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溫順的小白兔突然發飆給穆妍川整懵了, 穆妍川訥訥：“可、可是大家都這樣，都是Alpha啊。”
都這樣便是對的嗎？
阮青遙問：“你有什麽不喜歡吃的東西嗎？”
“啊？”穆妍川沒明白怎麽話題又跑到這兒了，下意識回答, “芝麻, 我不喜歡吃芝麻。”
“可是我們大家都喜歡誒，芝麻味香又有營養，所以你必須要吃。”
穆妍川一臉懵逼：“哈？可、可……”
“可是你不喜歡，可是你討厭, 就算大家都喜歡獨你討厭。”阮青遙深吸了一口氣，“我知道我跟大家不一樣, 他們不在意的東西我在意，我喜歡的東西他們不喜歡, 君子和而不同, 我希望你能不把自己的習慣傾向強加於我。”
他說著說著眼淚啪嗒啪嗒就掉了下來，雖然有試圖讓穆妍川愧疚的意味, 但也是真的委屈。或許他未來會習慣大部分Alpha的日常, 會被同化, 但現在他是真的難過, 為什麽世界要給人加上條條框框呢？
穆妍川慌亂了, “對不起對不起, 我錯了。”
程舒上前把兩人隔開，他冷著臉對穆妍川說：“你很像遊戲裏的NPC, 一點換位思考都沒有, 我不管你為什麽突然出現在這裏, 在你想明白前還是別來找青遙了。”
“鈺宸、淩光, 交給你們了。”
溫鈺宸和許淩光一左一右把人拉走了, 熊岩和尤小西跟過去幫忙。
穆妍川一邊被拽著走一邊喊：“我真的知道錯啦！”
程舒正想著怎麽安慰人, 就見阮青遙自個兒擦了擦臉，突然笑了出來。
“程程，怎麽樣？是不是被嚇到啦？”阮青遙哼哼唧唧，拉著程舒坐了下來，這會兒他們的營地豪華的很，都是穆妍川帶來的。
程舒扯了扯嘴角，想笑但沒笑出來，“如果難過，我很樂意傾聽，做你的樹洞。”
“委屈是肯定有的啦，”阮青遙伸出手用拇指和食指捏出一條縫兒，他的情緒來的快去的也快，還是比較樂觀的，“不過現在已經很小很小啦，五年很快就會過去噠。”
“你有沒有想過即使五年過去了軍塔也不會放人？”程舒第一次問出這個很現實的問題。
他沒等阮青遙回答又問：“願意聽我講講我的事嗎？”
阮青遙忙不迭點頭：“當然願意的呀。”
程舒沉默片刻組織語言，“我出生在54968星，是被遺棄的，拾荒的老頭每天給點吃的，就那麽長大了。”
阮青遙驚訝，帝國境內每顆星球都有自己的名字，隻有編號沒有名字的星球都是已經因為戰爭廢棄的。
“大概八歲吧，我親眼看著他被蟲族的工蟲吃掉，它可能嫌我肉少沒吃我，活著被救了出去。”
“當時一起被救的有一百七八個跟我差不多大的吧，我們被安置到一個地方，一起生活一起訓練，等到分化後，B級以下的Beta和Omega可以選擇離開，B級和B級以上的，無論什麽性別都要留下來。”
“帝國法律明文規定不準Omega從軍，Omega就要偽裝成Beta，即使壽命會因此減少，即使要承受諸多的痛苦和風險，因為帝國的高層們需要高等級的戰士。”
“現在軍塔裏的Omega都是戰場遺孤，大家也都樂的能上戰場殺蟲子。不過我聽說已經有人準備秘密接觸國內的高等級Omega的，想方設法讓他們為帝國效力。你的等級真的很高，他們連Omega都需要，怎麽可能放過你呢？”
程舒說這些就是想讓阮青遙做好準備，還有那麽長的時間，設局假死離開這裏還是可以的。
他沒想到阮青遙哭的兩眼淚汪汪，緊緊地抱住了他，“程程你辛苦了。”
程舒拍了拍他的背，“我願意，我被需要，所以我留在這兒。”
即使現在的任務讓他放棄了過去拚死拚活得來的榮耀和地位，就因為他願意，所以別的無所謂。
可是青遙不願意，現在又沒到什麽國破家亡的時候，都是一些人利欲熏心，憑什麽等級高就要為他們的欲望買單？
阮青遙用手背胡亂抹了把眼淚：“我好心疼哦。”
程舒終於笑了出來：“都過去了，沒什麽好心疼的，聽明白我的意思了沒？讓你家人提前準備，其實也不必等到五年後，盡早離開吧。”
阮青遙鬆開程舒，哼了一聲，“我就不能有點愛國情懷，當一個威風凜凜的大將軍嗎？”
程舒無奈地說：“大將軍們可沒多少愛國情懷。”
現在從軍的哪個不是為了名利，保家衛國隻是順道的，是爭名逐利的踏板。他們要真有情懷那種東西，想招Omega進軍塔就不會偷偷摸摸讓O裝B，而是直接修改帝國法律了。
