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重逢
蘇琦與齊珊的關係不曾公開,他們之間一直是銀貨兩訖。
他供她讀書,為她母親治病,而她是他顯為人知的地下情人。
然而,為什麽今夜尚子傑提及齊珊,蘇琦的心會這麽痛?
現在的蘇琦已不想再糾其根源,自從齊珊與嘉偉一起失蹤的那一天起,她已不再是他的女人。
齊珊已成為過去式,他要做到的是徹底忘掉她。
現在要說有人心情甚佳,那就當屬何豈軒,成功地得了老婆的人,也漸漸得了老婆的心。
何豈軒是什麽人?他是情場上的人精,蘇洛也許不懂她為什麽會對某狼臉紅心跳。
但何豈軒懂,那是他老婆喜歡他的表現,就因為有感覺了,才會心如撞鹿難以平靜。
“老婆,你離我那麽遠幹嘛?我都保證了不碰你……”
何豈軒抱著個枕頭眼巴巴地望著床另一側的蘇洛。
本來他老婆是要把他趕出她的臥房,他死賴著不肯走,結果蘇洛鄭重警告他,自己身體欠佳,不能再做前兩晚的那種事,她要全身心地休息。
“遠些安全,你這人太禽獸,自控能力弱。”
蘇洛闔著眼眸,聲音微冷,隻是她的唇角在不自知地上翹。
“那讓我抱著你睡行不,我冷……”
何豈軒往蘇洛的方向蹭了蹭,拉近些距離。
“冷?我看你天天**,一點都不知道冷。”
蘇洛睡覺時都是很淑女,從不**,睡相極好,而何豈軒卻正好相反,幾乎天天**,睡相極差,不是騎著蘇洛,就是騎著抱枕……
總之這位少爺懷裏得有個東西摟著,大腿下還得再騎個東西,方能安然入睡。
“小沒良心的,你在木屋生病時,我還犧牲色相用身體給你取暖,你現在倒好,連被子都不給我蓋。”
這位少爺純屬自找的,蘇洛給他一床新被子,可被何豈軒找借口鋪在身下了,他是鐵了心要跟他老婆一被窩。
何豈軒的大手已摸到蘇洛被子的一角,他又挪了挪身子,把一側的身子擠了進去。
“喂,你怎麽進來了?快出去……”
蘇洛猛然回身,她就知道這色狼不會聽她的話,這人臉皮特厚,身子又沉,如若可能,她真想把他拎出她的臥房。
何豈軒強行把整個身體都擠進被子裏,強有力的手臂把蘇洛柔軟的身子擁入懷裏,
“我想老婆了,不出去就不出去……嗯,老婆身上真香真熱乎……”
何豈軒的鳳眸可憐兮兮地望著蘇洛,那孩童般的目光瞬間擊中了蘇洛的心。
蘇洛心軟了,她伸手把何豈軒露在外麵的半個胳膊給蓋好,
“那你老實些啊,不許做壞事……”
“嗯,我就摟著老婆睡覺。”
何豈軒薄唇大大地揚起,他不幹壞事,他老婆下麵還腫著,他是得讓她歇息幾天,他和她的性福日子還久著呢,他要細水長流。
狼性也有善良的一麵,接下來的幾天何豈軒真的沒有再侵犯蘇洛,他還盡量早些回來陪老婆,盡管蘇洛過於安靜,並不熱絡與他交談,但這性子一動一靜截然相反的兩個人相處得還是很融洽
蘇琦一個人憂傷的時候通常會去雪茄吧,他需要平複內心的紛亂。
