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博走後,幽州並州二地也進入了繁忙的秋收季節,由於今年的大旱,這個月顯得尤為重要,好在那場及時的大雨,今年幽州的收成雖然不必往年,可下降的幅度倒還在劉毅可以接受的範圍之內。
幽州的高效體現在各郡縣基層組織的完善,上下部門之間的配合,一旦全力運轉起來還真的讓劉毅這個主公成了一個閑人!這也正是他想象之中的行政架構;並州雖說貧瘠,基礎薄弱,但在基層建設上來說這點反而形成了優勢,經過張虎與二張這三位政治大才不遺餘力的努力,已經完成了基礎上的構架,隨著大旱而大量湧入的人口,在給州府帶來沉重負擔的同時也彌補了並州因戰事流失的勞力,今年雖還需要幽州的調撥,可張虎心中明年就可自給自足。
由於張遼領軍的加入,並州駐軍已經達到了五萬多人,他們需要防備的方向是李傕郭汜的司隸,在這一點上兵力是充足的,幽州隨著征兵工作的進展,現在也有了近十萬的兵力,手上有了餘糧,劉毅的眼光又開始活動起來,詳細征詢了甘寧與簡雍的意見之後,劉毅以田豫替回甘寧,遼東方麵也隻留下了一萬士卒,上次興霸掃滅高句麗十分徹底的摧毀了他們的軍事力量,有田豫坐鎮應可無礙。
興平二年十一月,平東將軍甘寧甘興霸領三萬燕雲營士卒回到北平,由於此次是開疆裂土之功,天子親自出迎,為其誇耀戰功,一幹儀式過後甘寧自是隨劉毅一道直奔北平幽州刺史府。
“誌才,此次興霸回軍之後,我軍可用於長安方向的兵力能有多少?”劉毅軍的主要將領與幾位軍師已經全在堂中,雖然用兵可能要到開春,可人馬調動,糧草安排都需要時間。
“主公,若是依文和之計攻略司隸,則二將軍的燕雲營,徐晃張合張遼三位將軍本部人馬,再加華雄將軍的西涼鐵騎,我可出動八萬大軍,若是開春之後袁紹曹操有所動靜的話,則還可增加,長安李傕郭汜非用兵之將,我軍不出則已,一出便要雷霆萬鈞!”戲誌才言道,這幾天他們三人也在謀劃奪取司隸。
“誌才所言極是,出則雷霆萬鈞,李郭二人雖不足懼,可卻有函穀之險,長安之堅,兵力方麵確要多多益善!奉孝,現司隸情形如何?”攻取長安是當時賈詡的三步計劃其中之一,郭嘉現在作為天耳的負責人從未放鬆過對司隸一帶情報的收集。
“依照長安最後的傳書而言,楊奉領軍一萬屯於洛陽,張濟兩萬人馬於虎牢關,函穀關有張繡八千士卒鎮守,李郭二人在長安尚有三萬人馬,其中兩萬皆為西涼騎兵;剛才主公言之有理,用之於司隸的兵力確實要多多益善,本想今年可在幽州招兵七萬,可因天災目前隻招募了一半,我等商議以司隸軍情至少需要十萬大軍!”郭嘉擅出奇謀,可並不是不知沉穩,戰爭最後的決定因素還是實力。
“李郭二人手下七萬人馬,加上幾處險要,不容小視,十萬大軍。。。現袁紹曹操二人有何動靜?”劉毅沉吟片刻後問道。
“年初二人在青州與袁術大戰,皆有損傷,不過也得青州黃巾之眾,今年之旱情對其也影響極大,以嘉觀之半年之內恐難動刀兵;可兵家之事不可揣測,還需做萬全考慮。”郭嘉正色道。
“主公,當日詡為主公計,便是下並州之後直下司隸,占據虎牢天險以斷曹孟德進軍司隸之路,隻是其人深謀遠慮,左右又有智能之士,我方之戰略他們未必不知,此次雖因天災而使兵力不足,可攻擊司隸仍是箭在弦上,遲則生變。”賈詡言道。
“文和之言深得我心,現子龍手上尚有四萬大軍,即或袁紹突然發難倒也不懼,我心慮者實是曹操,若我軍攻擊司隸,則以其眼光必不會坐視,一個不慎就是幾麵受敵之局!”劉毅說道,誠如賈詡之計,自是上策,可曹孟德會坐視不理?就算他與李郭二人為敵,可亂世之中隻有利益,哪怕是殺父之仇也可放到一邊,盟友與敵人的轉化也會隨著形勢而變,此番不比出征並州,需要慎之又慎。
“因此,我軍若是兵發司隸,首一要務就是攻下虎牢,隻要此關在手,長安哪怕一時不下也是無妨!”賈詡言道。
“虎牢關!當年十八路諸侯討董,我曾在關下與呂奉先大戰,此關依山而建,城高溝深,確乃天下雄關;當日奪之是因董卓用李儒遺利之策,不戰而得,今關上守軍兩萬,張濟此人也頗有將略,若是強攻。。”劉毅說道這裏有些猶豫,兵家之道,攻城最下。
