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當年劉毅起兵討伐黃巾之時,麾下便有老四營與鐵騎營這兩隻勁旅,鐵騎營中又有重騎與輕騎之分,此時重騎營的名號依舊存在,其統領由趙雲親自兼任,而輕騎營便是白馬營的前身,殲滅公孫瓚得了三千白馬義從精銳之後劉毅便已經將兩營合並,出於對白馬義從揚威異族功績的肯定以及穩定公孫瓚部屬的軍心,合並之後的名稱定為白馬營,趙雲為白馬營第一任統領,之後便將之交給了嚴綱!
顧名思義白馬營所騎乘的皆為白色駿馬,從將領到庖廚都是一襲白袍,這在劉毅軍中是獨一份的,亦是白馬營士卒重於性命的驕傲所在,前番擴軍之時它也是劉毅與一眾下屬最為頭疼的一部,嚴綱寧願不要擴大也得保持白馬營的本色,這亦是全營上下的一致請求,恐怕當今諸侯之中也唯有幽州劉毅可亦湊出兩萬餘匹白色的戰馬了!
當然敢於對主公提要求嚴綱自然有著自己的資本,在鐵騎營的四營之中若論綜合戰力便是重騎營也要在白馬營之下,嚴綱曾經放言隻要是步軍能過的地形白馬營都可以縱橫馳騁,這看上去有些誇張,可也從一個側麵證明了此營的精悍,論士卒騎術,它是當之無愧的全營第一,而其騎射奔射之術就是圖葛兄弟等人見後也甘拜下風。
說起操練,幽州軍的艱苦可是出了名的,可在士卒之中向來就有這樣的俗語,步看龍虎,騎觀白馬,步軍之中的操練強度以徐晃張合的龍驤虎衛二營為最,而騎軍便是白馬營,後隨著張遼高順等一幹戰將的加入步軍中又有四大鬼門關之說,便是張遼的燕雲營與高順的遼東營,但騎觀白馬的稱號依舊未變,足見嚴綱在操練之中嚴苛到了何種地步,鐵騎營四營每年操練之中的傷亡都以白馬營為最!“不放下生死,休想入我白馬營!”嚴綱的這句話是營中士卒最為樂道的。
也許嚴仲甫無論在史料或是演義之中都聲名不顯,可今世劉毅用人前者隻是一個參照,他最相信的還是自己的眼光與人才的實際表現,有了張虎這個例子之後就更是如此,在他手下很多史上並無赫赫聲威之人都表現出了非凡的才幹,或是成就遠遠超過另一個時空,簡雍、田豫、周倉、裴元紹都是這樣的例子,而最為突出的還是嚴綱。
他的武勇在猛將雲集的劉毅軍中並不見長,論將略與張遼徐晃張合等大將相比亦要稍遜一籌,可在騎軍方麵尤其是白馬營這樣的騎軍之中,他的才能是獨一無二的,甚至可以說他就是為白馬營這支強軍而生的,這一點就是在趙雲擔任白馬營統領的期間也從不否認。
當然嚴綱能有這般成就與劉毅對眾將的培養也是分不開的,當年征集各營統領前往幽州武院受訓,最開始抵觸的也是嚴綱,不過在挨了主公三十軍棍之後他也不得不依令前往,劉毅對於軍法的堅持近乎固執,無論是誰都一視同仁,嚴綱還深深的記得自己當日的第一課是躺在軟床上上的,因其根本無法落座,主公的軍棍可不是做樣子的,劉毅給他送來了最好的傷藥,請來了最好的醫者,並對他言及以後想再範軍令盡管試試,不過這次三十下回可是六十!可受了責打的他卻難對主公有分毫恨意,因為劉毅在軍中的公正無人可以置疑。
當時的教官有朱儁皇甫嵩這兩位大漢名將及主公自己,幾位軍師也常來客串,兩位老將軍對劉毅此舉給予了極大的肯定,毫不藏私的將自己數十年的戰陣經驗傾囊相授,朱老將軍當時還有言道:“朗生此舉乃是開古之先河,文章經義可世代相傳,而今我等亦是一般,能逢此事,吾之幸也!”而相較於兩位名將及極為軍師的授課,最令眾將感興趣的就是主公的言傳,不同於軍營之中的劉毅,他的課上是氣氛最為活躍的,往往眾將都可以盡情交流,取長補短,自那以後,嚴綱反而成了武院之中最為認真的高級將領,也的確有了長足的進益。
此番受趙雲與郭嘉之命前來司州與聯軍交手,嚴綱在心中是憋了一口氣要建立頭功的,而張遼與樊稠二將的出色表現更進一步刺激了他的這個想法,張文遠此番戰功彪炳倒還在其次,白馬營的表現無論如何也不能輸給並州營,他們可是在冀州一戰近乎打殘的!
韓遂與張衛二人很難想象竟然有人隻以兩萬多騎軍就敢與他們的大軍做堂堂之陣的對峙,而這隻白色騎軍的威力更是讓他們始料不及,前番他們已經受夠了那些烏桓匈奴騎軍的襲擾以及樊稠並州營的突擊,可眼前的白馬營卻能完美將二者的優點結合在一處,他們的奔襲與騎射甚至比之異族還要更為精準有力,而其戰陣變化多端,隨機應變之處亦要在聯軍的西涼鐵騎之上,當真令人防不勝防!
