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爹狐子獵豹娘
隻可惜的是,此刻的蘇彤彤,幾乎失去了所有的理智,一點都不曾察覺到獨孤連城的異樣,隻以為他隻是剛才喝了太多酒才會這樣。
看著獨孤連城朝她跨出一步,欲拉住她,她雙腳便立刻後退一步,卻聽到從她身後傳來‘啪’的一聲,如此清脆,就像是她心碎的聲音似的。
低頭一看,當看到被自己踩爛的東西的時候,蘇彤彤臉上微楞,隨即,笑了,眼淚,流的更凶了。
而獨孤連城明顯也看到她腳下的東西,那是前幾日她買給他,千叮萬囑一定要整天帶著的娃娃首飾。
此刻,卻碎了一地……
看著這片片碎片,是刺痛了誰的眼!
狠狠的閉上雙眸,銀牙緊咬,蘇彤彤用盡了自己全身的力氣,轉身便朝著外頭奔去。
天上,依然是明月高掛,但是,為何散發出來的月色竟是如此的清冷!
風,依然吹著,卻是蝕骨的寒冷!
蘇彤彤不知道自己現在要去哪裏,心裏亂糟糟的,她隻知道,她一定要離開這裏,一定要!
所以,她衝出星月閣之後,便在眾人疑惑不解的目光之下,匆匆的奔出了王府門口,當看到一個小廝正拉著一匹駿馬的時候,便問也不問,二話不說便推開那名小廝,一把躍上了馬背上,狠狠的拍打著長鞭,瘋狂的朝著前方奔去。
待綠兒他們反映過來的時候,早就消失無蹤了。
“墨大哥,我家小姐到底是怎麽了?我好怕。”
“別怕,你快去星月閣通知王爺,我去追王妃!”
望著側馬奔騰消失在夜色裏麵的蘇彤彤,墨玉臉上也有著錯愣,不過,他很快便恢複過來,迅速吩咐了綠兒一番,眼尾一掃,當看到放置在王府門外的馬匹之後,便立刻翻身躍上去,朝著蘇彤彤消失的方向奔去……
而與此同時,星月閣裏麵……
當看到決然轉身傷心離開的蘇彤彤的時候,獨孤連城心裏一揪,便打算追出去,誰知道,腰上一緊,楚雲兒便再次用力抱住了他。
“連城,別離開我……”
“該死的,你放手!彤彤……”
看著蘇彤彤迅速消失不見的身影,獨孤連城心急如焚,奈何他此刻全身的力氣雖不是全部抽空,卻還是軟綿綿的發不上力,隻能勉強站起來,頭也是暈暈的,猶如千斤重般,對於這樣的滋味,還真的不好受。
“該死的,你居然給本王下藥!”
獨孤連城不是笨人,從剛才到現在發生的一切,他此刻都想清楚了,一切,都是楚雲兒所謂。
腰上的刺痛,那是下了藥的**針!
隻可惜的是,他知道這一點,已經遲了,讓蘇彤彤看到剛才那一幕,獨孤連城知道,蘇彤彤心裏肯定傷心欲絕,而且,誤會他背叛她了!
被人背叛的滋味到底如何,他曾經經曆過,當然知道那種滋味是如何的痛苦。所以,他現在一定要找到彤彤,跟她解釋清楚。
相對於獨孤連城的焦急如焚,那廝的楚雲兒卻相當的愉悅,特別是看到剛才蘇彤彤傷心欲絕離開的身影,讓她心情就好像打了一場勝仗似的興奮激動。
但是,在麵對獨孤連城的掙紮,責問的時候,心頭卻劃上一絲悲傷,但,她還是如實的回答了。
“是的,我是給你下藥了,不過,那也是因為我愛你,連城,我們兩人都錯過很多年了,當年的錯,就讓它過去好不好,我們重新來過,好不好?”
說到最後,楚雲兒幾乎是語氣卑微的哀求著。
早就哭花的小臉一直緊緊的貼在獨孤連城赤果的後背上摩擦著,用力的呼吸著屬於自己心愛男人身上好聞的龍涎香,楚雲兒心裏如同打翻了五味瓶般,百般滋味上心頭。
這個男人,是她所愛的,一直愛著的,當年的鬼迷心竅,到了如今的死死折磨,她覺得好痛苦,痛苦的撕心裂肺,有時候,在得到獨孤連城冷漠的眼神的時候,她就想到了死。
活著得不到自己心愛男人的心,她活著還有什麽意義呢?