“嘉知主公所慮,兵法雲上兵伐謀,最下攻城,可以眼下形勢,攻占虎牢乃是最佳方略,虎牢雖是雄關可主公有天子大義,麾下又是百戰精兵,強攻取之把握甚大;若下虎牢,則洛陽楊奉牛輔等輩或降或退,必不敢襲擊我軍側背,雖有折損可於大局有利。”郭嘉見劉毅神色,便知其心意,兵法是兵法,可運用之妙也存乎一心。
“哪怕用人堆,也定要先下虎牢,否則攻擊司隸恐難成功。”賈詡冷聲道,此等雄關攻之必損失慘重,可若為大局便是值得。
“高將軍,我軍之中若論攻城以將軍為翹楚,當年在溫侯帳下也曾與這幾人相識,若以將軍之見,攻陷虎牢成算幾何?”幾位軍師從戰略大局考慮,劉毅也深知其意,現在他要做的便是實際操作,攻陷虎牢不是一句空話,那必將是屍山血海,慘烈無比,若能最大程度的減少損失才是上策,高順攻城之能天下揚名,故才問之。
高順聞言沉默不語,雙眉緊皺,便以他之能碰到這天下雄關也是及其為難之事,且依剛才所議,攻關之事乃是全局重點,如今主公親詢,足見對自己的重視,當然要慎重考慮;眾人觀他神色,便也知其心意,也不出言打攪,一時間堂內靜默無聲。
片刻之後,高順臉上露出堅定的神色,深吸一口氣,朗聲言道:“順不敢在主公軍師麵前自誇其能,可眼前主公相詢,又是軍機要事,不能不全力以赴;若是主公將老四營,親衛營全部予順,再加三萬精銳步卒,有此六萬人馬由順統領,不計損失的話十日之內,必下虎牢!隻是側背之敵還需另撥人馬保障。”高順說道最後,語氣無比堅定,既是主公要事,他通盤考量之後立定決心要為其誓死奪關。
“壯哉斯言!敬方不愧良將之才,若如此便依將軍之言,一應兵力劉某自會調度,公明儁乂的龍驤虎衛二營也是我軍精銳,到時便暫調至將軍麾下,一切由敬方安排。”劉毅聞言大喜,慨然道。
“主公放心,順誓死也要為主公拿下虎牢!願立軍令狀與主公案前。”高順起身來到劉毅麵前單膝跪倒,高聲言道,語中不無感激之意,他乃降將,徐晃張合可是劉毅宿將,如今主公能有此言,足見對自己的信任,士為知己者死,身為大將,又有誰不想建不世功名?
“敬方一向沉穩,既有此言必有把握,看來兵力調動上還需安排,主公既要高將軍承擔此任,人馬便要早些調集,至開春尚有時日,也利高將軍統之。”戲誌才立刻出言。
“敬方安坐,誌才所言亦是吾心,調動之事立刻進行,通知子才在並州覓一隱秘之敵讓高將軍屯兵,我當親書與三弟、徐、張二位將軍詳說此事,敬方,此乃劉某佩劍,現與敬方以掌軍法!去並州後定要好生操練,若有人不服,便以此劍斬之!”劉毅命人將自己佩劍送至高順麵前,此舉絕非輕率,攻城之道,能多加練習配合便可減小傷亡,今有良將,自當用之,可他也要考慮到高順新來,這次所率領的士卒可都是久隨自己出戰的,不如此恐怕鎮不住他們。
高順接過寶劍之時雙手微顫,虎目有淚,他也不再言語,主公如此厚意,若是攻不下虎牢,自己決不生還!
“我軍一旦攻擊虎牢,李郭二人必會出兵,倒是便讓劉某親領大軍敵之,以保攻擊虎牢順利進行。”劉毅說道。
“主公,西涼馬騰韓遂等輩素與李郭不睦,若能前往說之,許之以名利,則可成兩麵夾擊之勢,到時二人難以顧全,主公正可全力攻擊虎牢,嘉願往西涼一行,為主公說動二人出兵;隻是最好能討得天子聖旨,對馬壽成予以加封!”郭嘉出言道,這也是三人商議多時的,若能讓馬騰出兵,則平添臂助,依當時的想法哪怕將長安與之也在所不惜,馬騰此人雖然驍勇,卻非爭天下之輩。
“就依奉孝,不過須有華佗先生高足陪同,劉六,劉七也要跟在你的身邊,馬騰出兵固好,至緊要奉孝在乎身體!”劉毅考慮半天,出言道,此去跋山涉水,他最擔心的就是郭嘉的孱弱。
“多謝主公厚意,嘉自隨主公以來,天天習武,現在身強體壯,主公放心就是。”郭嘉雖是說笑,可也心中感動。
“今日所議之事立刻安排,眾人尚需謹記守秘,若有泄露劉某決不留情,興霸與三位軍師留下,散!”劉毅正色道。
“諾。”眾人也是依令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