曾不止一次的幻想過手中握有它的風姿。可是現在,我正被一隻駁殼槍頂在腦門上,而且下一刻,怕是要被這隻駁殼槍裏射出的子彈無情的奪走性命去。

我幾乎都已要哭出了聲來,“長官,我……”

生在和平年代的我又哪裏見過這樣的陣仗,被一把上了膛的手槍頂在腦門上!我可是一點也不懷疑,隻要我還不回到戰壕裏去,麵前這個絡腮胡漢子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扣下扳機!

他的眼中帶著殺氣,毫不掩飾的殺氣!

我的心裏幾乎要操翻了絡腮胡所有的女性親屬,可是被人拿槍頂著,我又還能說些什麽呢?幸好,我還記得在電視劇裏這些帶短槍的都應該被稱作“長官”……

“回去!”絡腮胡又是一聲暴喝,嚇得我連忙用比方才還要快的速度向戰壕裏奔去。

我不想死,所以我才要遠遠的逃離這個戰場。同樣也因著我不想死,所以我又得重新灰溜溜的回到戰場中去。

這,倒也不能不說是一種諷刺了。

後來我才知道,就算當時我逃過了戰場上飛舞的流彈,也逃過了絡腮胡的追趕,卻也一定逃不過後方手拿衝鋒槍的督戰隊。

所以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我倒也算是幸運的。至少,死在這裏總比被人當逃兵給斃了要好些吧。

“慫包,呸!”絡腮胡也重新跳進了戰壕中,口中狠狠的罵道,雖是在狠狠的瞪著我,眼中卻閃過一道難明的神采。

我雖說沒有看懂絡腮胡眼裏的意思,但也羞愧的低下了頭去。看著手裏那把剛剛撿起的老舊步槍,我的心裏隻剩下了苦笑。突然把我放到這生死一線的戰場中,我又還能做些什麽出來?

沒有被當場嚇得尿了褲子,卻已經是祖宗顯了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