從小到大他都要求自己保持內心的絕對平靜,蘇老爺子對他這個兒子曾評價,天生冷漠,自持甚高。
蘇老爺子這話有褒有貶,對這個正室生的長子是又愛又恨,蘇琦打小與他父親並不親近,反而溺在父親身上的通常是小老婆的那兩個兒子。
從性子上蘇洛倒是與大哥蘇琦有些相似,對蘇老爺子也是一樣的疏遠。
也不怪這兩個孩子天性如此,他們從小看盡了自己母親的辛酸和痛苦,試問哪一個孩子能喜歡冷落母親和自己的父親。
所以蘇琦的特殊生長環境練就了他沉穩內斂的性子,除了在尚子傑麵前,他的臉上永遠是一成不變的淡然。
往常蘇琦疲憊時都是去尚子傑會所的雪茄吧,然而今夜的他隻想去一個陌生的地方,他需要一個人安靜地療傷。
蘇琦最終去了城中頂級酒店的雪茄俱樂部,去這裏的雪茄客除了能享受到上好的雪茄,還能俯瞰整個繁華西區的夜景,因為它地處酒店的最頂層。
蘇琦喜歡這種掌控全局的感覺,身置高位,俯瞰芸芸眾生……
拾步而入,幽暗的燈光,歐式的壁爐,原木恒溫保濕的雪茄櫃,暗紅色的皮質大沙發,角落裏還配有舒適的躺椅……
留聲機中低緩的女音淺唱低吟,懷舊的裝飾風格透著歲月沉香的幽雅和凝重。
蘇琦以前與客戶來過這裏消遣,僅一次他就喜歡上了這裏的環境。
這次蘇琦來沒有坐大廳,他去了私密座談間。
今晚他不想被人打擾,浮華喧噪的一切都被隔擋在門外,嗯,這種與世隔絕的感覺正是他所需要的。
蘇琦跟侍者點了他慣用的古巴雪茄與習慣搭配的法國波特酒。
在等待的時間裏,他清冷的眸子一直凝望著窗外,這一刻他不得不承認,他不快樂,他拚力奪來的一切並沒有帶給他快樂,反而讓他更孤獨……
房門響動,開煙的侍者送來蘇琦所需要的雪茄和酒,蘇琦轉頭低垂眼簾掃了眼侍者佩戴白手套的手心,他正在向他示煙,蘇琦微點頭示意他開煙。
然而這雙修長的手卻有些抖,一隻手的纖指勉強挑選出一支雪茄,另一隻執雪茄刷的手卻連刷掃表麵生成物這樣簡單的工作都做不好。
這樣的怯手還能來頂級酒店做雪茄待者?
蘇琦疑惑,視線上移,一雙驚懼的大眼睛直接撞入蘇琦的眸……
有那麽一瞬,世界在他們眼中停止了轉動,一切都靜止不前……
“繼續……”
淡淡的男音逸出蘇逸的口,他打破了沉靜。
他還是如此的淡然冷漠,似乎這一年多他沒有改變一絲一毫……
齊珊勒緊的心抽痛不已,她深深地吸氣,極力壓製住內心的恐慌。
這次她的手不抖了,鍍金的雪茄剪精準地剪去雪茄煙帽。
齊珊低眉順眼地用雪鬆條點燃雪茄,纖指優雅地轉動著雪茄,讓它在火焰近處反複均勻受熱……
點燃一支雪茄僅需要一分鍾,然而這一分鍾在齊珊的心裏卻仿若一年的漫長煎熬。
專業素質到位的雪茄侍者會利用這難得的一分鍾時間與雪茄客進行溝通交流,為自己爭得客源。
隻是現在齊珊的喉嚨如塞了棉花似的艱澀無力……
蘇琦緊瞅著點煙的女人,她的眸光雖然專注地看著雪茄,隻是她的睫毛卻在顫動不已,白皙光潔的額頭已然沁出涔涔的汗水。
“既然走了,為什麽還要回來?”