一加一大於二的道理不是現在才有的,聯軍士卒驚駭的發現那些坎坷崎嶇的地勢竟然對眼前白袍銀甲的騎士起不到半點阻礙的作用,他們甚至敢於靠近聯軍側翼百步之處施加攻擊,一個人的騎術如此最多隻會讓人驚歎,可一整支軍隊皆是如此那便是恐怖了!
相對與白馬營所表現出的強悍戰力,韓遂張衛等人心中最大的憂慮還不在於此,他們不是遠在千裏之外冀州嗎?軍情之中不是提及趙雲的鐵騎營正在兗州邊境與曹軍交戰嗎?隨著一個又一個的疑問在心中交織,二人心頭的那座大山立刻又加重了十分,原本即使被騷擾的有些焦頭爛額可他們對於撤回函穀還是極有信心的,劉毅就算再如何能用兵也很難在如此兵力對比的情況下將他們完全擊潰,可眼前白馬營的出現讓這種信心在慢慢的變弱,以劉郎生的用兵加上這幾日的情形,一切都證明了他在布局,布一個盡殲聯軍的大局,千裏之外的白馬營都能突兀的出現在此,他們所依仗的兵力優勢真的穩固嗎?
這一刻韓遂與張衛二人才是真正的開始了心慌,心中巨大的危機感讓他們讓他們不顧一切的下達了全軍進攻的命令,定要不計代價的將眼前這隻白馬營擊退,再全速退往函穀,之前的行程太過緩慢了,現在更要爭取時間,劉毅其餘不為所知的人馬還不知在何處等候了。
此時就連留作保命之用的西涼鐵騎也被二人盡數派了上去,現在已經是到了要下決斷的時候了,本來他們還想著在西涼騎軍與白馬營糾纏的同時用步軍加以兩翼包抄,可此時兩側遠處的塵煙卻使得他們不得不嚴陣以待,張遼與樊稠二人的騎軍可是一直尾隨其後的,現在二人心中都在後悔為何不在劉毅到達的一刻就抽身而去,憑著完好的騎軍他們可以對眼前的局麵做出妥善的應對,可這個世上是沒有如果二字的,此時他們就要為當時的那一絲不舍與貪念付出代價。
騎軍在前,步軍方陣穩步推進,即使在心慌意亂之中韓遂的布陣還是可圈可點的,畢竟也是久經沙場之人,而就在西涼鐵騎行動的一刻,所有白馬營奔襲士卒已經齊齊回歸嚴陣以待,他們毫不猶豫的就迎上了衝擊而來的西涼鐵騎,此時白馬營的戰術是兩翼齊飛,衝上的士卒忽然左右分散一個個張弓搭箭將箭雨撒向對方,卻未因此動作而對自身的速度有任何的影響,他們就像海浪一般的分開,將西涼鐵騎包含進去,在其閃開的身後一名獅盔白甲的戰將帶著一往無前的威勢衝了上來,手中的那杆長槍更散發著如同九幽一般的光芒。
“神威天將軍”!今日的馬超沒有帶上麵具,冷俊生寒的麵容上是無邊的殺氣,左手龐德,右手馬岱,身後是馬家三百嘶風騎及親衛營的千餘騎軍,他們一直隱藏在白馬營的隊列之中,等待的就是眼前這個時機,嚴將軍的判斷沒有失誤,見到白馬營的戰力聯軍最佳的應對方法便是西涼鐵騎與步卒配合的混合衝擊,而今日的馬超就會成為白馬營中最為鋒銳的箭頭,毫不留情的鑿穿敵軍的陣勢!
倘若換了是數月之前戰力完好的西涼鐵騎,在人數相若的情況下就算不敵白馬營的悍勇也能給對方帶來極大的損傷,可現在他們不是,前番的騎軍大戰慘敗及一路上劉毅軍不停的騷擾使得他們心力交瘁,此時的戰力恐怕隻能及得上全盛之時的五成,而其剛剛因為要殺出一條血路提起的士氣又因為“神威天將軍”的出現迅速低落,此時戰局的勝負已經極為明朗,當馬超等人形成的箭頭如穿腐竹一般的擊穿了西涼騎軍的陣勢,白馬營士卒也都揮舞著手中大刀衝入了已經開始混亂的敵軍陣型之中,劉毅給嚴綱的任務是不惜一切代價打擊敵軍有生力量,而今日針對西涼鐵騎的布局卻正是出自張虎之手!
在張遼夜襲成功的那一刻張虎心中已經有了這般的謀劃,現在還不是與敵大決戰的時機,可其僅剩的機動力量必須要先行予以剪除,此一戰白馬營在明,張遼樊稠所部在暗,加上以馬超作為全軍箭頭加以衝擊都在他的所算之中,一向以沉穩周全見長的張子才也在司州一戰之中鋒芒畢露,兩萬西涼騎,這一塊肉割得可謂讓聯軍痛徹心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