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俊天一直盯著阮青遙呢,見他在那兒磨磨蹭蹭,嘿嘿一笑過去準備送他一腳。

阮青遙估測泥坑的距離,最後得出結論,直接從這兒跳的話應該可以躍過去。

做了半天心裏建設,阮青遙一屈膝一用力竄了出去。

恰好這時,高俊天偷襲的腳也過來了,但慢了一步,一腳踹空,保持著劈叉的姿勢把自己帶進了泥坑。

落入泥坑那一刻,發出了巨大的響聲,可以想象兩者的接觸有多親密。

眾人怔愣了一瞬,有人高喊:“哥幾個別讓他出來!”

隨即從上邊跳了下來,正衝衝撲向高俊天,把剛起來的高俊天又摁回了泥坑裏。

“機不可失時不再來!有仇報仇有怨報怨啊!”

一個接一個地撲向高俊天。

高俊天要被氣炸了。

阮青遙順利落地,雖然趔趄了兩步才穩住身子,但全身上下隻有鞋子和褲腳被玷汙了,讓他還算滿意。

“你們先走吧,我肯定會比較慢的。”阮青遙對溫鈺宸四人說。

就阮青遙那嬌氣樣兒,幾人還真不放心,溫鈺宸說:“沒必要。”

許淩光依舊是那副傲嬌作派:“愚蠢的凡人不要妄圖指揮本少爺,本少爺就樂意走慢點!”

熊岩說:“都是第一次,大家一起走相互照應。”

尤小西點頭:+1.

程舒拍了拍阮青遙的肩膀:“走吧,越野訓練場的確不是那麽好走的。”

走入茂密的樹林,上下左右前前後後一模一樣,讓人完全摸不著方向。這時眾人才想起,高俊天根本沒說出口在哪兒,也沒給任何地圖之類的東西。

“先隨便走,硬挺著也不是事兒,大不了把它娘的走個遍。”溫鈺宸最不耐煩思考了,幹就完事兒唄。

程舒點頭:“先走吧,注意著點周圍,肯定會有線索的。”

外圍還好,走了沒幾步,周身的蚊蟲就跟不要錢似的到處都是,嗡嗡鬧個不停。

阮青遙從箱箱裏翻啊翻,翻出一把電蚊拍和數個頭套。他把頭套分給舍友,連和他們同行的人也沒落下。

眾人紛紛道謝,向著隨意選定的方向前進。

阮青遙一手抓著程舒的袖子,一手拿著電蚊拍揮舞,劈裏啪啦的聲音還挺有節奏。其他人也都揮舞著胳膊,趕走企圖落在自己臉上的蚊蟲。

“對不起哦,隻帶來了一把拍子。”現在城市裏哪還有蚊子蒼蠅,現在這一把電蚊拍還是商場的曆史展櫃非賣品,阮媽媽看到了隨手塞進來的。

“瞎說什麽呢,這又不是你的義務。”少年哪哪兒都好,就是這點不好,程舒也不知道該怎麽教育。

阮青遙揚唇笑了笑,想起來戴著頭套程舒看不到他的臉,“嗯嗯,就是感覺有點不安啦。”

他這叫以退為進,避免後邊有其他人對他不滿,提前堵了他們的路。不患寡而患不均,他可遇到過不少想搶他東西的白眼狼。

程舒更擔心了,現在還好,等以後脫離新兵行列加入戰隊後,雖然大家同為帝國效力但相互之間的競爭卻激烈的很,性子這麽軟這麽善良會狠狠挨欺負的。

非201宿舍的人聞言忙表示從內而外的感謝,表示頭套已經足夠。

但還是被溫鈺宸強硬地分道揚鑣,青遙之後肯定還會拿出各種東西,他可不想聽到青遙一直抱歉,把東西給他們就是浪費。

“你們往哪兒走?”溫鈺宸突然停了下來問。

眾人沉默,片刻後有人開口:“反正也不知道正確的道,大家就一起探索唄。”

“不,”溫鈺宸口吻強硬,“不和你們一起。”

眾人不明白為什麽溫鈺宸忽然這樣說,“為什麽啊?”

