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舒居然是Omega!

阮青遙確認了這一事實, 沒空去思考為什麽,程舒的情況看起來很差。

他小臉急的都皺到了一起,全身上下都充滿了無措感, Omega被迫進入偽發.情期後該怎麽應對來著?

程舒大口大口地喘氣, 整個身子都靠阮青遙的支持才能立住:“藥、兜裏。”

幸好他懶得把另一支藏回去順手放到了兜裏。

阮青遙忙去翻程舒的兜,找到一支一厘米長的小玻璃管,裏邊是透明的黑色**。

“喝的嗎?”

程舒搖頭,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後清醒了些, “注射。”

阮青遙研究了一下才發現玻璃管能伸出來針管,忙給程舒的胳膊來了一下, 幸好他以前練習過打針。

一針見效,打完藥沒多久程舒的表情就舒緩了很多, 脖頸後的腺體也不在跟個漏網似的往外冒信息素, 他閉著眼睛靠在阮青遙的懷裏,看起來格外脆弱。

阮青遙心裏翻江倒海, 他萬萬沒想到他避之不及的軍塔會有Omega偽裝Beta也要進來, 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 他理解不了但要尊重。

他拿出帕子給程舒擦汗, 潮紅退去, 整張臉慘白慘白的, 他心裏又止不住心疼,他看起來好痛苦呀。

真愁人。

程舒睜開眼就見阮青遙愁眉苦臉的樣子, 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阮青遙羞惱:“你還笑!”

程舒站直身子, 忍不住踮腳伸手揉了揉少年柔軟的頭發, “我沒事, 麻煩你了, 謝謝。”

“哼, 你都不關心自己的身體,”阮青遙試圖跟程舒講道理。

程舒伸手捂住了他的嘴,“青遙會幫我隱瞞的對嗎?”

阮青遙扭頭撅嘴。

“那我就當你答應啦,走吧,去跟外邊那人算賬。”

程舒跟個沒事兒人似的,率先往外走,阮青遙原地跺了跺腳生氣也隻能跟上去。

而門外的鄧天弘聽不到想聽的動靜,所以正在打開門要進來看看情況,要是全TM直接暈過去可就太操蛋了。

哦對,再打針鎮定劑再進去,他可不會把自己玩脫嘍。

門被阮青遙拽開,兩人看到的就是鄧天弘正在給自己注射藥品。

阮青遙一腳踹過去,針斷在了鄧天弘肉裏,疼的鄧天弘嗷嗷叫,阮青遙又一腳把人踹的滾了五六米。

“青遙,別打壞了,等著軍塔處理他。”

程舒拉住被氣的胸膛一起一伏的阮青遙,阮青遙哼哼唧唧委屈,“我還是好氣。”

“不氣不氣,等軍塔處理完咱們還可以下黑手。”

兩人一言一語旁若無人,完全沒把鄧天弘放在眼裏,鄧天弘又痛又氣,但腦子還算清醒,這事必然不能被捅出來,不然被趕出軍塔的就會是他。

怎麽辦?怎麽辦?

誣陷!

鄧天弘一股腦的把帶的東西全都砸向阮青遙和程舒,砸完就跑,連滾帶爬,同時高喊:“救命!”

什麽玩意兒?

阮青遙皺著眉看向地上的空瓶子和注射器。

程舒說:“我錄音錄像了,去找教官吧。”

把證據交上去,把知道的說清楚,此事立刻引起了上層極大的重視,阮青遙一邊抹淚一邊哭訴,句句說的清清楚楚,連鋼鐵直A都忍不住心疼,連連保證一定將事情查清楚賠償他的損失。

此時已經深夜,從辦公樓出來,阮青遙和程舒一起回宿舍。

路上,阮青遙頻頻欲言又止。

程舒都看著眼裏,也隻能在心裏歎氣,知道少年擔心自己,但他沒辦法。

夜裏,阮青遙躺在**睡不著,第一次遇到這種事的他心有茫然,既尊重程舒自己的選擇,又忍不住擔憂,放任是不是另一種傷害?

