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靜的日子總在不知不覺中滲透在我的生命裏,我享受著這平凡的幸福,吃著她做的早飯,聽著她幼稚的言論,看著她豐富的表情,我以為這就足夠了。

這天丫頭主動邀請我,說要請我吃飯,我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碰觸到她纖細的手指,冰涼的觸感,丫頭手的溫度,比常人低一到兩度,我估計她應該很怕冷。耐心地教她使用餐具,瞅著她滿足的神情,我仿佛回到了兒時,已經好久沒有這種滿足感。是時間淹沒了我們的滿足感,抑或是我們回不到了初衷?

買單的時候,我竟拗不過,讓她付了錢。丫頭,你可知道,在我從小受到的教育,買單這種事情,一定要男生來做。一個男生願意讓那個女生為他買單,那就代表,他已經把她看得比他的麵子還重要了。

丫頭,請你不要再做一些你自己無意識,但卻帶給我強大震撼的事情了,否則我會抑製不住地更加喜歡你。

故意帶丫頭去拍大頭貼,故意作弄她,故意惹她生氣,隻為讓她更牢地記著我。丫頭,你能明白我是用怎樣的心態寫下‘藍,我們同居吧!’這幾個字的嗎?我故意跟她說,到底要不要把照片送給程心怡,由她自己。

因為我在賭,賭丫頭會不會把我們的合照送給程心怡,若丫頭心裏有我的話,怎麽會舍得把這珍貴的回憶送人,若她把照片送了,就代表她心裏沒我,我也就不強求什麽。

我紀天翊,也是個凡人,我並非無所不能,我也會害怕,我也會惶恐,怕她的心裏真的隻有瑞澤一人,容不下我丁點的位置。

隔了兩天,我裝作不經意地問她,有沒有把照片送給心怡,她眼睛眨都沒眨一下,認真地告訴我,給了。她竟然真的給了,我有種心涼的感覺。丫頭,你真的看不見我眼底深深的落寞嗎?

國旗下講話,別人眼中很光輝的事情,但我卻不覺得光輝,我隻是慶幸,今天上來演講的是我,不是別人,否則誰來把丫頭化解摔倒的尷尬。

丫頭,你摔倒,我從來都不覺得丟臉,你會遲到,一定是因為程心怡吧!了解她如我,忍不住發了條信息給瑞澤,有時候他的一句話,勝過我的千言萬語。這就是喜歡與不喜歡的差別。

當瑞澤告訴我,丫頭撞見他和童琬琬在牽手,一想到她會因此很難受,我就抑製不住要去找她的衝動。不顧他人異樣的眼神,徑直把她從教室裏帶出來,不由分說地拉她去音樂教室,告訴她我喜歡她。

丫頭,我喜歡你,可是為什麽,我永遠都代替不了澤在你心目中的地位。你那麽維護他,我也會嫉妒,我也會不知所措,所以才會用了如此激烈的言語。

有誰會想到,我紀天翊人生第一次告白,不但被當場拒絕,還跟告白的對象爭吵起來。丫頭,我是驕傲的,我不願意被你發現我的挫敗,所以我隻能先你一步離開,丫頭,丫頭,丫頭,我真的不能代替他嗎?

喜歡隻是開始,在自己未完全陷入之前,先選擇坦白,這也好過將來無盡的錐痛。

丫頭,我並不是不想搭理你,隻是我也是人,有血有肉的人,感情受挫,還要我對著你微笑,我做不到。丫頭,我不願意你進我的房間,是因為我怕你在我的房間裏找到你殘留下來的痕跡。

