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驕陽好像也沒發現異樣,聽到動靜時亦是滿臉驚訝:“你怎麽混進來的?”
薑闊冷哼:“若是屬下不混進來,都不知五公主您打算過河拆橋呢,打發了去?你當我們世子是什麽阿貓阿狗嗎?就算餘姑娘對世子有什麽意見,也該給他們一個見麵的機會讓他們自己談,而不是您自己擅作決定。”
宋驕陽不說話,身子卻已經把餘穗擋在了背後,維護的意思明顯。
薑闊又道:“餘姑娘,你當真連個見麵的機會也不願意給世子嗎?”
“你們還嫌逼她不夠嗎?有什麽話大可以同我談,當著我的麵為難我妹妹,是當我宋驕陽是擺設嗎?”宋驕陽聲音陡然冷了下來,她與薑闊對峙,明明個子比薑闊矮一大截,偏氣勢一點也不輸。
“這哪裏是為難?餘姑娘已經是世子的人,她與世子之前日後的關係該如何處理,那也該是他們二人的事,五公主本就沒有資格做決定。”薑闊說。
他不提還好。
聽到他這番話,宋驕陽的火氣更是壓不住。
“你還好意思談這些?我要你們幫我照顧我妹妹,你們給我照顧哪裏去了?到最後就讓她做個妾?作踐誰呢?但凡那秦璟鉞真待明月有心,便不可能這般作踐於她!”宋驕陽道。
如果自己妹妹願意,嫁給秦璟鉞她沒有意見,可她後來才知道妹妹在秦璟鉞身邊隻是個妾,還受盡了委屈。
就這樣秦璟鉞還好意思給她討人?嗬,簡直好笑。
薑闊被罵的麵色微僵。
他說:“五公主何必把這些怪到世子一個人身上?當年您搶了世子玉佩要挾世子,要世子宣稱愛慕與您,如此世子為了迷惑太子等人,自是不能待餘姑娘好,至於您說的妾,若非您拿了世子的母親留給未來媳婦的玉佩,現下世子早就與餘姑娘大婚了。”
宋驕陽手攥成拳,指骨捏的哢吧作響:“是嗎?那我可真慶幸我妹妹還沒嫁給他。”
一邊說著,她一邊從懷裏取出了一串瑩白光滑的玉佩,兩隻手指揪著玉佩上的穗子舉到薑闊麵前:“就因為這麽個破玩意,便讓我妹妹做妾,當真可笑!”
話到這裏,她忽然鬆了手,玉佩直直的朝著地上墜去,薑闊被她動作嚇了一跳,慌忙伸手去接,險之又險的把那玉佩接在了手心裏。
他的臉色已經冷的不能再冷,目光陰沉的盯著宋驕陽:“五公主,您簡直就不可理喻!這是世子母親的遺物,當初也是您私自帶走的,這會兒您憑什麽不認?”
之前聽到世子提起五公主來時,次次聲音裏都帶著煩躁,他還懷疑似有誇張,現在真的見識到五公主出爾反爾,甚至是自私自利的一麵,他才覺得世子曾經的態度一點也不誇張。
關於當初世子在宋京宣揚喜歡五公主的事,大部分原因也是因為被五公主的人搶了玉佩,強行拉上了賊船,否則…以他當年的功績,隨便站那一邊都是香餑餑。
這段時間以來,世子對五公主言聽計從,也多因為此人常拿先夫人的遺物作威脅。
現下她利用完了世子,先夫人的遺物在她口中都成了一文不值的東西。
“你們愛怎麽說怎麽說,把我妹妹害成這樣,還指望我與他以禮相待,沒這樣的可能!我宋驕陽從來就是這樣的性格,隨你們怎麽罵,就這破爛玩意兒,十個也抵不得我妹妹一個重要。”宋驕陽叉著腰,明明穿著華貴的衣服,卻擺出了一副潑婦罵街的姿態。
薑闊被她罵的怔怔的,她的手卻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薑闊手裏又搶回了那枚玉佩。
“五公主既是不稀罕,就把世子的東西還給屬下。”薑闊道。
對宋驕陽搶回玉佩的動作,他隻覺得莫名其妙。
宋驕陽道:“這破玩意兒毀了我妹妹半生,該怎麽處置也是我妹妹說了算,你現在滾出去,本宮還可以當做什麽沒發生過,再不走本宮就叫人了。”
薑闊眼裏多了幾分忌憚。
宋驕陽從東夷帶來的那三個惡犬一般的男人像是門神一般守在朝陽宮門外,那三人隨便拎出一個都凶煞非常,他還真不敢一下全招惹了。
“餘姑娘,屬下知道您怪世子,可您與世子之間的事也該你們親自談談,不管中間有多少誤會,世子說娶您的事從來沒作假,倒是這五公主…”
“還不趕緊滾?”薑闊不死心地衝著餘穗大聲喊著,他的話沒吼完,宋驕陽便不耐煩的打斷了他。
聲音戛然而止。
薑闊終於還是退了出去。
宋驕陽在這時候扭頭看向了餘穗,她臉色緩和許多,把那枚玉佩放在了餘穗的枕邊:“這是秦璟鉞母親要留給未來兒媳的東西,明月,阿姐不阻攔你的選擇,今日阿姐把它放在這裏,你若還想見那人,就把玉佩戴上,若是不想見,阿姐給你安排去處,絕不會讓他影響到你。”
“我…”餘穗麵帶猶豫,不知該說什麽。
那枚玉佩在枕邊散發著溫潤的光澤,餘穗腦海裏回**著的是宋驕陽和薑闊方才的話。
秦璟鉞與宋驕陽之前,好像從不是愛情那麽簡單。
宋驕陽遞來玉佩時一臉坦**,好似也沒有怪罪自己在她不在的時候和秦璟鉞攪在一起。
“你與世子…”餘穗遲疑著,終於是問出了這個困擾了自己許久許久的問題。
她偏頭看著玉佩,卻根本不敢去碰。
宋驕陽道:“這件事說來話長,當年他從東疆回來,在整個宋京都炙手可熱,而我隻是一個除了父皇的寵愛什麽都沒有的公主,如果不做些什麽,就隻有隨便被送去哪個小國和親的命運。”
“那時他手握重兵,我怕他被我那些皇兄們拉攏,怕朝堂的局勢朝一邊傾倒,於是便先下手為強,設計讓人搶了他的玉佩,逼迫他與我為伍,知道他母親遺願是讓他繼承永明侯的位置,也是我放消息說他心悅於我,願意為了我舍棄兵權,父皇為了補償,便將侯府的世子之位給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