腦子嗡嗡響,精神極度疲倦卻又實在睡不著,眼一閉就是程舒那張極度虛弱的臉龐。

忽然,他嗅到一縷淡淡的竹子味兒,阮青遙“噌”的一下坐了起來。

阮青遙輕手輕腳地下床,果然味道是程舒散發出來的,他下意識地看向其他四個舍友,他們處於熟睡之中,如果及時處理好,他們應該不會發現這一小小的變故。

但如果任由事態發展,有大量的Omega信息素流出的話,就會將他們從睡夢中喚醒。想到在課堂上看過的Alpha發狂的紀錄片,阮青遙打了個寒顫,更別說這裏還是Alpha窩。

得趕緊解決。

程舒好似陷入了夢魘之中,眼皮下的眸子骨碌碌的轉,表情很是痛苦,額頭上是一粒一粒的汗珠。

很明顯,他的藥失效了。

阮青遙推了推程舒,程舒沒反應,阮青遙狠心掐了他的胳膊,程舒才從夢魘中回神,睜開了迷離的眼。

“怎麽辦呀?”阮青遙壓低的聲音帶著些嗚咽,如果是別的Omega出現這種情況,他早把人送醫院去了,偏偏程舒要隱瞞Omega的身份。

程舒疲憊中依舊很從容,說出來的話讓阮青遙臉瞬間變紅,“青遙,幫我臨時標記一下吧。”

Omega情.潮最有效的解藥就是Alpha,程舒算是明白了,腺體壓抑太久直接造反失控搞的那藥根本沒什麽用,還不如試試Alpha的臨時標記,反正身邊這不就有個Alpha嘛。

而且還是把Omega當姐妹的Alpha,一點都不需要擔心意外的發生。

阮青遙沒有一點旖旎的心思,但這種事情根本免不了羞恥,而且、而且……阮青遙小聲地說:“我、我沒學過呀。”

他一會兒瞧一眼程舒露出來的後脖頸,好像那裏燙眼睛似的,視線不敢停留一秒以上。

生理課上他學的是如何被咬,而不是咬別人。

程舒輕笑,還真是純情小白兔,不知道標記是Alpha的本能。

他艱難地抬起手攬住阮青遙的腦袋把他往自己的脖子那兒湊了湊。

視線裏很暗,隻有細碎的月光透過窗簾灑進來,程舒的脖子卻很白,白的發光。

其實他的腺體還不算很明顯,隻是紅的要命。

鼻間全是好聞的味道,阮青遙腦子裏一片空白,嘴裏的犬牙不聽話地探出,一股衝動從心底竄起飛速膨脹。

占有它,將它染上自己的氣味。

阮青遙琥珀色的桃花眼仿佛深成了一灘墨,在他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他的犬牙已經刺破了腺體外薄薄的皮膚,毫無節製地向其注射自己的信息素。

栗子酒的信息素注入體內,程舒瞬間感覺整個身體都在戰栗,心生臣服之感,它們在體內攻城略地,他自己原本躁動的信息素瞬間服服帖帖,又怕又想過去和人家貼貼。

他忍不住一聲悶哼,恰巧隔壁床的溫鈺宸此時翻了個身踢被子,好像有醒來的跡象。

阮青遙的神智瞬間歸位,手足僵硬不敢動,等溫鈺宸那兒沒動靜了,他才放鬆下來,感覺跟**似的。

下一秒,舌尖感受到溫熱的皮膚,嚇的阮青遙直接後仰跌坐到了地上,幸好鋪了厚厚的地毯沒發出聲音。

他剛才幹了什麽?

