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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利克的父母原本是冰川組的高層幹部,但是隨著他們的死亡,他也淪落到了被這個組織欺辱的命運。

冰川組的現任BOSS很討厭他,討厭到經常對他冷嘲熱諷有時甚至拳打腳踢——但是艾利克從來都沒有表現出反抗的精神。

而現在,他有些緊張地慢慢推開了二樓的大門,手中的小刀被緊張的汗水浸濕。但是他仍然沒有退縮,緩慢地轉動了門把。

——沒錯,你還指望著誰來拯救你嗎?

冰川組的老大這麽對他說道。

——吠舞嗎?不……像你這種如同喪家之犬的存在,沒有人願意施舍你哪怕一個目光!

“……我知道的啊。”

他這麽自言自語說道,看見了那個倒在沙發上閉著眼睛的赤王周防尊。

——懦弱、愚蠢、一無所有。

他咽了咽口水,嚐試著慢慢接近他。

——我可能殺了他嗎?

——這麽強大的人,我根本就無法直視吧?

周防的身體因為艾利克的到來而產生了危機意識,在艾利克還沒有接近的時候突然就躥出了一道劇烈而熾熱的火焰——那道火焰太強烈,以至於艾利克幾乎不能抑製恐懼大叫了一聲。

——好強……

他看著那個微微睜開眼睛的人,全身發抖。

——怎麽可能殺了他呢?完全是不可能的任務吧!

“啊……你,”周防慢悠悠地換了一個坐姿,居高臨下地看著坐在地上顫抖的艾利克,“是幸助撿回來的那個小鬼吧。”

“………”他因為恐懼根本就無法開口。

“發生了什麽事,王?”

十束快步走到房間門口:“我剛才聽到艾利克好像叫了一聲。”

“……啊,因為靠得太近了,所以差點殺死他。”周防懶洋洋地說著。

“……那是什麽領地意識啊==”

“身體本能而已。”

幸助也循聲跟了過來,見狀立刻來安慰艾利克:“別怕別怕,以後注意就是了……還有對不起尊先生。”

“……道歉就不用了。”

周防這麽說著,因為狹小的房間裏麵擠了很多人而煩躁不安:“……你們出去吧。”

“嗨!”幸助拖著艾利克離開了。

“……你留下。”周防握住十束的手,用命令的口吻說道。

“……嗯,什麽什麽?”十束星星眼,。

“……那個艾利克,是想要殺我吧。”周防這麽說著,摟住了十束的腰。

“……哦~野獸的直覺?”

“我又不是沒有眼睛。”周防歎息了一聲,他的智商可是被石盤提升過的,對方手裏攥著小刀他又不是沒有看到。

“那……王想要怎麽做?”十束並沒有太大詫異地說著。

“他太弱了。而且,大概是受人指使吧。”周防這麽說道。

“……哎呀,以後誰再說王是直覺係動物我絕對跟他急——嗷嗷別敲別敲!”

“但是你小心一點兒。”周防收回手,轉而揉了揉他柔順的發,“盡量別和他獨處。”

“嗨嗨~~”

以十束萬般囑咐皆為耳旁風的個性,再加上上輩子艾利克試圖刺殺他但是未果的經驗。當艾利克說出“可以單獨和你聊聊嗎?”的時候,他幹脆利落地點了點頭:“嗯,沒問題~”

狗朗有些擔心,但是十束擺擺手示意沒事,跟著艾利克就到了一個偏僻的小巷子。

他有些好奇地打量了一下周圍風景,然後對著一直沉默的艾利克露出微笑:“嗯……有什麽事呢?”

——等等。

他的腦子裏突然就冒出了一個極為恐怖的念頭,而這個念頭在他看到艾利克帽子下麵的微笑的時候愈演愈烈。

——這個不是屬於艾利克的微笑。

太猙獰了,簡直帶著一種因為興奮的顫栗感。

“有什麽事?啊……到底有什麽事呢?”

他一邊這麽搖頭晃腦微笑著,一邊從身上掏出了一把非常銳利的小刀,帽沿下麵的眼睛亮得攝人,而他從喉嚨裏麵發出的吃吃笑聲幾乎讓人毛骨悚然。

“什麽事……都沒有啊!”

他這麽說著,手上的小刀劃出淩厲的弧線,對著十束迎麵揮舞了過來。

“……!”

十束急忙轉身欲逃,頭一偏閃過刀鋒,幾縷發絲被輕而易舉地削了下來。而對方並不會讓他如願,在第一次被刺空後他幾乎是步步緊逼招招刺向他的要害,十束實在是無法躲避,最後一個趔趄摔倒在地上。

“啊……確實什麽事都沒有呢……”

他笑著,把十束按在牆上,鋒利的匕首抵上十束的脖子,完全掌握全局的喜悅感讓他又發出了那種恐怖的笑聲:“很重要的人卻這麽弱,吠舞羅真是一個容易破壞的組織呢~”

十束艱難地喘了一口氣,然後露出了一抹苦笑。

——原來是你啊,無色的王。

他露出的微笑讓對方不出意外地暴躁了起來,下一秒他的脖子就被劃出了一道紅痕。血液沿著刀麵慢慢下滑,讓他的脖頸一片駭人的紅色。

——終於,還是會到來嗎?不管再怎麽祈求再怎麽不願意,該來的仍然會來,該走了仍然會走,就如同怎麽都無法改變的命運。

“啊~殺了你的話吠舞羅會怎麽樣呢?周防尊會怎麽樣呢?會死掉嗎?啊……會死掉的吧……看他那麽重視你的樣子~一定會為了你而死掉吧,呐,你說對~不~對~~哈哈,好看的小說:!!!”

