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問嗎……”
路北川的反應讓我分外沮喪,剛才還覺得親密無間,這會兒卻分明有道無形的牆橫在了我們之間。
我一下子就覺得,好像還是離他好遠。
“不是。”路北川搖搖頭,迅速收了眼裏那股冷意,親了親我的額頭,“這不是什麽重要的事,嗯,但是你想聽的話,等我想好怎麽講之後再告訴你,好不?”
我心裏悶悶的,坐起身來:“其實也沒有那麽想知道……當我沒問吧,我困了,去睡覺了。”
“歌兒。”路北川抱住我不讓我走,語氣討好,“我會告訴你的,隻是還不知道要怎麽說,你別生氣好嗎?我現在特別怕你生氣。”
他一臉緊張,我頓時就心軟了,他都說了會告訴我的,我為什麽要生氣呢,才談了一個禮拜不到的戀愛,又要生氣又要折騰,太累了。
“我不生氣,我們睡覺吧。”我回抱住他,拍了拍他的背。
路北川也抱緊了我。
第二天早上我少見地起得比路北川早,洗漱完之後又煮了兩碗麵,也不見路北川出來。
心裏奇怪,以為他還在睡,進去叫他時,卻發現他已經醒了,正垂著頭坐在床邊上,耳朵裏塞著耳機大概是在聽歌。
他聽得很出神,我走到他麵前時他才一下子抬起頭,臉上紅紅的,慌慌張張地把手機息屏摘下了耳機。
“在聽什麽?”我好奇地去拿他的耳機。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阻止了我,另一隻手飛快地退出了軟件界麵。
“英語聽力,這玩意兒你聽了最頭疼,今天是出來玩的,就別聽了。”
我懷疑地看著他,路北川不敢和我對視,眼神飄來飄去。
“你肯定在聽什麽不好的東西!臉都紅了!”我篤定道。
“真的不是!”路北川十分緊張,把手機撇開老遠,推著我出去。
吃完早飯收拾好,臨出門前,我突然有點兒氣不過,在門口和他吵了起來。
“昨天晚上我們才……才那樣了,今天早上你就聽那種亂七八糟的東西,是有多不滿足?還需要一大清早聽別人的?”
路北川一臉無辜:“不是別……”
我:“???”
路北川:“我真的沒有,就是英語聽力啊!”
我一邊朝電梯口走,一邊低聲說:“聽個英語聽力還能把你聽硬了?這英語聽力能耐也是大。”
“好了好了別生氣了,我下次不聽了。”路北川無奈道。
“你承認你是在聽那種東西了?!”我回頭怒道,“和我一起有那麽無趣嗎?昨天晚上你提的稀奇古怪的要求我答應了起碼一半!我還不夠賣力?”
路北川追著我:“不不不,你已經很棒了!叫得特別給勁,我很喜……”
一個拐彎,剛一進電梯間,一大群等正在安安靜靜等電梯的男女老少齊刷刷回頭看著我們兩個。
無一例外的震驚臉,其中一個五六十歲的奶奶默默地捂住了她孫子的耳朵。
和眼睛。
我:“……”
路北川:“……”
我真心希望現在天上能掉下塊隕石來把我砸穿到樓下去。
“我們走樓梯。”路北川滿麵通紅,攬著我的肩膀帶著我快步走進了旁邊的安全通道。
十幾樓的階梯樓梯走完,什麽氣也沒力氣生了,話都懶得說。
因為要回學校,隻隨便出去轉了轉,在附近一條小吃街吃了午飯,然後就去高鐵站坐車回去了。
下午兩點多到的市裏,路北川問我要不要去他家玩,我連說不要。
把別人家兒子掰彎了,哪裏還敢上門?
“去吧,我媽想見你,一直和我念叨你呢,說好久沒見過了。”路北川輕輕拽著我背包帶子。
“下次吧,沒做好心理準備呢,你回家去吧,我回學校去了。”
我簡直是求求了。
“你還在生氣?”路北川眼神小心翼翼的。
我都不知道該怎麽和他說話了,其實心裏還是有點兒不爽,但隻能說:“真的沒有。”
“我和你一起回學校。”路北川垂了垂眼,攔了輛的士推著我一起鑽進了後座。
到宿舍時才四點多,張佳萊和胖子從不會來這麽早,寢室裏靜悄悄的,我和路北川一路沒說太多話,都在車上睡覺,進了寢室之後,更是沒了一點兒聲音。
“還困麽?再去睡會兒?”路北川打破了這沉寂,打開我的背包,把昨天換下來沒洗的衣服拿出來,和他的一起拿到陽台上去洗。
我坐在**想著是要繼續睡還是看會兒書,視線卻不受控製地就飄到路北川身上去了。
他站在水池邊上,拿著我的襯衣發呆,水嘩啦啦不停從盆裏滿溢出來也毫無知覺。
突然就對自己特別無語,明明說了不生氣的,但就是控製不了心裏那股橫衝直撞的氣。
人和人之間,就算再親密,都還是會有秘密的吧。
他不說我又能怎麽的呢?又不能打死他。
我歎了口氣,輕輕走到路北川後麵伸手抱住他。
“嗯?怎,怎麽了?”路北川明顯還懵著神,被我嚇了一跳,回頭看我。
我伸手抓了他屁股一下,笑嘻嘻說:“屁股好翹。”
“這是不生氣了?”路北川試探著問我。
我搖搖頭,頭埋在他背上,嘴唇隔著薄薄的衣料找到他肩胛骨附近那一個圓圓的微微凸起的疤痕,輕輕吻了一下。
在一起就很好了,結果已經在這裏,還管起因做什麽呢?
窗外風過樟林,鳥兒不知受了什麽驚嚇或召喚,忽然一下都飛走。
我聽見路北川如釋重負般的呼氣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