程、程程的身上全是栗子酒的味道……

張著小嘴呆呆的樣子真可愛,程舒忍不住無聲笑了起來,他從**坐起來,從床底下翻出另一種藥來給自己來了一針。

幾秒後,程舒身上的所有味道就消失殆盡,連脖頸後稍鼓的腺體都再次縮了回去。腺體被阮青遙的信息素鎮壓不會反抗,這時候再用藥就很輕鬆,而且程舒不放心還特地用了加強針。

“好了,先睡吧。”

程舒把阮青遙從地上拉起來推到**後自個兒鑽回被窩裏,沒幾秒就睡熟了,神情饜足安詳呼吸綿長。

阮青遙眼睛都紅了,淚滴悠悠在眼窩裏打轉兒,怎麽感覺程程像個大渣男,用完就丟還不給解釋。

雖然、雖然現在社會開放,聽哥哥們說臨時標記什麽的好朋友也能相互幫助,但、但還是好羞恥哦。

本來就很疲憊,又是擔心又是害羞的,阮青遙現在心裏隻有一個念頭,嗚嗚嗚程程是大壞蛋。

次日醒來,阮青遙頂著個碩大的黑眼圈,而程舒依舊從容淡定仿佛昨晚什麽也沒發生過,阮青遙隻能強行跟他心照不宣,就是哀怨的小眼神忍不住往程舒身上瞟。

瞟的程舒心虛至極,昨晚腦子不清醒哄少年給他咬脖子,這要讓阮晟知道還不得提刀來砍他,隻能裝作什麽都沒發生的樣子了。

幸好考核的獎勵足以讓青遙喜笑顏開。

軍塔的效率就是高,晨練進行了半程昨天考核的結果就出來了,直接全體集合頒發了獎勵和懲罰。

沒錯,前十有獎勵,非前十有懲罰,就是這麽非黑即白。

201宿舍六個人,阮青遙、程舒和許淩光包攬了前三,溫鈺宸在二十一,熊岩和尤小西分別是五十和五十一。

誰讓考核裏包括文化課呢,他仨論個體作戰能力都是杠杠的,偏偏文化課拉垮,把整體排名給拉到了後邊。

對此,許淩光無情嘲諷,溫鈺宸確實沒在前十任他嘲了兩句,但許淩光卻無休無止,氣的溫鈺宸又和他幹了起來。

阮青遙餘光瞥見打架的兩人,現在都心如止水了,他歡喜地把外設給光腦裝上,等晨練結束就和爸爸媽媽聯係。

唔,還要找個隱蔽點的地方,找三哥問問Omega偽裝成Beta對身體的傷害和補救方法,阮青遙對這塊沒有一點了解,但他直覺不簡單,心裏很擔心。

最後解散的時候高俊天還說了今年的四區聯賽允許新兵報名,有興趣的可以去總務處了解情況,簡簡單單一句話好像隻是隨口一提。

但直接在新兵群裏炸開了鍋,哪個Alpha不知道四區聯賽?他們高中有一門課就是專門研究聯賽的影像資料的,之前一百二十八次聯賽的每一場他們都記得牢牢的,恨不得場上的是他們自己在大殺四方、馳騁疆場。

明麵上說Alpha必須服兵役五年,實際上這五年不過是對Alpha的考核,死了或者不合格就不可能成為一名真正的戰士。

四區聯賽是這五年裏最能在全帝國民眾前展現自己能力的機會,本來還想著今年新兵期看不了直播隻能明年看錄像,沒想到居然有親身參與的機會,那還等什麽?

衝啊!

阮青遙見證了千人狂炫食物的大場麵,他才不過剛把飯取回來,他們就已經爭前恐後、爭分奪秒地向外衝,向總務處衝,好似那什麽聯賽名額是先到先得。

難以理解。

看著溫鈺宸四人消失不見隻剩下程舒的餐桌,阮青遙默默坐了過去,未語先哼。

程舒頭皮發麻,裝作淡定地問:“青遙你對聯賽有興趣嗎?”