蘇琦的聲音平緩,可聽在齊珊耳裏卻字字敲心。
雪茄終於點燃了,冒出淡淡的青煙,裝聾作啞的齊珊強裝鎮定地抬指甩動雪茄,這套開煙程序完成的雖不完美,卻還算瀟灑流暢……
齊珊雙手執雪茄,謙恭地送至蘇琦麵前。
蘇琦剛接過雪茄,齊珊的身子就在後退,
“先生,沒有什麽需要我先出去了……”
蘇琦深吸一口雪茄,高大的身子向後倚靠在沙發上,
“把酒倒上。”他的眼神輕落到波特酒上,示意某人的服務還沒有結束。
齊珊退到門口的身子僵在那裏,她拂了下額頭的冷汗,戰戰兢兢地再次返回來為蘇琦倒酒。
隻是這次她做不到淡定如斯了,某人銳如鷹隼的眼正陰側側地盯著她,心慌意亂的她把酒給倒灑了……
齊珊嚇得用手去擦拭濺在蘇琦衣服上的酒水,一隻大手猛然攥住齊珊的手,將她拽入懷裏,
“你又在玩什麽?欲擒故縱……”
蘇琦的長相偏於陰柔,此時他的眼眸仿若積了千年的深潭,讓人寒徹入骨。
齊珊貝齒緊咬著粉唇,她在瑟瑟發抖,“對不起……”
‘對不起’這三個字聽在別人耳裏是好教養,但聽在蘇琦耳裏卻是最混帳的話,如若對不起能解決問題,那他們這些步步為營,不擇手段的人又是在做什麽……
白皙的長指狠捏住煞白的小臉,
“告訴我,你男人跟你一起回來了?”
齊珊愣了下,旋即她就聽明白蘇琦說的是誰,她用力地搖著頭。
咚咚……門口傳來輕緩的敲門聲。
“珊珊,你的客人找你。”
一位男侍者在外麵提醒著裏麵的齊珊。
蘇琦身子僵住了,他放開懷裏的女人,唇角掀起,飽含了厭棄之色,
“不錯啊,你又重操舊業了……”
齊珊狼狽地從蘇琦身上爬起來,她的淚已奪出眼眶,她逃似的出了房間,她無力地癱在走廊的牆壁上。
“珊珊,你怎麽了?是不是客人欺負你了?”
待者強擔憂地看著齊珊,方才他是故意找借口將齊珊叫了出來,齊珊在房間裏逗留的時間過長,強已感知到她有了危險。
“沒有。”齊珊急忙抹淨眼淚,“強,謝謝你……”
在強質疑的目光下,齊珊匆忙趕去更衣室,她的白手套灑滿酒水,她得去換一下。
煙霧徐徐繚繞,蘇琦冷峻的臉愈發冰寒,雪茄的口感依舊柔潤飽滿,隻是他已找不到平日裏吸食雪茄時心靜如水的感覺。
蘇琦端起酒杯微啜,他來這裏是為了緩解壓力,改善心情,然而此刻他知道他完了,他胸間醞滿的已盡是燥熱的憤怒和難忍的疼痛……
齊珊在這裏的職務是雪茄侍者,從下午三點一直工作到淩晨十二點。
今夜,自從這裏闖入一位不速之客後,她便魂不附體,那間包房她再也沒有勇氣走進去,她與強換了服務的房間。
直到她躲在廊柱後看著那抹熟悉的身影離去,她才轉身摁住自己的胸口,她的淚滑落下來……
下班後齊珊沒有跟同事一起走,她最先進了電梯,她急需回家去看望她最牽掛的人。
隻是事不隨願,下降的電梯隻下到16f就被人摁住……
電梯門開啟,齊珊還以為是本酒店下榻的客人,然而當她對視上一雙冰冷的眼時,她的神情驚懼了……
她後知後覺地欲要奪門而出,可她的手腕卻已然被人攫獲,來者將她從電梯裏生生地揪扯了出來,
“啊……”齊珊一個趔趄,撞在蘇琦的身上。
蘇琦無視某人的驚呼,他攥著手裏的小女人一路疾走……
“不要,你放開我,你要帶我去哪裏……”
齊珊泛起哭腔,她怕這個人,她一直都怕這個人……
蘇琦打開客房的門,齊珊到底抵不過蠻力的男人,她被重重地甩落到地毯上……
她無助地望著緊閉的房門,她的臀在地毯上節節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