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幫獵人剛要動手殺死被夾住的幼狼,此時忽然一個黑影從天而降,還未落地已是飛出一腳踢在持刀獵戶的胸口,將他踢得踉蹌而退一丈多遠跌坐地上,胸口沉悶難耐,這已經是蘇青成非常小心的控製了力道,畢竟這些都是人類,他並不想加以傷害,隻求嚇退他們。否則以他現在的力道,又是淩空而下,這個獵戶必死無疑。

眾人眼睛一花,麵前已經多了一個渾身灰毛,滿麵深綠的人型生物,一時間心中都有些恐懼,不過他們終究常年在深山中討生活,膽氣比一般人要壯的多,當下已有兩人手持鐵叉對這個怪物發起了攻擊,其餘的也紛紛亮出兵刃,對蘇青成形成了包圍之勢。

二人的動作也稱得上迅捷,不過在蘇青成眼中就非常緩慢了,雙手一探已經抓住了叉頭,同時用力往懷中一帶,那兩個獵戶隻覺叉上傳來一股大力,鬆手不及的撞向怪人,此時都覺頸中一緊,隨後便是兩腳騰空,呼吸困難,竟被這怪物舉在空中。周圍的獵戶見狀大吃一驚,這二人身軀很是健壯,兩人一處至少有三百多斤,可眼前的灰毛怪物將他們舉起竟還顯得十分的輕鬆,這得多大的力氣。

蘇青成不想與這幫獵戶多做糾纏,當下微微用力將手中二人向身周獵戶擲去,同時仰天而嘯,此時已有不少惡狼到了周圍,都是呼喝相應,但隻在林中不出,他們的王並沒有發出攻擊的信號。這些獵戶聞聲立刻便是麵色發青,從這陣嘯聲中他們就能聽出周遭的狼群恐怕不下三十隻,光是這個數字已經讓他們懼怕了,何況還有這個形狀怪異、力大無窮的狼王,接住同伴之後不由轉身便跑,留在原地隻有死路一條,逃命的話或許還有一線生機。慌亂之中,一個身形細小的獵戶腳下踩空,順著林間坡地便滾了下去,聽她的呼喊之聲竟不似個男子,不過此時其餘的獵戶哪裏還能顧及她的生死?

便在那獵戶踩空之時,蘇青成已經動了,他是故意要嚇退這些獵戶的,狼群沒有他的命令自然不會攻擊,閃身而出是為了救那失足之人!山林這側的坡度很是陡峭,那獵戶翻滾而下速度極快,頭暈目眩之間忽然被一雙有力的臂彎接住,然後便是騰雲駕霧一般的又被抱著順坡而上,幾個起落就到了坡上,驚魂略定的她睜眼細看,卻見一張深綠色的麵孔出現在眼前,兩隻眼睛尤其閃亮,自己竟然被那個怪物橫抱空中,怪物的大手竟還按壓在自己柔嫩的胸口,恐懼加上驚慌使得她隻來得及張口發出一聲尖叫,便暈厥了過去。

方才她發出喊聲之時蘇青成已經覺得不對,待衝到坡下接住她下滾身軀的時候入手更是異常輕盈,到了坡上,他抱著此人的左手正好在她的胸口位置,有意無意之間便按壓了一下,隻覺一陣豐滿彈性,此時心中已是了然,這個獵戶根本就是一個少女,麵容還頗為清秀,隻是睜眼看了自己之後就被嚇得暈了過去。

“這姑娘小小年紀,學人上山打什麽獵啊。”蘇青成苦笑著搖了搖頭,從方才的手感和少女的麵龐,他相信這個小姑娘也就是十五六歲年紀,能有膽量進入深山已是頗為了不起了。可惜那幫獵戶跑的太快,如今自己該要如何處置她?想了片刻,忽然心中一動,當下先來到陷井之處將那幼狼解下,幸好還隻是竹夾,幼狼左腿的傷勢不算太重,見狼王將自己解救,幼狼立刻有了精神,不住用頭在蘇青成的腿上挨擦著,顯得極為親昵!蘇青成愛憐的將它夾在左臂臂彎,右臂則夾住少女的身體,低嘯一聲之後便往林間縱躍而去,雖然身上帶著一人一狼,可行動之間依舊敏捷,群狼也是立刻跟上狼王的腳步。

少女醒來之時,卻發現自己身在一處木屋之中,身下所墊的竟然是一張虎皮,睡的很是舒服,不過暈厥前的畫麵立刻閃入腦海,她忽的坐起,雙手撫摸著臉龐,卻沒有半點不適,周身也無任何異常,這才略微放下心來,透過窗戶可以看見明鏡一般的小溪,風景很是秀麗,深吸了一口氣,她小心翼翼的走向門口,此時才發現這所簡陋的木屋竟是搭建在大樹之上,低頭看去,眼前的景象又讓她大吃一驚。

