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這窗台內側隻有一個巴掌的寬度還他媽是向下斜的,我根本坐不住,不停往下滑,然後就貼在路北川身上。
我不得不雙手撐在他胸口上,背靠著玻璃窗,十分費勁才和他保持了不到一個拳頭的距離,臉稍微一仰就能和他親上。
要多尷尬就多尷尬。
“路北川你有毒嗎?這是要幹什麽?放我下去!”附近有同學在玩鬧,我不得不壓低了聲音,也不敢有什麽大動作,以免引起別人的注意。
“一天都沒搭理我,夠狠的你。”路北川說話的時候,氣息噴在我頭發上,讓我感覺更尷尬了。
“我怎麽沒搭理你了?”明明每次他和我說話我都回了他的好嗎?這也能叫狠?他也太玻璃心了吧?“放我下去,路北川,等會兒有人會看見的!”
“不放,叫哥哥,不準叫路北川。”
路北川無理取鬧著。
我有點兒撐不住了,又要滑下去,急中生智道:“放我下去吧我大腿要抽筋了撐不住了!”
誰知道他雙手立馬換了地方,改為托住我大腿:“我托著,不會抽筋,手勾住我脖子,不然萬一玻璃不結實你會掉下去的,快點兒。”
我他媽隻好伸手勾住他脖子。
但我還是滑下去重新貼上了他的身體。
因為他托住我腿的時候根本沒用力,反而是我滑過去之後,他才托住我的腿——往上托,這樣一來我的屁股就離開了窗台,整個人掛在了他身上,和他緊貼著,想往後都沒辦法。
我能感覺到,我們倆,都有點兒有反應了。
他幹嘛啊?!為什麽要這樣整我這個彎仔?!
“叫哥哥,就放你下去……”路北川呼吸的節奏已經不正常了。
“哥哥……”我實在是沒辦法了,隻能叫了一聲,反正又不是第一次叫了,大丈夫,能屈能伸,再保持這個姿勢下去情況隻能越來越尷尬。
然而路北川還是不放我下去,深邃漂亮的眼睛盯著我,托在我腿上的手似有若無地輕捏了兩下,可能是想托得穩一點。
我:“我叫了,你說話不算話。”
路北川一動不動地又盯著我看了兩秒,才終於把我放了下來。
然而我也不能馬上從窗簾後麵出去,附近還有女生在玩呢,雖然教室裏暗暗的,但萬一被人手機燈照到,看見我褲襠鼓起來,還以為我是變態呢。
校草的名聲可就全毀了。
我麵朝著窗戶,手不停地調整褲子和皮帶,以更好的掩飾。
路北川和我並肩站著,幹著一樣的事情。
簡直有毒,路北川有時候做的一些事情,比我這個彎的還騷,老子真是服了他了,教室裏都是人,就敢在窗簾後麵把我掛他身上,還神他媽在這時候讓我叫哥哥,真他媽夠情趣的。
真羨慕他以後的對象,有個這麽會玩的男朋友。
等反應消下去,我轉身打算從簾子裏出去。
路北川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
“你夠了吧!別碰我!”我甩開他的手。
是,之前我勾引他是我錯了,但他既然都動了訂婚的念頭,何必還這樣羞辱我。
我是個人,一個有感情有衝動的人。
喜歡的人,對我的每一下觸碰,都能在我的心裏燃起火焰,一個控製不住,就能將我燃燒。
何況像剛才那樣曖昧的擁抱。
我怕我失去理智,把自己的感情都搭在一個完全不可能的人身上,已經搭進去的我沒辦法,但總不能就這麽坐以待斃。
及時止損,才能讓自己不要太過狼狽地收尾,不然到時候隻有我一個人難受得像傻|逼。
路北川怔怔地看著我,窗外路燈照在他俊秀幹淨的臉上,他眼神錯愕而受傷。
在快控製不住要心疼他的時候,我拉開窗簾走了出去。
天哪,他那麽受傷的樣子,我隻差一點點就想回身道歉安慰他。
還好忍住了。
晚上我和路北川沒有再睡同一張床,熄燈之後,他在我床邊上坐了一會兒。
我靜靜看著他的背影。
真帥,他連背影也這麽好看,腰背的線條有力而流暢,像是手巧的雕塑家一下一下雕鑿出來的。
我看了一會兒,轉身麵向牆壁。
沒過多久,床板一陣輕響,路北川爬上去了。
一夜難眠。
第二天早上依舊是路北川叫醒的我,搖了搖我的肩膀,看我睜眼,也沒說話,就走到一邊去收拾東西了。
我起來去陽台,水池邊上我的臉盆和牙杯裏一如既往地盛著熱水。
路北川進陽台收衣服,路過我背後的時候,我小聲地和他說了聲謝謝,他背影一頓,沒說任何話。
到了第三天我定了個鬧鍾,頭一回起得比路北川早。
洗漱完了後幫路北川打了壺熱水,在他要起床的時候把熱水倒在他的洗臉盆裏兌好涼水,又把他的牙刷擠上牙膏。
路北川走進陽台的時候,正好看見我給他的牙杯倒熱水,一臉驚訝不解。
“早。”我和他打過招呼,去書桌邊背長恨歌:“漢皇重色思傾國,禦宇多年求不得……”
“秦歌中邪了嗎居然起這麽早?”胖子打著哈欠從我旁邊過去。
張佳萊也起床了:“長恨歌要背嗎?”
我:“……一朝選在君王側……不用,回眸一笑……”
張佳萊:“那你背這個幹嘛?”
我:“……春寒賜浴華……話說你還記得燕子說過什麽嗎?”
張佳萊手搭上我肩膀,一臉嚴肅:“不是我說,秦歌,你脾氣最近很暴躁你知道嗎,動不動就懟人……”
路北川突然出現在陽台門口,冷冷地看著張佳萊,張佳萊立馬收了爪子。
吃早餐的時候路北川像往常一樣買了兩份,一份給我。
我吃著早餐走在去教室的路上,冬日晨風冷冽如刀,路北川伸手幫我把兜帽給帶上了,我稍躲了一下,路北川手一僵,縮了回去,悶聲吃包子。
旁邊胖子和張佳萊嘰哩哇啦大談特談昨天晚上睡覺前打的那幾把遊戲,襯得我和路北川像兩個會走路的雕像。
我想,要和路北川冷戰的話是不是該徹底些,現在這麽吃他的用他的,全身上下沒有一樣不是他買的,冷戰都沒有底氣。
午休的時候路北川一個人出去了,我用了個小本子,想記下我用了路北川多少錢,以後有錢了好還給他。
然而除了學費,好多東西我都記不清楚價錢了,而且大部分東西我根本都不知道多少錢,隻能先從今天記起,再慢慢回憶了。
1月4日欠路北川早餐8元,午餐15元。
寫完把本子上的扣係上塞進了桌肚最裏麵。
晚飯後我和路北川說出去散個步,他沒說什麽,就是我走到哪兒他跟到哪兒。
“我想一個人走走,行不?”我說。
路北川高高大大的,平時挺拔的身形這會兒似乎有些疲意,看著我,半晌,點點頭:“行。”
沒再跟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