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消息可屬實?”溫玉的臉色也好看了許多,她急切地詢問。

餘穗點頭:“我今日親耳聽世子和侯夫人說的,想必明日府裏就會安靜下來,這段時間就是姐姐翻身的機會了。

我還聽到侯夫人丟了的是個手釧,姐姐回去先好好找找,看那手釧有沒有被藏在你屋裏,若是沒有的話就肯定還在姓陳的手裏,他想拿這個陷害你,但這也是你扳倒他的關鍵,姐姐一定要利用好這一點。”

溫玉被餘穗的話說得愣愣的,今日下午在後花園的時候,她就感覺到了餘穗的不同尋常,這會兒餘穗如此條理清晰地幫她分析,她又對餘穗多了幾分佩服。

見她把自己的話聽進去了,餘穗又說:“另外姐姐也好好想想,你和姓陳的認識那麽久,他手裏既有你的把柄,你也應該有他的才對,眼下情況對你不利,你不能隻把希望寄托在手釧的事上,還得給自己找找別的退路才行。”

溫玉點頭,她這會也冷靜了下來,拉著餘穗的手感激道:“餘穗,謝謝你,若不是有你,我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餘穗拍了拍溫玉的手道:“不用那麽客氣,畢竟你說得對,唇亡齒寒,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你出事。”

明明是挺煽情的場景,但餘穗一句唇亡齒寒,直接將方才的那點溫馨給擊得粉碎。

溫玉心裏清楚得很餘穗這會兒對她的幫助已經不僅僅是為了結盟這麽簡單了,就算餘穗再不想提,溫玉也忘不了這次是她救了自己的命。

想到昨日在後花園時餘穗莫名其妙地說的那些話,溫玉還是忍不住好奇:“昨日你同我說那些,是不是就是發現了什麽?”

餘穗沒反駁:“昨日在後花園罰跪的時候,不小心聽到了他和那女子爭吵,那女人懷了他的孩子,他應該是想給那女人個名分,說起來你也真是夠冤的,未婚夫成了別人的,自己還莫名其妙當了攔路石。”

孩子!

溫玉又是瞪大了眼睛,她本以為那兩人隻是不知廉恥地背著她搞在了一起,沒想到竟然連孩子也有了。

如此看來,她確實夠冤的。

“你也不用過分難受了,至少現在能看清他的真麵目還不算晚。”瞧溫玉神色不虞,餘穗還是安撫了句。

她不愛管閑事,但這件既然已經管了,索性就在照顧一下當事人的情緒吧。

溫玉點頭,雖說現在心裏堵得還是厲害,可事已至此,親眼見到了陳朗的狠心,她也該清醒了。

不想再提和陳朗有關的話題,溫玉看向了餘穗那雙杏眼,她問:“你的眼睛是怎麽回事?”

餘穗無所謂地笑笑:“還能怎麽回事?不就是不夠像她嗎?”

“那你之前不說話也是因為…”

“嗯。”

“那你怎麽什麽都不說呀?你知不知道淩霜院裏的人都因為你生得像公主,不用學公主會的東西嫉妒你,你為什麽不告訴大家,你要因為公主裝瞎作啞?”溫玉又問。

話說到最後,她聲音裏有些愧疚。

她之前也覺得餘穗在淩霜院裏是最輕鬆的那個,她什麽都不用做,就可以享受和她們一樣的待遇,甚至比她們的待遇更好。

在林蕘帶頭欺負餘穗的時候,她雖然沒有主動參與,卻也沒拒絕跟隨,而且林蕘走後,她還…

想到之前自己做過的事,溫玉都有些沒臉麵對餘穗。

餘穗手托著腮,她歪頭看著溫玉,杏眼裏波光瑩瑩:“我為什麽要說呀?這樣不是挺好嗎?她們都把我當瞎子,沒有人防備我,我反而才能保護好自己,不然你以為上次林蕘算計我,我是如何躲過去的?”

話說到這個份上,溫玉又想起了自己那段時日總是在懷疑餘穗是不是能看見,原來她是真能看見。

“溫玉姐姐,你知道了我的秘密,可一定要幫我守好呀。”餘穗忽然靠近了溫玉,手抱住了溫玉的胳膊,聲音嬌嬌軟軟,讓溫玉不免想起了自己下午剛抱回來的那兩隻小奶貓,她沒有半點推拒的意思,反而輕輕揉了揉餘穗的頭發。

她低頭看她含笑的眉眼,甚至有些失神,她有如桃花般濃豔的容貌,卻又生了雙溫婉的杏眼,如此一番綜合下來,反倒是讓她明豔的臉多了幾分楚楚可憐的意味,聽她操著嬌軟的調子撒嬌,當真是讓人的心都跟著軟了。

溫玉甚至有些好奇地想,麵對她這樣美麗又會撒嬌的美人,世子到底怎麽狠下心罰她的?

“餘穗,之前是我對不起你,如果這次我能活下來的話,我保護你好不好?”溫玉突然開口道。

她不願意欠別人的。

聽溫玉是在說一個很鄭重的承諾,餘穗也正色了起來,她說:“溫玉姐姐一定能活下來的,該下地獄的不是你,姐姐自信一點,我們都要長命百歲。”

對。她一定會活下來,她會讓那對狗男女付出代價。溫玉在心裏暗自發誓。

心定了大半,她目光落在了餘穗的腿上,眼裏有些心疼:“你這腿怎麽這麽嚴重了?這麽深的傷口肯定是要留疤了,你怎的一點也不知道照顧自己,就算是罰跪,也沒必要真的…”

餘穗已經想開了,她擺擺手:“溫玉姐姐莫要擔心,不過就是小傷罷了,至於留疤,左右我不過賤命一條,留了便留了,她們都想看我跪,若我不乖乖跪著隻會比這更難。”

想到那日的事,溫玉心裏也有些壓抑,她道:“那天我本想幫你求情的,可是…”

“我知道的,從我拿出證據,他們卻不信的那一刻開始,我就知道誰求情都沒用,姐姐日後也不要給我求情,不要把自己牽連進來,你先保護好自己,我們才能走得更遠。”餘穗說。

她用了我們一詞,一下子就把自己和溫玉綁在了一起。

溫玉歎了口氣,她拿了桌上的瓷瓶:“我先再給你上些藥吧,你也要快些好起來才是,免得日後再…”

話到這裏她根本說不下去,誰都能看出來,明珈就是在故意刁難餘穗,偏世子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