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衣冠禽獸的語氣,我曾一度十分熟悉。
我沒說話。
“這些天,和路北川玩得開心嗎?聽說他和你求婚了?”他聲音帶著淡淡的笑意,“你一定是答應了是吧,學生時代的初戀,確實能讓人念念不忘。”
“好久不見了,出來陪我喝杯茶嗎?小歌?”他的語氣實在是紳士十足。
我沒回答,掛了電話。
然後迅速衝向玄關,把公寓大門給反鎖,掛上防盜鏈,又把所有的窗戶上的鎖都鎖上,窗簾也都統統拉上。
手機鈴聲再次響起,還是那個陌生號碼,我掛了電話,把手機關機,然後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玩遊戲,玩的玩的,不知道什麽時候就睡著了。
一覺睡到天黑,直到聽到敲門聲才醒。
我爬起來,警惕地走到門口,從貓眼往外看,看見是路北川,才把門打開。
“吃飯沒?怕你沒做飯,所以帶了飯回來,打你電話怎麽關機?”路北川提著一個紙袋,裏麵飄出飯菜的香氣。
“在睡覺。”我說。
“睡這麽多?要變成小豬了。”路北川心情不錯,低頭在我臉上親了一口,在玄關處換鞋,我擠到他胸前站著,感覺到背後他的體溫,心裏慢慢平靜下來。
大概有點兒擋住他視線,他按著我胸口把我往他身上貼,繼續換鞋。
我幹脆靠在他身上。
“歌兒,怎麽了?怎麽這麽沒精神?”路北川捧著我臉輕輕地和我碰了下嘴唇。
“睡太多了。”我說,“好餓。”
“走了,吃飯去。”路北川笑,推推我,示意我走。
然而我不想走,就想挨著他。
“還沒睡醒?”路北川把袋子放我手裏讓我提著,把我打橫抱起走到餐廳去,放在椅子上,然後自己在旁邊坐下,拆餐盒。
我起身從他胳膊底下鑽進去,坐在他懷裏往後一靠。
“喲,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嗎?這麽黏人?半天沒見,想我了?”路北川搓了我幾下,拿勺子給我喂飯。
我“嗯”了一聲算是回答,張嘴吃飯。
吃了兩口,不想吃了:“你自己吃吧,我飽了。”
“歌兒,怎麽了你?”路北川似乎察覺到了什麽,放下勺子,皺著眉頭問我。
“沒,下午吃了零食,有點兒吃不進飯。”我拿過他的勺子,勺了一勺飯遞到他嘴邊,他張嘴吃掉,眼睛盯著我懷疑地看。
喂了幾勺之後,路北川也說飽了。
“怎麽了?嗯?告訴哥哥。”路北川邊說邊撓我胳肢窩。
他有毒嗎??哪有這麽哄人的?我本來很鬱悶的,活生生被他咯吱笑了。
“別撓了!”我怒道,其實很生氣,卻不受自己控製地笑,這種感覺真是讓我想在路北川臉上砸一拳頭。
路北川停了下來,十分鄭重道:“說不說?不說繼續撓你。”
怕了他了,我隻好說:“今天午睡,做了個噩夢。”
“什麽噩夢?”
“夢見我被一隻喪屍追,喪屍要吃我的頭。”
路北川狐疑地看我,顯然不是很相信。
“多吃點兒飯。”我勺了一勺飯喂他,他皺著眉頭吃了,看著我的眼神越發懷疑。
我突然感受到了喂人吃飯的樂趣,不停地喂他。
“好了好了,不要喂了,我飽了,喂!”路北川掐住我後頸,搶走了勺子,“你今天到底怎麽了?瞞著我是吧?”
“真沒有,你怎麽總是疑神疑鬼?”我起身要走,路北川把我拉回椅子上。
“別撓我啊。”我警告他,把他兩隻手都抓住了。
路北川歎了口氣,下巴磕在我頭頂上。
餐廳裏靜悄悄的,他似乎很鬱悶的樣子,不說話了。
我摸他大腿。
“還有心思占便宜?那也就是沒事了?”路北川問。
“本來就沒事啊。”我理直氣壯,手背在後麵撓他腹肌。
“窗簾怎麽都是拉著的?”路北川抓住我的手,突然警覺問道。
“因為要做壞事啊。”我仰頭咬了口他的下巴,手指撓他的手心。
“你完了。”路北川表情恐怖地宣布。
然後直接把我推倒在餐桌上就給扒了。
路北川凶殘得毫無人性。
慶幸的是他對洞房花燭——**的執著,沒有把我給真的那個了。
-
半夜,窗外下起了雨,我被吵醒。
路北川睡得很沉,手腳並用抱著我。
雨聲嘩嘩的,我有點兒睡不著了,小心翼翼地把他手腳搬下去,想下床去溜達一會兒,剛坐起身來,就被路北川一把扯住了**的褲腰,我驚呆,回頭一看,眼睛還閉著,於是又鬆了口氣,小心地掰他的手指。
然而剛一掰完,還沒來得及下床去,他手就順著褲腰摸了進去,然後一把抓住了我的把柄。
我:“!!!!!”
