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華佗同仁館中,劉毅這一覺睡的極為踏實,無論是室內的熏香還是華佗的言語都有著一種安神的作用,心中不由對這個神醫更為欽佩,這不就是後世那些精神科大夫常用的舒緩病人情緒的方法嗎?他至少可以肯定隻要自己在就一定會讓青囊書這本奇書傳承下去。

待他再度醒過來的時候便覺神完氣足,周身舒暢,華佗將自己的症狀稱為轉魂之症,還未能探清其中的根由,劉毅亦是不能確定自己體內到底是否還殘存著另一個靈魂,畢竟後世先進的醫術也難以有所定論,而穿越本身又是一件超越了所有人認知的事情,不過有一點他日後要極為注意,那便是盡量控製自己的情緒,尤其不能發怒。

“夫君醒了?看你的神色比之昨夜要好的多了。”此時房門打開,走進來的正是蔡琰與玉兒,她們在此處陪伴劉毅多時了。得知劉毅是做了噩夢,眾女的心思微微放了下來,卻唯有玉兒還在擔心,她可是唯一一個見過夫君發狂時的情狀的,後來聽甄宓說起細節更能肯定昨晚夫君的情形與當年極為相似,不過此事她也隻是告訴了蔡琰一人。

“嗬嗬,華先生神術,為夫此時通體舒泰,都能上山打虎了。”劉毅並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隻是看窗外日已西垂便知這個時間肯定不短,當下微笑出言道,還做了一個振臂的動作來展現自己的力量,見是蔡琰與玉兒在此間,他也隱隱有了猜測,不願讓二女擔心。

“華先生說了,夫君體格強健一切如常,昨夜噩夢恐怕是近日來太過勞心,心中所想極多,因此才會發夢,如今並無戰事,州事又有諸位先生打理,夫君還有什麽不放心的,今日之後可要好生在家調養一陣,切不可操勞過度了。”他的這個動作顯然沒有達到預想的效果,蔡琰一臉正色的說道,一旁的玉兒亦是連連點頭。

“夫人之言,劉毅記下了,想必玉兒與你提過當日之事,昨夜為夫所說絕非虛言,今後不管在誰房中倘若再有如此症狀切記不要觸碰為夫,用涼水將我澆醒即可。”看著蔡琰認真的表情,劉毅微微頷首,又再強調了昨夜做出的叮囑,甄宓皓腕上那觸目驚心的瘀痕此時猶在腦海之中,劉毅可不願因為自己的失態而對妻妾們造成傷害。

“夫君放心,妾身已經交代過眾姐妹了,華先生已經給了開了一些安神補氣之方,今後還要每日服用,時候不早,夫君還是先回府中吧。”蔡琰微微點頭,其實她有心讓丈夫今後一陣時日隻在自己房中,讓她能親手伺候方才放心,不過如此卻對各位姐妹不公,因此叮囑的極為細致,包括家人在內,誰也不可激起丈夫的怒氣。

劉毅聞言站起身來,玉兒立刻向前為他披上長袍,三人這才出屋與華佗告辭,神醫又再細致的為劉毅診了診脈,讓其次日再來館中,如此七日之後便應無大礙了,劉毅夫婦自是出言相謝,便結伴回府。路上玉兒問起為何不讓華佗先生來府中為夫君診治,如此對夫君更有好處,劉毅卻言華先生的時間可是寶貴,多在同仁館中一刻說不定就是一條性命,自己也根本沒到那種地步,又何必勞他大駕?

待會到府中,甘寧夫婦與戲誌才都在此等候有時了,本來在眾人心中王欣然的醫術亦不在華佗之下,隻是她畢竟身為劉毅的弟妹,之間有諸多不便。可甘寧聞聽此事之後立刻前來看望大哥,戲誌才也是一般心思,在他們心中,大哥與主公是無論如何不能倒下的。

“欣然,你再給大哥看看,雖然他平素百病不生可也就因如此才要更為小心,甘某可見過不少這樣的例子。”幾人落座之後甘寧略帶不放心的對愛妻言道,他見多識廣,印象當中凡是體格極為健壯之人一旦生起病來也確是非同小可,且康複的過程都會比常人持久!