“那個死亡率超高的血腥暴力比賽啊?”阮青遙對聯賽的印象就是這麽不好,“當然沒有,我隻想安穩過了這五年,可不想去送死。”

程舒點了點頭,“按理聯賽不應該對新兵開放報名,我覺得這裏邊應該有點東西。”

“有就有啦,隻要我不去報名就找不上我。”阮青遙三言兩語結束了這個話題。

程舒隻能悶頭吃東西,堅決不看阮青遙。

阮青遙撅了撅嘴,哼。

吃完飯,阮青遙去和爸爸媽媽視頻,程舒也找了個隱蔽的地方發消息,主要是找幫他裝B的醫生隔空看診,順道再看看聯賽是在搞什麽鬼。

知道允許新兵報名是專為阮青遙搞的後,程舒憂心忡忡,少年太優秀惹人覬覦呀。

另一邊的阮青遙也十分憂心,他三哥每說一句他的眉頭就緊一分。Beta裝Alpha或者Omega還好,腺體那兒貼個人工皮就行,但Omega裝Beta時腺體可不好掩藏,程舒這應該是把好好的腺體給搞了回去。能做到這種效果的目前隻有兩種藥,都是一級違禁品。

用這兩種藥簡而言之就倆字兒,作死。

阮青遙忍不住摳手指,“那有沒有什麽補救放法呀?”

阮臨煌沒有回答反而問:“青遙你實話說問這些想做什麽?想偽裝成Beta逃離軍塔?你要實在不想待哥哥來想辦法,絕對絕對不允許傷害自己的身體。”

“沒有啦,我才不會拿自己身體開玩笑,哥哥放心啦,具體情況不能跟你說啦,哥哥你就告訴我怎麽補救就好啦,愛你喲。”

阮家幾個Alpha最受不住阮青遙撒嬌,他一撒嬌是要星星附贈月亮,阮臨煌寵溺又無奈地笑了笑:“實話說,一旦用了損傷就是不可逆的,不過可以用這些東西延遲那藥失效爆發的時間……”

阮青遙把三哥說的一一記下,手指煩躁地摳來摳去。

穆洋躺在辦公椅裏,雙腿吊兒郎當地搭在辦公桌上,翻看著已經報名聯賽選拔的人的名單,居然沒有看到阮青遙的名字。

不應該啊,難道小孩兒離家久了已經成長了?

穆洋讓秘書去了解情況,氣的他差點衝過去揍高俊天,媽的,就指著用好處釣小孩兒呢,姓高的別說餌了,連鉤都不放釣個屁啊。

他想了想,讓秘書通知下去,強調隻接受以宿舍為單位的集體報名,不接受個人。

六人小隊是戰場作戰最基本的配置,不過新兵們的隊伍是隨機配的,之後都是他們自主組隊磨合的,現在的新兵們集體觀念還不強。

收到補充通知的新兵們沒有任何煩惱,反正隊伍裏可能不那麽想參加的隻有後勤位Beta,武力鎮壓就行。

隻有201的四人看到通知後想罵娘,相處了一個多月,他們怎麽可能不了解阮青遙的想法。罵完後也沒想去勉強阮青遙,反正下一屆他們還能參加,現在他們實力拉垮,去報名了也不可能選上。

這麽一想心裏就痛快很多了,他們默契地都沒跟阮青遙提這事兒,反正沒報名的人看不到這條發到個人光腦的補充通知。

還是阮青遙課間看到一個Beta被他的Alpha舍友強押去報名才知道,朋友們不想勉強他,感情都是雙向的,阮青遙也不想讓朋友們失望呀。

阮青遙拉著程舒去總務處,他得先具體了解一下才能做決定。

能代表東區參加聯賽的六人隊隻有五支,現階段隻是選拔報名,有那麽多三年兵、四年兵,基本上沒有二年兵的事兒,更何況是新兵。

知道這些,阮青遙就放心了,反正隻是湊個數報個名,既讓鈺宸他們開心,又不用真去送死。

他心滿意足地準備回去叫溫鈺宸他們一起來報名,扭頭就看到一側布告欄屏幕上滾動著的聯賽開幕式舉辦地點——帝都凱旋廳。

!!!

這地兒不就離他家三條街嗎?!

阮青遙又迅猛地竄回前台問值班的Beta:“請問這個開幕式有什麽人能參加呀?”

Beta答:“帶隊軍官、參賽士兵和後勤。”

好耶——他現在不正好就是後勤?!

阮青遙歡喜的睫毛都在跳舞:“後勤這個能報名嘛?”

作者有話要說:

穆洋:???不能(超大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