對方如同玩耍一般,手上的刀子沿著他的脖頸滑到心口:“我還是第一次殺人呢,會很恐懼嗎?會覺得惡心嗎?書上都說第一次殺人會很惡心呢……但是……為什麽?為什麽我會這麽興奮呢?為什麽我是如此得想要——把這把刀捅、進你的心、髒呢?你告訴我為什麽啊?!告訴我吧~”

——精神……錯亂嗎?

十束虛弱地笑了一下,然後極度緩慢地說道:“你真是變態啊,無色的王。”

“什、什麽?!為什麽你會知道?!”

對方露出一抹驚駭至極的表情,然後又哈哈大笑了起來:“啊~~很期待我會這麽說嗎?確實,按照正常的劇本該這麽說啊……但是,我沒有耐心陪你對台詞呢~”

他頓了頓,又換上了一副小女孩子的嬌羞狀:“人家……我已經沒有耐心了哦~迫、不、及、待要殺了你呢~~”

——精神分裂了吧……

十束苦笑了一下,然後閉上眼睛:“啊,我也不想在死之前和這麽一個人聊天呢。”

“哈哈……為什麽你的眼睛裏沒有恐懼呢?”無色像個小孩子一樣嘻嘻地笑起來,“你很奇特呢,你的性格是怎樣的呢~~如果——”

十束因為對方在自己的小腹上踢了一下而睜開眼,然後他就看到了自艾利克眼中洶湧而出的、如同絲帶一樣的白色物質:“……唔!”

它通過兩人對視的目光鑽了進來,幾乎是迫不及待地笑起來:“啊~~好容易呢,你的心防實在是太弱了啊哈哈~~”

——這種……意識逐漸模糊的感覺……

他想要抓住身邊的什麽東西,但是四肢百骸好像已經不屬於他。

“沉睡不好嗎?啊……沉睡吧~當你睜開眼睛的時候,會發現自己正把匕首捅進赤王的心髒……哈哈!這個設定怎麽樣?好讓人期待啊~”

——不行。

——不行。

他這麽告訴著自己,強忍著失去意識的衝動,用最後的力氣握住了對方的刀。

——不行啊,那樣的事……絕對不行的……

“好想看他當時的臉,還有十束哥你的……啊啊啊!這種期待的感覺真是太棒了!我就是喜歡這種感覺啊~~”

——被這麽惡心地……占據身體。

他費力地想要把那把刀刺進自己的心髒,但是卻連抬起它都做不到。

“哎呀……這裏有壞孩子在搗亂嗎?”

——是誰?

“但是……我終於找到了……”

——是誰?

“對不起,你的遊戲已經結束了哦,我現在……必須……”

——到底……

“剩下的就交給我了……”

他感覺到一雙手貼在他的眼皮之上,其他書友正在看:。

“睡吧。”

他徹底失去了意識。

“根據艾利克的說法,他醒過來之後隻發現地上的流血的刀……”

“……是這樣沒錯。”艾利克絞緊了自己的手指,幸助在旁邊安慰他。

“當我們是傻子嗎?!這種話怎麽可能會相信!!”八田憤怒地拍桌而起!

“是真的。”安娜在一旁鎮定地說道。

“安娜?”

“……他沒有說謊。”

八田“切”了一聲,然後詢問草薙哥:“那……那把小刀的檢查結果出來了嗎?”

草薙出雲推了推眼鏡,看了看一直都坐在哪裏一言不發的周防,有些不忍地說道:“上麵的指紋的確是艾利克的,而且……上麵的血有很大可能是十束的,我正在讓人檢查。”

“……可惡!到底發生了什麽啊?!”

八田站起來一把抓住艾利克的衣領:“什麽都不記得了?!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混蛋!!”

“……我確實什麽都不記得了。”艾利克有些害怕,但還是說道,“從我接到冰川組的指令後——”

“啊?你該不會是叛徒吧?!”

“……我才不是!”艾利克不知從哪裏爆發出來了勇氣,對著八田大聲吼出來,“我是喪家之犬!我是不敢反抗的懦夫!但是我至少分得清好壞!十束哥……十束哥那樣好的人我怎麽會去害他!我本來是想一個人走掉的!即使被他打死,我也再也不會逃避了!”

“……”

八田愣了很久,然後把他一推推到了幸助的懷裏,結結巴巴地說道,“既然安娜、都說了你沒有撒謊……我、我也姑且相信你好了!”

“……謝謝。”

“……誰讓你道謝了啊!”

“全部都給我安靜!”

草薙鎮壓完現場,把目光轉向周防:“尊,你打算怎麽做?”

“……夜刀神呢?”

“不知道,好像跟著失蹤了。”

“……找到他。”

“沒問題。還有呢?”

“……”

周防垂下目光,看到了他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

“找到十束……用一切手段和代價。”

“……”草薙想要說什麽,但是這時有人給他打電話,“你好……是的我是久彌的監護人——他暈倒了?是在學校裏嗎?好的我過來一趟……”

“我去學校一趟,據說久彌在學校的廁所裏麵暈倒了……”

——這種……不安的感覺是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