“華先生醫術極為精深,又是多年行醫所見病症無數,於此道上的造詣實在勝過欣然頗多,他既然說了大哥無事必不會有錯。”王欣然聞言卻是怨怪的瞪了丈夫一眼,華佗當年便與其師傅藥王頗有交情,在北平見到王欣然又知其乃是故人愛徒之後對她也是照拂有加,二人時常會有醫術藥術上的切磋,對王欣然他更是毫無保留,尤其在用藥的領域他並不顧忌兩人年齡的差異,凡有所不知便真心求教,這一份對醫道的至誠讓王欣然欽佩不已,也正是這種純粹的態度才能讓他在眾多醫者之中猶如泰山北鬥,如今聽丈夫出言略有些不快。

“嗬嗬,某這也是關心大哥,可沒有絲毫輕視華先生之心,既然欣然也是這般說,我就放心了。”甘寧此時也是醒覺過來自己方才的言語對於華佗先生頗為不敬,見愛妻不快急忙出言笑道!看得一旁劉毅心中暗笑,誰能想到當年令人聞名色變的江湖大豪、朝中名將竟也會在愛妻麵前有此一幕,看來情之一字的魔力古今亦然!

“雖是如此,我看主公這段時日還是靜養為上,諸事皆有得力之人照看主公亦不用太過勞心,倘若有時不能決時再相問便是。”戲誌才一旁出言道,當年他幾乎病入膏肓群醫束手正是主公千方百計的為他尋來了神醫華佗方才保得性命,因此對華先生的醫術他是信心十足,對劉毅也更是誓死追隨,這一份關切顯然是發自肺腑。

“軍師說的是,調兵遣將有軍師盯著,小弟亦可從旁相助,州事又有長文元常等幹才照拂,大哥你不是正好前一段時日稱病嗎?如今幹脆在府中將養個數月,也不是什麽大事。”甘寧聞言亦是附和。

“既然二哥與戲先生都這麽說了,夫君你也該放下一切好生歇息一陣才是,虞山雖是去不得這北平近郊也有不少去處,夫君倘若嫌在府中憋悶往之一遊亦是極好。”趁著這個機會,蔡琰也再度出言。

“好吧,如此劉某便清閑上一陣,諸事暫由誌才代理,此事亦隻是在座得知便可,不過我尚有一事要問過二弟與弟妹,對那墨門你們可有所知?”見自己最為親近信任的幾人都勸自己好生歇息,劉毅也不再推辭,便是前些日子他也隻是從旁過問關心而已,麾下的這些幹才處理事務的能力他還是極為放心的,不過那神秘的墨門之事他始終縈繞心中,昨夜又有夢及,恰好甘寧夫婦再次他便以此相問。

“江湖之中的確有此門派的傳言,其中頗多故弄玄虛之處,與其行事隱蔽難以探究難脫關係,小弟在荊襄多年也未曾見過此門中人,倒是曾聽老莊主說起過此事,亦不過泛泛而言,似乎有漢以來墨門便分為白墨黑墨兩派,前者精研祖上各種奇術,意圖恢複當年的盛況,而後者卻多以苦行為主,偶爾亦會參與紛爭之中,乃是一等一的殺手之選,且二者之間卻亦有紛爭,好似是為了墨門的信物巨子令!此物秦時便已失落,至今仍無下落,墨門也是因此而分的,小弟所知便也隻有這些了。”甘寧言語之中的老莊主便是當年收養他並傳授一身武藝的江海莊之主莫濤,亦是個江湖大豪,此時已下世多年了。

“二弟果然見多識廣,那便煩你多多打探一番,聽聞那白墨中人習得先秦之時傳下的機關術,倘若能得之與我有莫大好處。”劉毅心道這些事情找二弟相問就算問對人了,對甘寧言中提到的巨子令他更是極感興趣,當年穿越界的大腕項少龍便曾經得到過此物,還有一把墨子劍和神妙劍法,也不知是否真有其物,倒是值得一查。

