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自己的臉,明珈幾乎咬碎了一口銀牙,就連眼睛裏也盡是怨恨。

林府醫的話還在腦海中回**著,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臉能不能好了。

這些疹子如此短的時間就爬滿了她全身,之前一點征兆都沒有,若說不是有人做了手腳,她無論如何也不信。

秦璟鉞狀似無奈地歎了口氣,他道:“珈珈,我知道遇上這樣的事你心裏接受不了,可是你這疹子起得突然,就是府醫也找不出異樣,便是這事真有蹊蹺,也無從查起啊。”

隻是聽秦璟鉞這一句話,餘穗就知道他在唬明珈,自從他召見自己的時候,就已經有了懷疑的人選,這會兒更是直接確定了凶手,偏偏在明珈麵前…

“笙姨娘,世子!一定是她,她來過之後珈珈身上就開始癢,僅僅半個時辰就這個樣子了。”明珈低著頭沉思片刻,忽然就想到了什麽,事關自己的臉,她迫切地想要找到凶手,並沒有像之前那樣不分青紅皂白的攀咬餘穗。

“珈珈,我知道你著急,但這種事可不能胡說,笙姨娘是父親的人,你這樣沒有證據地指證傳出去,對你對我都不好。”秦璟鉞說。

明珈咬著牙,她總覺得秦璟鉞今日有些推三阻四,往日裏她隻要說出了懷疑,秦璟鉞都會直接去查去問,哪裏像今日這樣問她要證據?

這種事明珈也不好在說什麽,她隻能繼續去想當時的情況,腦海裏靈光一現,倒真讓她想起了什麽,她道:“是香,世子,是香味!我聞到笙姨娘身上有異香,她肯定是在香裏動了什麽手腳!”

她自己就擅長用香,之前也用香算計過秦璟鉞以及秦璟硯。

越是往這方麵想,明珈就越覺得很有可能,也隻有香才能無聲無息地害人且不留下端倪!

明珈提到香,餘穗和秦璟鉞都有種醍醐灌頂的感覺,難怪他們想不到笙姨娘是這麽動的手,若她真是用得看不到摸不著的香,這事兒就能解釋過去了。

秦璟鉞麵色不改:“珈珈,這也隻是你的懷疑罷了,還是沒有證據,你且先好好休養吧,但凡有蛛絲馬跡,我會給你交代的。”

“世子!您怎麽就不信珈珈呢?這件事本就是笙姨娘嫌疑最大,珈珈明明都已經有了猜測,您就不能為了珈珈去查查嗎?”明珈終於還是忍無可忍了,紅著眼睛質問。

位分的事她忍了,可現在又是這麽回事?

他方才還說會護著她,怎麽這會兒就任由她受委屈毫不在意?

明珈此刻全然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信秦璟鉞了。

秦璟鉞說:“珈珈,這件事沒那麽簡單,你知道那笙姨娘的來曆嗎?她可不僅是父親的人,還是七公主身邊的人,沒有絕對的證據指向她,我沒辦法去質問她,所以你先別急,再好好看看有沒有證據。”

七公主!

包括餘穗在內,在場所有人都變了臉色。

餘穗本覺得笙姨娘的來曆該是個秘密才對,她當真沒想到秦璟鉞就這麽當著所有人的麵直接說了出來,他這是做什麽?

餘穗驚訝未歇,就聽秦璟鉞繼續說:“四殿下有意把七公主嫁給我,她這時候進府應該是想替七公主看看我的情況,珈珈,不用你說我也覺得這事兒是她做的,隻是苦於沒有證據,而且我覺得她以後肯定還會再對你們下手,畢竟我身邊少一個人,七公主入府之後就少一分障礙,我平常顧不上你們,你們都小心謹慎,保護好自己。”

隨著他話音落下,明珈等人都是神色訝異,更多的還是憤憤不平。

七公主人還沒進府,就已經迫不及待地派了爪牙過來清理她們,這樣的人必不是什麽良善之人,若真的等她進了門,她們這些人還有活路?

不!根本不用等她進門,那笙姨娘不就已經開始替她掃清障礙了嗎?

可是明明是她們先在世子身邊的,那七公主真是後來者,憑什麽是她們被清掃?

幾個人眼裏紛紛有暗芒閃過,好似下定了某種決心一般,看到這一幕,餘穗哪裏還有不明白的?秦璟鉞分明就是在挑起這些人對笙姨娘的怨恨。

他在故意讓明珈她們同笙姨娘鬥。

可餘穗還是想不通,笙姨娘的城府極深,旁人也就罷了,他怎麽舍得明珈去和笙姨娘鬥?

就好似刻意給這幾個女人留思考的時間,秦璟鉞足足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道:“若是她真敢對你們動手,一定要在保護自己的前提下想辦法拿到證據,否則我是沒辦法幫你們討公道的。”

他這話把自己放在了弱勢的一方,無疑是又給幾個女人心頭添了一把火。

尤其是明珈,她可是切切實實的已經吃了虧,而且她討名分的事已經沒戲了,真等七公主這個名副其實的公主進了府,她這個不被承認的公主隻會更尷尬。

不行,她不能吃這個虧,她一定得把今日受得辱討回來才是!想到這裏,明珈的手都握成了拳。

怕被秦璟鉞發覺端倪,她還是強行平複了心情:“珈珈知道了,謝世子關心。”

阿意同樣沉思著,她這會兒已經開始在心裏分析起現在的局勢來了,明珈明顯靠不住,至於餘穗…

她本來隻是想借餘穗上位,現在有笙姨娘橫在這裏,她或許可以和餘穗有更深一些的合作,比如…

先一起對付笙姨娘這個共同的敵人。

至於倩倩那個心思簡單的,已經完全被她忽略掉了。

相比於這些人,餘穗注意力更多的是在秦璟鉞身上,她還真是佩服世子這刻意把水攪渾的手段,讓淩霜院的人和笙姨娘對上,想必接下來府裏更是沒法安寧了,那七公主能不能順利入府還是未知。

秦璟鉞又和明珈說了些安慰的話,一直到宮裏的太醫來了,他才打發餘穗等人離開,明明就是他拋了那麽大一個消息,在所有人心裏都掀起了驚天駭浪,偏他自己就好像渾然未覺一般,從始至終都神色平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