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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天了,風華總是斷斷續續的醒來又昏睡,神智恍恍惚惚的,倒也認得人,也能吃下東西。雖然她的臉色一天天的好起來,可總是這樣也難免讓人覺得擔心。

這一日的午後,無風,陽光灑滿了整個院子,柳條上的嫩綠也被照的油量。

風華勉強支撐起身子,倚在門邊眯著眼睛向遠處眺望。興致濃時,便想到院子裏麵走走,她已經很久沒有呼吸過外麵的空氣了。盡管非兒攔她,可總也抵不過風華的執拗。

她穿著單薄的白衫,整個人越發的空靈迷蒙。

非兒傻愣愣的在她身邊跟著,生怕她出了什麽狀況。

風華用手比劃一陣,示意非兒快去煎藥,不要擔心她的狀況。

非兒見風華似乎不打算回到屋子裏去,隻好招呼沈青桓將臥室裏的軟榻為風華搬了出來。沈青桓白了她一眼,也不多說,似乎在埋怨她隻有這種情況下才會主動想起他來。

沈青桓伸手利落,他將軟榻放在柳樹的下麵,那裏有一小片樹蔭,但也能照到陽光。對風華來說,在這樣的地方休憩便再好不過了。

風華坐在軟榻上靜靜的看著湖水微微出神,她那美麗的側臉盡管蒼白,卻教人心曠神怡。

風華是一襲太過美好的夢,於是人們醉了,也陷了進去。到了最後,倒也沒有人再去計較什麽。

不知何時,竟然有人悄悄蒙住了她的眼睛。風華也不慌張,隻是拉下那人的手,回過頭,朝著冷千羽微微一笑,安靜甜美的如一襲華夢。

冷千羽也朝安然的笑了笑,偏身坐在風華身側。

“已經躺不住了?”冷千羽偏頭問她,見她微微頷首,便忍不住滿臉的笑意,“知道麽,朕小的時候和母妃住在冷宮裏,每天都生活在四麵牆圍成的屋子裏,日子比你的還要長。”

風華收緊了手指,似乎勒住了冷千羽的腕。他的嘴角揚起了一抹淺淺的弧度,他似乎覺得風華是在心疼他,於是輕輕地拍了拍她的手,輕聲說道:“冷宮裏麵的小太監和朕混的熟,有的時候就會給朕捎來一本書看,朕通常會坐在院子的角落裏,一看便是一整天。那些都是從父皇禦書房裏偷偷拿來的書,旁人都沒有時間看,放在禦書房閑著也是閑著,看著倒像是給朕準備的一樣。”

冷千羽繼續說道:“朕用大段的時間來看書,還有大段的時間幹活。朕的母妃和你一般美,隻可惜身體不好。所以朕隻能用自己的法子讓她的日子好過一點。”

冷千羽微微頓了頓,似乎不想多提,於是轉口說道:“風華,如果現在找到了那天的刺客,如果知道了幕後指使者,你會怎麽做?”

風華搖了搖頭,似乎不主張冷千羽處罰那個指使的人。

冷千羽忽然勾起一抹冷笑:“朕沒想到李敖竟然有這般的膽子,竟然想到命人刺殺朕。”墨澤大將軍李敖,一家三代為將,唯獨到了李敖這裏,承蒙新帝恩澤,做了元帥。有人說是李敖交了好運,遇到皇帝恩澤,可冷千羽卻也知道,李敖確實是個人才。

風華微微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我已經命子豫和太尉兩人捉拿李敖,明日便將其處斬,免遭禍端。”冷千羽還沒說完,便見風華拉住他的手臂,像是要阻止他作出這個決定一般。

冷千羽笑道:“放心,殺李敖並不知為了這一件事,還有很多原因。李敖隨意調派軍中將士,致使邊防出現漏洞。上次與龍瀾一戰雖然打了個兩敗俱傷,可實際上我們輸了。如果不與龍瀾停戰,隻是這些邊防漏洞,就夠十個八個墨澤被人侵占,這點道理他做大將軍的不懂麽?”

風華抿了抿嘴角,似乎有些懊惱自己竟然不能說話,似是有些焦急。

冷千羽忽然笑了起來,問道:“風華,知道別人是怎麽說你的麽?人人都說得風華者得天下,可我墨澤百姓卻都說你是禍國殃民的妖女。凡是風華所到之處,皆有不幸。這次李敖的事情可也落到你的頭上,想來,真是有些對不住了。”

風華淡淡苦笑,搖了搖頭。

冷千羽也不說話,隻是讓風華靠在自己的懷裏,輕輕撫摸她的秀發。他臉上的笑容漸漸趨於一條直線的,原本洋溢在臉上的脈脈溫情忽然間消失殆盡,隻聽他淡然說道:“李敖一死,如同削去了我的左膀右臂……風華,你可如願?”

低下頭,見風華已經睡著了,聽她輕微的呼吸聲,冷千羽囈語般的說道:“風華,倘若你要這天下,我便就給你這天下。隻要是你想要的,我都給你。傾盡天下,又能如何?”

身後有絲微不可查的聲音,他轉過頭,見非兒一臉驚訝的看著他們,似乎被他剛才的話嚇傻了。

冷千羽勾起一抹笑意朝她招了招手,等非兒走得近了便問:“娘娘每天都會昏睡?”

非兒點了點頭,說道:“總是忽然間睡過去,嚇人的很。”

冷千羽點了點頭,手指在風華臉頰上遊移。

“藥煎好了?”