“連城,別離開我,沒有你,我會死的,難道,你都忘記以前我們的情分了嗎?那時候的我們,是多麽的開心啊,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你許諾我,娶我為妻,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視乎是回憶到最快樂的往事般,楚雲兒眸裏更是閃爍著向往的神色,嘴角,更是勾起了一抹夢幻般愉悅的笑,但是,她臉上的神色,卻接近癡迷,瘋狂,病態……
隻可惜的是,背對著她的獨孤連城一點都不曾注意到,隻是用著雙手一根一根的撬開楚雲兒緊抱著她的手指,再狠狠的推開了她。
而楚雲兒此刻就像是一個破碎的布娃娃般軟癱在地上,目光一直追隨著背對著她的男人,目光有著呆滯,錯愣,木然……
她一直祈求著他能回心轉意,等待著他的原諒,隻可惜的是,到頭來,她等到的卻是……
“你知道嗎?如果時光可以倒流,本王但願一輩子都不曾認識過你!”
嘴裏說著最無情的話,獨孤連城臉色凜然,緊咬了一下銀牙喘息幾口氣,待感覺到自己的力氣漸漸恢複之後,才轉身,迅速的穿戴好衣服,眼光看也不再看一眼軟癱在地上的楚雲兒。直直的朝著門外走去。
因為現在的他,非常的擔心蘇彤彤,看著剛才她傷心欲絕的離開,他的心便很痛,而且害怕她會做出什麽傻事來。
一想到這裏,獨孤連城雙眉便緊緊一擰,眸裏更是染上了掩飾不住的擔憂和掛念。
將獨孤連城此刻的神色收盡眼底,楚雲兒卻笑了,笑中帶淚,笑的陰冷,那‘咯咯咯’的笑容,在這漆黑的夜猶為的清晰,而且摻人……
聽到楚雲兒的笑聲之後,獨孤連城隻是俊眉一擰便打算換墨玉將她送回宮中,誰知道,楚雲兒接下來的話,讓獨孤連城猶如平地驚雷般,當場僵滯在那裏了……
“咯咯咯……連城……咯咯咯……既然你如此狠心讓我承受十倍的痛苦,那麽,我也要你跟我一樣,要痛,我們大家一起痛!咯咯咯……”
此刻,楚雲兒的聲音,陰冷的猶如地獄修羅的厲鬼似的滲人,而且,當聽到她的話之後,獨孤連城心裏一突,一股不安更是猶如洪水般,朝著他心頭蜂擁而至!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獨孤連城回身,雙手緊緊的掐住瘋狂大笑著的楚雲兒,也不管自己此刻已經漸漸恢複力氣,那勁兒幾乎要將楚雲兒的雙肩骨頭掐碎。
“咯咯咯……連城,你是屬於我的,你知道嗎?所以啊,咯咯咯……所有跟你在一起想霸占你的女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就好像方如燕,聶善雲,方淑貞……”
楚雲兒語調輕輕的,模樣神神秘秘的,猶如一個調皮的小孩子在跟獨孤連城訴說著秘密似的,邊說著,還邊用手指數著一些人的名字。
當獨孤連城聽到這些名字之後,鷹眸再次一瞠。
因為,每一個從楚雲兒嘴裏吐出的名字,都是他曾經娶過的女人,不過,她們全部都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死於非命了。
後來,京城裏麵便漸漸傳出,他有克妻命,凡是跟他一起的女人,都會被他克死……
原來,事情真相盡是如此……
“那些人,都是你害死的。”
雖是疑問句,但是,獨孤連城心裏已經非常肯定了。
“咯咯咯……對啊,就是我害死的,因為這樣的話,就不會再有女人搶走你了,那樣的話,連城你遲早就回心轉意,再次接受我,愛我的,我一直在等候著這一天,誰知道,那個該死的蘇彤彤出現!”
