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遊蕩在校園裏,突然之間有種無處可落腳的哀傷,討厭的紀天翊,我的初吻耶,不是應該發生在海南的天涯海角落日的餘輝中嗎?我喜歡的人不是瑞澤學長嗎?莫名其妙地丟了初吻,還被人如此作弄,我覺得自己此刻很狼狽不堪。

越想越委屈,我索性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獨自哀怨。想著想著,淚水就下來了,美麗的女孩子哭,那叫做梨花帶雨,我見憂憐,而平凡的女生哭,隻能叫做哭泣,沒人心疼。我知道,我就是屬於平凡的那一類。

“林夕藍,怎麽每次我見到你的時候,你都是這副委屈的樣子。”

這溫和的聲音,天,是瑞澤學長,我抬起頭,快速地擦拭掉臉頰的淚水,短短的睫毛氤氳著濕意,模糊中出現一張好看的笑臉,越發的清晰起來。

“夕藍學妹,不要再哭了,再哭就成小花貓了。”

“我……我難過……”咽嗚出一句。好糗,為什麽每次都讓學長看見如此狼狽的我,學長會不會認為我是一個惹是生非的壞女孩呢?我想要在學長麵前展現完美的自己,結果每次都……

“起來吧!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大手再次伸在我的麵前,我想起了那日,他也是如此溫柔地把手伸到我的麵前,依然記得他手心的溫暖,小心翼翼地探出手,還在猶豫著如何放下,那隻大手已經主動覆上我的手掌,輕柔地握住,我聽話地站起身來。

學長拉著我的手,快速地往前走,他的腳步很快,我不由地跟著他小跑了起來,曾經幻想過多少次與學長一起漫步在校園的小徑上,可夢想已經成真,我此刻卻沒有了當初的欣喜。夕藍,看清楚,現在拉著你大步走的人是你喜歡的瑞澤學長,不是紀天翊那討厭鬼,你怎麽可以不開心呢?

我不知道學長要帶我去哪裏,隻知道他帶著我爬樓梯,速度放慢了下來,細心地注意著我的腳步,大概細心的他已經注意到我跟不上他的節奏,學長,我心裏優雅地如王子般的學長,對不起,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偏偏又想起那欺負我的家夥,想起他的霸道,想起他的叫囂。

“到了,夕藍。”瑞澤學長已經停了下來。

我拉回自己遊離的思緒,環顧了周遭一遍,此刻我們處於T大最高樓,曾經的播音室所在地,後來播音室搬遷了,這裏也就空閑了下來,基本上還算是個清淨之地。一些覆蓋了厚厚灰塵的播音用具還雜亂地擺放在地上或桌上,奇怪的是有一張凳子很幹淨,與周圍的肮髒形成鮮明對比。

“學長,你帶我來這裏做什麽?”我有些疑惑地問。

“你過來點,站到我身邊,從窗口往外看。”

我聽話地走了過去,順從地從窗口望去,不愧是T大最高樓,鳥瞰下去,整個T大的景色盡收眼前,讓整個人都開闊了起來,我貪戀地呼吸著高處的空氣,有一股暖暖的味道。

“夕藍,難過是沒有用的,人在自然麵前太過渺小,一個T大都那麽氣勢磅礴,我們還有什麽權利在那抱怨一些所謂的小事情呢?所以把你所有不開心的事情全都給喊出來,讓風來湮沒它,吞噬它,還你一個舒適的心情。”

“在這裏大聲喊叫嗎?”我不確定地問,萬一被人聽見呢?

他似乎看出了我的擔憂,安撫道:“別怕,這邊沒人來,很清淨的。記住,要很用力地喊,狠狠的發泄,以後便不難受了。”

我點點頭,深呼吸了一口,提起音量,大聲地呼喊了起來:“啊——紀天翊是個討厭鬼——大笨蛋!”

“我討厭紀天翊——我討厭他——非常討厭他——我最討厭他了——”

“原來害你傷心的果然是他。”學長這句意味深長的話,在我耳畔響過了,我立刻回頭不解地望著他。

他沒有說話,隻是用眼神示意我繼續,我轉過頭,腦海裏靈光一閃出現了一個念頭,猶豫了一會,閉上眼睛,仿佛用勁了畢生的力氣般大聲呼喊道:“林夕藍——喜歡——瑞澤學長——請問學長是否——願意跟夕藍交往——?”

我知道我這樣做很丟臉,可是也許這是我這輩子唯一的一次機會,我想向學長告白,告訴他我有多喜歡他,才不會再被其他人所影響,才不會那麽不開心。

一喊完,我踉蹌地退了幾步,二十幾個字,仿佛如千斤般沉重,壓的我喘不氣來,我低下頭,不敢去看學長此時的表情,雙手不停的交扣著蠕動,緊張,害怕,還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三年了,我終於向學長告白了,完成這個重大的心願,我應該是開心的,不是嗎?

“夕藍,對不起,我有喜歡的人了。”

“學長,不好意思,我並不是想造成你的困擾,而是……”我想解釋,卻被他給打斷了。

“我知道,你是個好女孩,你明白你自己在做什麽,忘記這件事情吧!我相信你會遇見一個更適合你的人。”

我不知道為什麽被學長拒絕,我一點都不難過,反而是如釋重物,鬆了一口氣,莫非是我還不夠喜歡學長嗎?或者是我打心眼裏就覺得會被拒絕,本來就不抱有什麽希望,所以也不會有失望了嗎?

我再次轉過身,對著窗口,呼喊著:“瑞澤學長——謝謝你——我會永遠記住今天的——”

喘了一口氣,又繼續喊道:“紀天翊——如果你不向我道歉的話——我一輩子都不會搭理你了——”

“夕藍,好了,你都喊到原諒了,那就代表你已經不生他的氣,過來坐吧!”

“學長,你是不是經常來這裏?”我已經走到了他的麵前,看著他溫和的臉旁,問道。曾幾何時,遇見他,我已不再緊張了,竟然可以直視他。

他點點頭,柔和地說:“我不開心的時候常來這裏,吹吹風,發發呆,心情也會舒暢起來了。”

“那學長會不會也跟我一樣這樣亂罵人?”我俏皮地吐了下舌頭,實在很難想象彬彬有禮的瑞澤學長站在窗口狂吼的樣子,說不定比潑婦罵街還經典呢!思及此,我不由輕笑出聲。

“不是你想的那樣,那是女生的權利,我是男生。”

“哦。”我嘴裏雖這樣應著,但還是止不住笑意。

“別笑了。夕藍,告訴我,你是不是很介意天翊和若顏的事情?”

我愣住了,沒想到學長居然問的如此直接,難道學長是來做說客的嗎?可是若真是說客,為什麽前些日子不來,麵對我曾經很喜歡的學長,我並不想說謊。曾經?我怎麽會用了曾經這個詞匯,難道……我為這突然的想法訝異不已。

“沉默是代表默認嗎?”

“學長,我不知道。”

“我隻能說四個字,相信天翊。”

相信他?學長要我相信他?紀天翊他真的有他的苦衷嗎?他那麽一個驕傲的人,真的甘心被人牽製嗎?我猶豫了,也彷徨了,不知道該怎麽確認。

“夕藍,我們走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