非兒點了點頭,老實回答:“已經放在屋裏,隻是沒想到娘娘又昏睡過去了。”

冷千羽微微頷首:“去把藥端來。”

非兒聽得吩咐,便轉身進了屋子。

沈青桓遠遠看著他們,見時機成熟,便湊上前去,單膝點地,恭敬說道:“啟稟陛下,臣有一事,不知當不當講。”

“哦?”冷千羽頗為好奇,沈青桓平日冷漠,不曾主動與他說過一句話,沒想到今天倒是破了例,“說說看。”

沈青桓說道:“啟稟萬歲,前幾日那兩位神醫臨走的時候時候說,倘若娘娘身體不能複原,便到君山絕頂去采一株絳草入藥。臣這幾日見娘娘身體仍舊不見好轉,也就鬥膽請命,願為陛下去采一株絳草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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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大的膽子。”冷千羽眯起眸子,似乎已經動了殺機,“你早就知道此事,竟然不向朕稟報,該當何罪?”

“娘娘洪福齊天,臣原以為娘娘會平安度過此劫,隻是沒想到事出突然。”沈青桓不驚不忙,“作為賠罪,臣願意前往君山絕頂為娘娘取來絳草。”

冷千羽靜靜瞧他,心裏轉過無數年頭,見沈青桓一臉坦然,心中猜忌戒備便減了一分,隻是開口問道:“說罷,你有何所求。”

沈青桓抬頭瞧了他一眼,心裏不禁暗笑一聲。這皇帝的心思就是多疑,倘若他不說出一己所求,恐怕還會徒增猜忌,這便開口說了兩個字:“非兒。”

冷千羽似乎對他這個答案頗為滿意,他抬眼看了看沈青桓,雖說他看起來並不像是為情所困的男人,但感情的事旁人也說不清楚。可他忍不住反問一句:“君山絕頂地勢險要,傳說那絳草更是仙家之物,得來不易。冒這麽大的危險取來絳草,卻隻是為了一個女人,值得麽?”

沈青桓看了看一旁的風華,鬥膽反問一句:“答案,陛下心裏有數。”

冷千羽嗬嗬一笑,低頭看向風華,輕聲吩咐道:“去吧,一定要將那株絳草為朕取回來。”

“遵旨。”

談話間,非兒已經將藥端了回來。她正好奇沈青桓不知道在跟冷千羽說什麽,方把藥碗放在一邊,便聽沈青桓低聲說道:“跟我來。”

非兒抬頭,未見冷千羽有絲毫不悅,心裏納悶,但也和沈青桓一道出了院子。

“怎麽了?”非兒擦了擦手,自己也知道沈青桓一般不會主動和她聯係,沒想到今天他竟然會在冷千羽麵前把她叫出來。

沈青桓也不與她繞圈子,開口便說:“你與我回天魔教一趟。”

非兒聽罷一愣,衝口問道:“我為什麽要和你一道回去?”

沈青桓抿了抿嘴叫,似乎因為她這一句話十分不悅。

非兒這才覺得尷尬,連忙改口問道:“出了什麽事?你想讓我跟你回去,起碼也要告訴我出了什麽事才好。省的我一頭霧水,總是搞不清楚狀況。”

沈青桓沉默片刻,見非兒一臉疑惑,於是開口說道:“前兩日那個叫軒轅的醫師臨走的時候吩咐過我,倘若風華這幾日時常有精神不濟,間歇昏迷的症狀,就一定要到君山絕頂之上采一株絳草回來做藥引,方可以為她續命。”

非兒聽罷連忙說道:“好!我們現在立刻啟程去君山!”

非兒方要轉身回屋收拾行李,沈青桓從她身後抓著她的手腕將她拉了回來,頗為無奈的說道:“我若告訴你,君山絕頂的絳草一千年才會長上兩棵,而當今世上唯一的一株絳草在天魔教總壇裏,你會怎麽想?”

沈青桓邊說邊觀察非兒的臉色,她好像絲毫不擔心天魔教會有怎樣的危險存在。也不像是旁人那樣眼神閃爍不定,猶疑不決。

非兒低頭沉默良久,忽然抬頭問道:“沈青桓,我知道你不會有心思管風華死活的。你到底想要怎樣?或許說,用那株絳草作為交換,你想讓我為你做些什麽?”

沈青桓輕抿嘴角,他萬沒想到非兒竟然會反應到這一點。

非兒抬頭看他,似乎在等他的一個答案。

沈青桓舒了一口氣,說道:“前兩日行刺的那群刺客之中混有天魔教的殺手。”

非兒訝然:“難道又是修羅界的人?”

沈青桓搖了搖頭,說道:“不是修羅界的人,而是教主培養的另一群殺手。”他見非兒似乎明白了什麽,便繼續說道:“教中似乎對我下了格殺令,雖然我不知道這究竟是怎麽回事。隻是……我必須回去。”

非兒心中一亂,不知道如何回應沈青桓的要求。

她抬起頭,見沈青桓目光灼灼,想要拒絕,可又隱隱覺得不妥。倘若那格殺令是真的,那沈青桓回去的話豈不是羊入虎口?

隻不過她想不明白,倘若她與沈青一道桓回去又能為他做些什麽?

“我……我跟你回去倒是可以,可我隻想知道你到底要我做些什麽?那株絳草能不能拿到手?”非兒緊張的搓了搓手,似乎覺得無措。

沈青桓看了看院子裏的冷千羽,似乎他沒興趣知道他們兩個人的秘密,也就不作他想,低頭對非兒說道:“你有天玨。”

非兒抿了抿嘴角,心中有絲失落:“你是說,想要將天玨帶回去立功?”

聽她一言,沈青桓頓時便有哭笑不得之感。倘若他想將天玨神劍帶回天魔教,當日在長留山就不會有此安排了。

“不是要將你的天玨搶走,”他淡淡微笑道,“而是要將我想要的東西搶過來。”

非兒抬起頭,見沈青桓眼中閃耀著別樣的光彩,似乎有雄心比天,誌在四海。

“這一天,我等得太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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