說到這裏,楚雲兒原本孩童般得意的笑臉突然一變,眸裏狠辣光芒閃爍不已。
“都是她,她這個賤女人,原本以為她是傻子,就不會勾引連城你,便打算放過她,誰知道……咯咯咯……不過,現在也不遲……”
楚雲兒臉上一會兒厲色,一會兒得意,早就呈現出一副瘋狂神誌不清的模樣了。
見此,獨孤連城知道,她是瘋了。不過,在聽到她最後一句話的時候,整個心立刻被提到了嗓子眼。一時激動,居然便直直的掐著楚雲兒雙肩,將她從地上掐了起來。
雙腳離地,雙肩因為被獨孤連城指甲狠狠掐著,手指入肉三尺,那嬌豔欲滴的鮮血,更是從楚雲兒手臂上汩汩落下,但是,她卻視乎一點都不知道痛似的。臉上帶著癡癡的笑,說出的話,卻是蝕骨的狠辣。
“搶走連城你的人,都要死……哈哈哈哈……啊……”
毫不留戀的扔下了瘋狂大笑的楚雲兒,也不管她在自己扔下之後腦子砸在地上昏倒過去,便直直的轉身朝外頭衝去。
正好,這個時候,一臉神色慌張的綠兒也衝進星月閣裏麵,正好跟獨孤連城碰個正著。
“綠兒,王妃呢!”
“王爺,這個我正想跟你說呢,剛才我家小姐突然哭著衝出了王府,然後騎著馬兒不知道要去哪裏,墨大哥看到事情不對勁,已經騎著馬兒追過去了。”
“什麽!該死的!”
聽到綠兒的話之後,獨孤連城更是低吼了一聲,便越過綠兒,先到馬房騎上一匹最珍貴的血汗寶馬,便風馳電掣的順著剛才墨玉離開的方向,匆匆駛去……
心裏更是悲痛的大喊著,彤彤,你千萬不要有事,等本王,一定要等本王……
清冷孤月,繁星稀疏。
望著浩瀚大地,蘇彤彤卻發覺,在這個世界,居然再無一處她容身之處!因為,她本來就不屬於這裏,無論以前還是現在!
哪裏才是她的家?沒有,她再也沒有家了!
原本以為,二王府就是她以後的家,那裏有著她心愛的男人,她甚至還幻想著,以後,他們會有孩子,兒孫滿堂,倒是現在想來,她的想法是多麽的好笑。
幻想是美好的,現實總是殘酷的!在這個世界上,白馬皇子和白雪公主那樣的愛情隻存在與童話故事中!
眼淚,如同破閘的洪水似的,不斷的湧出,不管蘇彤彤如何的眨眼擦掉,不消一會,便會再次朦朧了雙眼。
手上甩著長鞭的動作一刻都不曾停下,而且還有著越甩越用力的跡象,馬兒吃痛,不斷的瘋狂奔跑著,那速度,風馳電掣,快如閃電,看的一直緊緊追隨在身後的墨玉更是嚇得心驚膽戰,焦急不已。
特別是,當察覺到蘇彤彤側馬奔騰的方向正是危險崎嶇的亡魂山之後,整張臉更是嚇得唰的一下子全白了。
因為亡魂山,顧名思義,這個山峰非常的險峻,不僅毒蛇猛獸眾多,而且山路崎嶇,越往山上,那山路便越窄小,而山的下麵,卻是那萬丈深淵,連綿不斷的黃河長江……
所以說,很少人會上亡魂山,因為很多人上去之後,不是被山上毒蛇猛獸吃掉,便是一個不小心,便掉進萬丈深淵,落得一個粉身碎骨的下場!
所以說,當墨玉在見到蘇彤彤不要命似的朝著亡魂山奔去的時候,才會嚇得麵如人色,隨即,更是使勁內力,朝著前方的蘇彤彤大吼著。
“王妃,不要再跑了,前麵是亡魂山,很危險的!”
墨玉不斷一聲一聲的狂喊著,隻可惜的是,正沉淪在悲傷中的蘇彤彤,隻想著要發泄心中的悲傷氣憤,壓根就不曾注意到墨玉所說的話。更沒有注意到,自己此刻已經幾乎策馬奔到了山頂,也不曾知道,在她策馬狂奔的時候,有著另一對人馬,從另一個方向緊緊的跟蹤著她。
鋒利的弓箭,已經對準了她的身影,‘轟’的一聲發射出去,直直的朝著蘇彤彤的後背射去。
而不知道危險正已經靠近的蘇彤彤,正用力的眨掉自己的眼淚,當朦朧的景物在自己眼前變得清晰可見的時候,蘇彤彤心裏一駭,在千鈞一發之際,便緊緊的拉住了馬繩,馬兒長嘶一聲,隨即高高的揚起了前踢,顛簸了一刻,才終於站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