“大哥若對此事有意,有一人應該知之頗詳。”甘寧聞言微微點頭,而一旁的王欣然想了片刻之後卻是言道。

“哦,弟妹快快說來,劉某倒要請來與之一見。”劉毅聞言心中大喜,自己這個弟妹可是身懷奇學,其能並不在興霸之下,如今能夠有此言語,想必定是不虛,當下立刻出言問道。

甘寧聞言亦是頗為好奇的看向愛妻,此事倒從未聽她提起過,不過也深知愛妻從不妄言,肯定有所依仗。王欣然微笑著看了丈夫一眼方才言道:“墨門之事欣然並未聽聞,隻是我那兄長向來見多識廣,想必江湖中事必是瞞他不得,大哥若是問之當有所得。

“嗯,我怎麽會忘了兄長?欣然言之有理,隻是兄長素喜雲遊天下,這一出便是一年半載,如今卻到何處尋他蹤跡?”甘寧聞言恍然大悟,愛妻的兄長聶離亦是非常人物,當日便連老莊主也稱之江湖之事無有不曉,自己想了半天卻偏偏把這個大舅子忘在腦後了,但他向來如閑雲野鶴行蹤飄渺,自從妹子嫁了甘寧之後更是居無定所,這幾年來他一共才見過兩次,都是不請自到,想要找尋卻無把握。

“兄長想來最照顧欣然,此時雖不知身在何處可總有方法尋及,雖是頗費時日可大哥不也要靜養一番嗎?想來有月餘時間應該夠了。”聶離名義上是王欣然的兄長,實則便似父親一般,自幼對她就是極為憐惜,她的一身本領也有一半來自兄長,聽她說的如此自信,想必這兄妹之間定也會有傳遞訊息的方法。

“有弟妹此言,劉某必可放心了,橫豎我也做上一月的隱士,體會一下其中滋味。”當年劉毅親往玉蘭小鎮為甘寧求親之時便曾見過聶離此人,雖不知其究竟可武者的直覺卻告訴他此人身手非同小可,觀弟妹之能便可見一般,況且當日的風雲將譜亦是從他手中流出,如今已是傳遍天下,說不得就是此人所編,因此也頗為期待與之一見。

“以如今之勢,主公確可隱上一陣,我等亦無大事煩心,卻唯有奉孝要勞心勞力,曹孟德將荀文若派去荊襄想必便是衝著奉孝去的。”戲誌才聞言笑道,荀彧前往荊州的消息他們日前也已得知,此人目的定在破劉毅與劉表聯手之勢,郭嘉此次的對手可謂強勁,不過劉毅與戲誌才對他向來信心十足,因此此時尚可談笑言之。

“我與劉景升交好,那好處大的一方是在他荊州,今番派奉孝前往已是誠意十足了,倘若他還不當機立斷尚要想兩邊取利此事不談也罷,到時候後悔的還是荊州,誌才可傳書與奉孝,不必強求此事成敗,一切按他心意便是。”劉毅言語之中卻是頗有不滿之態,曹操對荊州的威脅顯然要比對他來的大,此番他又是給足了劉表臉麵,自己卻也不能太過和善了,傳言與郭嘉的目的也是讓他該強硬時便不要顧忌,了不起他便全力以赴先支持劉備拿下揚州再說。

“主公放心,誌才知道如何與奉孝說。”戲誌才聞言也立刻把握到了劉毅的心思,有的時候強硬的態度也是出使之中所必備的,想來郭嘉也定會掌握其中分寸,說不得便還有奇效。

“夫君方才還言要少費神操勞,如今戲先生與二叔前來是來探病的,你卻又忘了華先生的叮囑。”此時一旁蔡琰見丈夫說起事來又是頗有長談之意,當下笑言道。

“夫人所說極是,快命人府中設宴,我與軍師二弟小酌幾杯。”劉毅聞言心道這是成了習慣了,也就笑而從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