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絕。”我擦了擦嘴邊的水,頭疼地起身去拿拖把拖地。
“秦小歌,你都看不到我的心嗎?你看。”張佳萊兩隻手合在一起在右邊胸口比了個心,“它每次見到你都會砰、砰、砰……”
“心髒在左邊。”我提醒道。
“好的。”張佳萊換了一邊比心,“你看,它每一次見你都會……”
“我直的。”我說,“筆直,一百八十度直。”
“哈哈。”張佳萊笑了,“你要是直的我就去吃屎,我的gay達不會出錯,你就是個彎彎。”
“嗬嗬,那你去吃吧,隨便吃,吃飽,好嗎?”
“你就是小氣,就是記仇,你肯定還記著我說你是我表哥小情兒的事兒,我那時候是說錯話了,我道歉行不,其實本來我也不敢,以為我表哥明著和你掰了肯定暗中還觀察著你,可是紀中都沒什麽事,那我表哥就是真的不管你了,既然他不管你了,肥水不流外人田,我沒理由不為自己的夢想努力……”
“出去打一架。”我煩躁無比,指著寢室門口,“在裏麵碰壞東西了不好。”
“打贏了你做我男朋友嗎?”張佳萊腆著臉。
“打贏了我做你爸爸。”我丟下這句出了寢室門,留下張佳萊一個人在後麵嚶嚶嚶。
張佳萊的事已經讓我很頭疼,晚自習下課的時候,紀中又陰魂不散地找上門了。
我靠他也休息一下再來吧?
“賞臉吃個宵夜吧。”紀中一隻眼睛青了,嘴角掛著點兒紫,低聲道,“你看我為了得到你的**權都被打成啥樣了,一起吃個宵夜安慰安慰我行嗎?”
**權是什麽鬼?我快哭了,想再給紀中的另一隻眼眶也上點兒顏色,然而班主任還在教室裏沒走呢,隻能先離開教學樓。
“一起吃個宵夜不?”
大腦被宵夜支配的紀中跟在我後麵不停說話:“弟弟,你都不能有點兒同情心的嗎?路北川打架那麽厲害,我都敢為了你去和他打,難道不覺得我很有騎士精神嗎?不覺得我很帥不覺得很感動嗎?”
我不覺得,我隻覺得你這樣羅裏吧嗦糾纏不休的樣子莫名和張佳萊配一臉,想給你們兩個牽線……等會兒,他說啥?
“你和路北川打架了?”我停下腳步回頭問他。
紀中愣愣地點點頭:“昂,怎麽了嗎?你別心疼,其實路北川也不是很能打,我也揍了他的……”
我呼吸頓時就急促起來:“他,他……你們在哪兒打的架……在縣城裏嗎,還是學校?他來了?”
紀中眼神複雜看著我,沒說話。
我立馬認識到了自己的問題,低頭道:“當我沒問。”
剛走出沒兩步,手機忽然震動了一下,我拿出來一看。
是條短信。
-離紀中遠點兒。
這個號碼我的新手機裏沒存,但是我知道是誰的,因為我閑著無聊的時候背過他的手機號。
寒假之後,我以為我們之間算是斷得幹淨了,我換了新的號碼,他也再沒有出現在我的生活裏過。
都好幾個月了。
現在卻又突然發信息給我。
就是為了這種事。
離這個遠一點兒離那個遠一點兒。
關他屁事啊!
我渾身發抖,一下子刹住了腳步轉身。
紀中還在不停地說著宵夜的事,說哪家哪家排擋的味道很不錯。
“好。”我說。
紀中瞪大眼睛:“你說什麽?”
“我說好,我和你出去吃宵夜,去不?”
紀中裂開嘴大笑,點頭,一頭卷毛跟著亂動,因為笑的弧度太大,牽動了傷口,發出“嘶嘶嘶”的聲音。
我們跟著人流出了校門,紀中手機發出震動的聲音,他掏出來看了看,罵了句“臥槽”,劈裏啪啦一頓打字,完了憤怒地把手機裝回了兜裏。
正好奇著是什麽短信讓他這麽生氣時,我的手機也震動了。
又是那個號碼。
-歌兒,再聽話一次好不好?離他遠點兒,他不是好人。
好尼瑪,別人也都說你不是好人呢你知道嗎?
我也憤怒地把手機裝回了兜裏。
說實話,我覺得紀中有點兒可愛,比張佳萊給我的感覺好些,我以後應該也是要交男朋友的,多認識認識其他gay也是好的。
路北川人都轉學到市裏去了,但我最近隱隱感覺到,我還是活在他的影子裏,他還是會像以前那樣幹預我的人生。
不喜歡這種感覺,有種被人暗中窺視的感覺。
吃宵夜的時候紀中不停地找我說話,我也偶爾拋出個話題和他聊,吃的還算開心,結賬的時候我要和他AA,但他不肯,自己一個人把賬結了,我就提出請他喝奶茶。
奶茶買好,紀中看了看手機:“這個點校門已經關了誒,要不我們去住賓館?”
“啊?已經關了嗎?要不先去校門口看一下?”
“關了,剛才我們班一個同學也是出來後回去晚了,他跟我說校門已經關了,咱們住酒店去吧,弟弟,好不好?”紀中拉著我的袖子搖啊搖,還眨眼。
有點兒,騷……還有點兒可愛……
雖然看起來比我高比我壯,但還是感覺應該有可能被我按住……摩擦……
我正猶豫著,突然紀中電話又震了起來。
“喂,爸,什麽,我沒有啊……天大的冤枉!我……你怎麽能信他的話不信自己兒子的話?!我真的是……”
紀中拿著手機走得離我稍微遠了點兒,電話打完後,一臉焦急和不爽地回來了。
“不好意思了弟弟,我爸有點兒急事讓我回家,馬上就有人來接我了,我不能和你去住酒店了。”
這麽不巧嗎……
他又說要給我錢讓我去開房,我說不用了,先去校門口看看,結果發現校門邊上的小門還開著。
真是太好了。
回到寢室時已經過了熄燈時間很久了,胖子正開著台燈打遊戲,張佳萊一邊嘴裏罵著髒話一邊捶床,被胖子罵。
“張佳萊這是怎麽了?”我問。
“癲癇發作。”胖子說。
“表哥就是個賤人!”張佳萊衝我喊了一嗓子。
“???”你表哥是個賤人你吼我幹什麽?
我徑直去了陽台,開著小台燈打算隨便洗漱一下就睡,不然睡不飽明天上課沒精神。
張佳萊下了床來,一臉幽怨地站在我邊上,像個鬼似的。
還小聲地碎碎念:“路北川實在是太賤了,他自己一天到晚和那個燕容打得火熱,人都不在這兒了,手還伸得老長,我今天晚上才和你告白,他立馬就打電話威脅我不準動你,秦小歌你說說,有他這樣兒的嗎?又賤又邪門,我簡直懷疑他是二郎神開了天眼……既然他不讓我追你,那不如換你追我怎麽樣?”
“噗——”我剛含進去的一口水還沒漱一下就噴了出來。
張佳萊眼神落寞:“……”
“追你是不可能追你的……”我肚子這會兒突然疼了起來,好久沒吃這麽多辣的了,“肚子疼,上廁所去了……”
第二天是周六,我很高興,周六大家都回家,應該不會被紀中張佳萊這兩個傻貨糾纏了。
然而逃過了他們兩個,卻還有別的人來糾纏我。
燕容邀請我去參加她的生日宴會。
就在這周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