樹下至少圍了有二三十隻惡狼,在他們的包圍之中,那個渾身灰毛的怪物正蹲在那裏用樹枝給受傷的幼狼固定左腿,而那些平常凶猛無比的惡狼在怪物麵前卻是溫順的有如白兔!出身獵戶家庭的她知道怪物是在療治那隻幼狼的傷勢,看他的手法也是極為熟練,片刻便已完成,那隻幼狼已經能行走了,雖說步履蹣跚,可還是歡快的撲到怪物的懷中,周圍的惡狼也都發出一陣低沉的吼聲,似乎很是歡暢,那怪人親昵的摸了摸幼狼的頭,忽然轉身向樹上看來,少女陡然心中一驚,立刻閃身退入屋內,抓了一塊尖石在手之後方才略略心定。

此時怪物的身影已經出現在了木屋門口,少女當即就要將手中的石塊丟出,可她忽然發現這怪物的麵孔變了,不再是深綠色,而是那種柔和的古銅色,看長相還挺好看,隻是一身的灰毛顯得十分詭異,更重要的是他**,下身之物也是隱約可見,少女立刻蒙住自己的麵孔,可又覺不對,透過指縫可以看見怪物竟然在對她笑。

“你、你是誰?想做什麽?”少女經常隨村中獵戶上山打獵,終究還是膽氣頗壯,雙手緊緊將石塊握在胸口,大聲問道,可她畢竟年歲尚幼,雖是強作鎮定語氣中卻有難以掩飾的顫抖。

“小姑娘,我不會傷害你的,你是哪兒人?現在又是什麽朝代?”半年多沒和人類交談,簡短的一句話蘇青成也說的十分吃力,可能是怕嚇到這個小姑娘,他的語氣放的十分柔和,自己身在何處,現在又是何時,這一切他還要靠眼前這個小姑娘來告訴他。自己雖然對曆史還算通曉,可方才那些獵戶所穿都是獸皮居多,而對於古人的發髻他並沒有太多的研究,真是書到用時方恨少!

“誰是小姑娘啦?我為什麽要告訴你,你又是誰?”也許是麵前這人溫和的口氣與和善的笑容讓她心安,少女一挺小胸脯,竟是對蘇青成反問起來,看他的麵龐年紀未必就大過自己,而且說起話來語音怪異,還結結巴巴的顯得很是木訥。

“我叫。。朗生,自幼就沒有父母,是山裏的狼群把我養大的。”蘇青成暗暗好笑,倒也佩服這個小姑娘的膽子,今天第一次與同類交流,他自是樂在其中,因此竟是直言相告,隻是報名時想了一下,自己穿越是肯定的了,既然是狼王,那麽就叫朗生。

“朗生?你真的是被狼養大的?那你多大了啊?”小姑娘一聽卻是來了興趣,上前一步看樣子是要去碰碰蘇青成的毛發,可忽然覺得不妥,又縮了回去,對於此人所說的被狼養大她倒是相信,否則狼群怎麽會對他如此敬畏?他又那樣的愛護幼狼。

“我也不知道自己多大。”蘇青成有點無奈的說道,他隻能從自己的麵容上判斷出是一個少年,至於具體歲數隻有天知道了。

“那你以後不許叫我小姑娘,我叫張玉兒,今年十五,是山下張家村的人。”看著對麵少年無奈地神情,少女似乎多了一絲親近,緊張的心情也微微放鬆下來,說出了自己的姓名來曆。

“哦,玉兒,那現在是何年,又是什麽年號,張家村是何地界?”蘇青成驚喜的發現他的話語在與少女的對話中逐漸變得流暢起來,一連串的問題脫口而出,這些在他心頭已經盤桓很久了。

“嗯,今年是辛酉年,年號是什麽?聽爺爺說我們張家村在大漢的上黨郡。”張玉兒回答問題時卻是臉上一紅,似乎朗生在喊他小名的時候很是親熱,可奇怪的是自己聽的卻頗為受用。

“大漢、辛酉年,上黨郡。”蘇青成聞言之後愣了片刻,然後便拿起一塊石頭在牆壁上寫了起來,小姑娘見狀很是好奇,不由靠近了一些,沒想到這個朗生竟然還會寫字,難道是狼教的嗎?可見他認真的摸樣卻是不便出言打攪,就在一邊靜靜觀看,在她眼裏,會寫字的都是很了不起的人,自己的大哥就會,還去了上黨了。

“甲子、乙醜,丙寅。。辛酉、壬戊、癸亥。辛酉乃是甲子年前的第三年,漢朝是公元前202。。”蘇青成一邊寫一邊念念有詞,幸虧自己對於華夏傳統很有興趣,天幹地支也頗為了解,曆史上以漢為國號的並不少,可既是漢朝又有上黨郡的應該隻有東西漢,甲子年應該是公元年份減4後能被60整除的,再結合東西漢的年代,那麽就有了七個時間可能與自己吻合,公元前178、118、58、公元1、61、121、181,可惜張玉兒不知道年號,不過這也可以肯定自己是在漢朝了。“等等,辛酉,甲子?”蘇青成忽然心中一動,想到了一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