場麵一度非常猥瑣。
他喵的怎麽睡著了也這麽色啊!
再一次把路北川罪惡的手指掰開,我終於成功下了他的床。
烏漆嘛黑的,我的衣服都被路北川扔在餐廳了,隻好隨便摸了件他的衣服先穿出去再說。
出了房間,我一路摸到了餐廳,為了避免突然被亮瞎眼,隻開了個壁燈。
衣服有的扔在椅子上,有的在餐桌上,我把路北川的襯衣脫下來搭在椅子上,撿起自己的T恤一看,好吧,髒了不能穿,撿起褲子,好吧竟然也髒了。
正打算還是穿回路北川的襯衣,卻突然發現老子**居然穿反了!難怪一直感覺不舒服,雞兒都要被繃成餅了。
路北川這個前後不分的家夥……
我把**脫了下來,換了個方向,彎腰,抬腳,打算重新穿上。
“啪”的一聲輕響,餐廳裏的水晶吊燈大亮,亮晶晶白晃晃。
“啊!”我慘叫一聲,捂住了眼睛。
“歌兒?你……”路北川震驚無比的聲音在我背後響起,“……你怎麽半夜,在這裏裸奔?”
我怎麽半夜在這裏裸奔?我也不幾道啊我也很絕望啊!
假裝沒聽到他的話,我拿起椅背上他的襯衣就往腦袋上套,結果套得太猛反而被纏住了,視線全被襯衣擋住,我越要套越套不進。
啊啊啊啊啊我要瘋了!
突然,“唰”的一下,罩在腦袋上的襯衣被拿走了。
“慢一點兒嘛。”路北川把襯衣扣子都解開了,給我一隻袖子一隻袖子地穿進去,又幫我把扣子都扣上了,“三更半夜不睡覺,光著屁股亂跑,想幹什麽?”
“可能想勾引你吧。”我冷漠道。
路北川歎了口氣,牽著我回臥室去。
一靠近床邊,他突然毫無預兆地甩了我屁股一巴掌!
超!痛!
“你幹嘛?!”我捂著屁股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到底什麽事?說不說?不說還打。”路北川一臉沒有感情的樣子。
“你說了不打我的!”
路北川眯起眼睛:“確實說過不打你,那我掐你總行吧?”
說完就伸手來掐,我急忙閃開,甩掉拖鞋跳上床去:“路北川你個狗!說話不算話!”
“嗯,我是狗。”路北川也上了床來,作勢要抓我。
我:“別過來!別!啊!我錯了!我說我說!”
路北川抓住了我,我很識時務地在他手還沒開始擰之前就求饒了。
“到底發生什麽了?嗯?乖,有心事要告訴我,一起解決。”
路北川拉著我在**躺下,語氣十分溫柔。
“我先想好怎麽說。”我緊張起來,心裏盤算著是迅速編個謊話騙他,還是就實話實說。
“不要騙我,歌兒,你騙我我會很難受的。”路北川抱住我,突然語氣低落道。
我心像被人擰了一把,鈍痛鈍痛的。
認真想了想,我終於開口:“咱倆……沒有血緣關係的是不?”
路北川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回答我:“你哥不是林衡嗎……他和你長得那麽像,我和你完全兩種款式,你問的什麽蠢問題?”
我登時不樂意了:“什麽蠢問題?你當初不是也信了?”
路北川:“那時候是年輕,傻,現在都二十多了,還分不清?歌兒,你腦子裏是不是被蟲子咬了洞?”
我不說話了,是啊,我腦子裏就是被蟲子咬了洞,才一直被人騙。
“歌兒,你告訴我實話,是不是我爸找你了?”路北川突然問道。
“沒,沒有啊。”我下意識道。
“撒謊!”路北川掐我大腿肉。
我頓時就叫了起來:“啊呀!真沒有!我怕他會找我才問的!最近不是上節目了的嗎?!”
路北川眼神裏充滿了不信任:“真的?”
“騙你幹什麽?我真的覺得,他哪天會不會看到節目然後就找來了。”我說著這話,覺得特別委屈,因為真相是,他已經找過我了。
“他要是真來找你,別怕他,他折騰不出什麽來的。”路北川安慰道,“有我呢,別怕,今天黎哥發消息說明天開始拍新一期的內容,睡覺吧,養好精神。”
路北川認真說話時聲音裏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讓人心安的力量。
我閉上眼睛打算睡覺,突然又想起一個問題來:“我們是基佬的事情萬一不小心被人知道了……”
“不是早就被知道了嗎……我們是上了節目的……”路北川十分無語地親了下我的嘴,“睡覺,別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