現在無非是修法代價太大，而O裝B代價小，痛苦的反正又不是他們，說不定還在得意是他們給了Omega報仇雪恨的機會。
而且一旦被發現，可跟他們半點關係沒有的，都是Omega自己的錯。不過這話程舒就不跟阮青遙說了，少年正單純，沒必要太早接觸過於黑暗的一麵。
阮青遙羞澀地笑了笑：“就先這麽著吧。”
時下對Omega的教育都以家為單位，愛家愛丈夫愛孩子，愛國教育他還真沒受多少。
但是程舒的經曆讓他真切意識到，還有很多人在承受蟲族帶來的傷害，如果他真的有潛力有能力，稍微受點苦受點累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程程說的風輕雲淡，當時一定很難受吧，阮青遙想想那副場麵就心絞痛。
程舒絕對想不到他親身舉例軍塔某些人對高等級的熱衷反而起了反向勸導的作用。
他嚴肅地對阮青遙說：“一定要放在心上，別高估人性。”
一年新兵期結束砸實他新兵的身份後這種悠閑的日子估計就沒有了，程舒也不可能一直守著阮青遙，他不禁擔憂起來，還是直接去跟阮晟說吧。
兩人聊完，溫鈺宸四個也回來了，難得這天不用補課學習新的靈技，阮青遙正想和他們再聊聊妙妙屋拿到的東西，最好聊到自然睡著那種。
結果一個個勤奮的不行，自覺加練前邊學過的，看的阮青遙都不好意思了，顯得他很懶似的。
不過他才不要熬夜加練，早睡早起身體好！
阮晟，終於搞完了任務，把手底下的隊員們遠遠甩在後邊，開著自己的超級飛行器提前回到東區軍塔。
他回來的時候正是半夜，不值班的人都睡的正香。穆洋正在夢裏給他已經死去的寶貝們做保養，正笑的慈祥，就被阮晟從**拖了下去。
被子蒙頭好一陣打，打的穆洋眼冒金星，整個人都快要傻了。還好他有著多年作戰養出來的好身手，成功從被子裏頭鑽出來，一邊挨打一邊把阮晟往外邊拽。
天殺的，上次穆妍川作惡後他就把自己的寶貝都搬到了臥室裏，姓阮的居然來他臥室，氣死他了。
動靜鬧的大，驚動了隔壁屋子裏住著的穆洋的助理們。出來一瞧，老大被打了，這能忍？紛紛上去幫忙。
如此一來，個人戰就變成了群架，穆洋這邊五個打阮晟一個，阮晟也不落下風。
穆洋吼道：“差不多就得了啊！”
回應他的是阮晟的一拳，穆洋也被打出火氣來，動了真格。
最後還是有人往上報，副塔主親自來調停的。
“你們都多大人了，居然在宿舍打起來，這像話嗎？”
穆洋說：“不像話，太不像話了！您可要給我做主啊，我睡的好好的給我拖下床好一頓打，瞧我這臉都腫成豬了。”
阮晟翻了個白眼，他臉倒是好好的，肚子上挨了多少黑拳黑腳？
“小阮啊，不是我說你，這回的確是你不對哈，你快給小穆道歉。”
阮晟站起來走過去“哐”一拳，給穆洋來了個熊貓眼，“對不起！”
穆洋噌一下竄起來：“這得快禁閉罰檢討，您瞅瞅他當您麵都這麽欺負我！”
阮晟“嗬”了一聲，“禁閉我認了。”
“哐”又是一拳，熊貓眼對稱了。
副塔主腦袋裏嗡嗡的響，“哎喲喂，你是要氣死我啊……”
最後倆人一起被扔禁閉室裏了，要打在裏邊打吧，至於穆洋的秘書們倒沒什麽，兩千字檢討，怎麽說也是打了上級。
禁閉室裏，黑乎乎的啥也看不見。
阮晟摸黑拽住穆洋頭發，又踹了兩腳。
穆洋“誒唷誒唷”叫喊著，“你TM差不多得了啊，我也沒對你弟做什麽！”
阮晟拽下來一把頭發，“別TM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麽主意，我警告你，別把你那小花招耍青遙身上。”
穆洋搶回來自己的頭發哀嚎，“那幾個老家夥可是連孫女孫子都準備好了，隻等著確定掰不過去就拉去生產優質後代，他自己起不來你攔得住？”
阮晟：“你TM給我閉嘴，你覺得攔不住是你不行。我回來了，他們就別想再對青遙做什麽。”
穆洋誰都不服就服他這個天真樣，“人家把藥一下床一上，還能嚎個受害者。”
阮晟摸索著捏住了他的嘴：“就TM你心思陰暗，你當我這趟是白跑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