我們仿佛成了陌生人,在不知不覺中冷戰,兩個脾氣倔強的人,果然不適合在一起。我知道你看起來柔弱,其實你比誰都要堅定,有著自己的固定的原則,不會輕易地妥協。

那天我一來學校就聽聞我們那張大頭貼爆光,我傻了眼,我不在乎流言蜚語,但你會在乎。我拚命地在學校裏找你,你的教室,社團,辦公室,甚至連程心怡都不知道你在哪裏。

丫頭,你知道我有多擔心你嗎?最讓我難受的事情是全世界居然就隻有淩瑞澤猜到你躲在舊的播音室裏偷偷哭泣,你一見他就就撲進他的懷裏,而我隻能定在原地什麽都不能做。果然,你唯一想依靠的隻有瑞澤,從來都不是我。

我曾一度懷疑過照片是若顏公布的,但是若顏的話卻提醒了我,我的確不該在這裏為感情事而糾纏,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查出肇事人。

結果很可笑,亂貼照片的人,竟是我的同班同學。我不懂那家夥腦袋裏到底在想什麽,為了報複我,竟然用一個女生的名譽做代價?我們三人用錢處理了這件事情,但心裏卻並不開心。

瑞澤說丫頭喜歡的人是我,但我卻不相信。因為我深切地記著她撲進他懷裏的堅決。

我和丫頭再次陷入僵局,誰都不願意捅破這層薄牆,時間流逝在別離之前,照片公布以後,我就猜到距離離開不遠了。隻是沒想到會如此的快,看見璐湘,我心中是半喜半憂。

今天,我將徹底從丫頭的世界裏消失,丫頭,你要記得幸福。離開前,我曾考慮過把那張帶字的大頭貼留下,但最終還是不舍得,所以選擇留下那張便利貼。丫頭,你知道我的用意嗎?

回到紀家,母親的義正嚴詞,她曆數的罪狀,我一一都忍受,但我的臉上自此失去了笑容。我的母親,永遠高高在上,我永遠都走不進她的心。她在乎的隻是她的錢,她紀夫人位置,以及紀家的聲譽。

握著手機,很想打電話給丫頭,問她,沒有我在,她過得好不好?可是還是被理智克製了,既然已經決定了離開,那就消失得徹底些。丫頭,我想你應該隻能成為我人生中一段美好的回憶吧!

我認命地接受母親的安排,她說休學,那就休學,她說留學,那就留學。我可以讓自己變得更加冷漠,順著他們的期望走,演繹出另一個完美的我。

璐緗,丫頭,是兩個唯一溫暖過我心靈深處的女人,一個是我最疼愛的妹妹,另一個是我曾經喜歡的人,我隻能用曾經來形容,否則我克製不住對她的思念,對自由的渴望。

在我最絕望的時候,丫頭居然突然出現在我的出國歡送會上。我先是詫異,然後是滿腔的欣喜。丫頭雖然未承認她喜歡我,但是她的出現,對我而言已經彌足珍貴了。所以我甘願放棄在紀家的一切,任性地選擇跟她走。

我們的愛情開始得悄然。但我沒有丫頭想得那麽樂觀。她私闖酒店,輕易地帶走我,我那高高在上的母親不可能置之不理。所以我選擇主動出擊,毅然帶丫頭回紀家,正式向母親宣戰。

後來潞湘告訴我,母親默許我們猖狂的行徑。她會幫我們隱瞞父親。這一點我更加詫異。原來母親竟是愛我的。這個認知遲到了21年。小時候,別的孩子,都可以窩在母親懷裏撒嬌,但我卻不能。我的母親一定會推開我,冷傲地告訴我,紀天翊,你不準那麽沒出息,你要堅強,否則一定會被別人踩在腳底下。

因為瑞澤的關係,我終於親耳聽見丫頭承認喜歡我。即使那時我們已經在一起交往了一個星期。但當她親口承認喜歡時,我心中還是激動不已。丫頭,謝謝你的喜歡。

我喜歡那個寵溺著她的那個我,陪她去吃哈根達斯,縱容著她的任性。雖然有著迷路的小插曲,我卻仍然心滿意足。丫頭,我喜歡你,不是因為你是誰,而是因為和你在一起時的幸福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