“嘖嘖,爾等愚蠢的凡人隻會拖我們後腿,我們憑什麽要扶貧?”許淩光神情高傲,十分欠抽。

“別以為你們現在排第一以後就永遠是第一!”一個脾氣暴躁的人嗆回去,雖然跟著201宿舍的確或多或少有點占便宜的想法,但怎麽能被說出來?而且大家都不過才訓練這麽短時間,未來還長的很,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那就別TM跟著我們。”溫鈺宸劃下道來,直接拽著懵逼的阮青遙往另一個方向走,其他人迅速跟了上去。

極速行走了好一段時間,把其他人遠遠甩開後,六人才慢下來,這時溫鈺宸才鬆開阮青遙。

雖然剛才說的很囂張很痛快,這時候溫鈺宸倒不知道說什麽話了,他煩躁地抓了抓頭發,看向程舒。

程舒:……

“青遙,他們算是我們的競爭者……”

“嗯嗯,我知道的,”阮青遙的注意力全在髒兮兮的鞋子上,“我也不想和他們一起走的,就是不好意思開口啦。”

眾人全都鬆了口氣。

擦幹淨鞋子,阮青遙說:“我對方向有了一點想法,大家看看怎麽樣。我們一路過來,蚊蟲的密度是有一定的變化的,我想可能蚊蟲密度小的方向是穿過這段樹林的方向。”

他這麽一說,五人齊齊懵逼。

熊岩憨憨地撓了撓後腦勺,小小聲:“俺沒感覺到變化,這蚊子忒煩人了。”

阮青遙握著電蚊拍轉了一圈,劈裏啪啦的聲音瞬間有了變化,“聽聲音聽出來的,我對聲音比較敏感的。”

“那就聽青遙的。”程舒拍板兒道,他倒是沒注意到蚊蟲,隻發現了樹木之間的一點點區別,沒說出來是存著鍛煉大家的心思。

阮青遙挺了挺小胸膛:“不會辜負大家的信任的!”

一路走來,阮青遙帶的方向還真沒錯,程舒發現少年認真起來很聰明很細心。

從樹林裏出來,阮青遙叉腰求誇誇,他不直說,但他用求誇誇的眼神看著你,讓你怎樣都想順著他。

程舒get到這一點後吃吃笑了兩聲:“青遙真厲害,心細如發冰雪聰明。”

熊岩和尤小西也跟著誇。

溫鈺宸是從來沒說過這種話,想不出來詞。許淩光是拉不下麵子,大少爺向來隻接收不輸出。

阮青遙羞澀地笑了笑,“我們繼續出發吧!”

樹林後緊接著是草地,茂密的草叢下藏著大大小小的水坑,一不留神就濺一身,髒點還行,水坑裏還有玻璃碎片和釘子。

許淩光就被紮了腳,幸好阮青遙帶了不少鞋子,不然他就隻能穿滿是窟窿的鞋子。

大少爺翹著腳,白白的大腳丫子上又是泥水又是血的,疼的許淩光齜牙咧嘴,衝著溫鈺宸吼:

“愚蠢的凡人!愣著幹什麽,快來給我治啊!”

溫鈺宸給了他個白眼:“沒存量了。”

周圍又沒有什麽可以攻擊的存在,轉化不來治愈力量。

這就是現在治療的硬缺憾,每次上戰場前要先補充滿,戰場上邊幹邊奶,實在沒東西可幹才動用儲存,儲存用完了又沒東西可幹就廢了。

“我這裏有藥呀,”阮青遙忙把東西翻出來,遞給許淩光,見許淩光要直接抹,阮青遙又忙拿出瓶醫用酒精和水,“先清理幹淨呀。”

許淩光跟大發慈悲似的:“那本少爺就允許你幫我清理。”

溫鈺宸冷嗬一聲,“我來。”

直接擰開酒精的瓶子倒了上去。

許淩光:“嗷——”

痛的嗓子都破音了,“溫狗我跟你沒完!”

溫鈺宸又翻白眼,又倒了一次。

許淩光:“嗚嗷——”

阮青遙忙製止:“別鬧了,淩光快點擦藥,我們得趕時間呢。”

許淩光哼了一聲,“本少爺大人有大量,肚子裏能撐船,不跟狗計較。”

他打開阮青遙給的透明水晶瓶,用棉簽從裏邊淺淺蘸了一點,擦在還咕嘟咕嘟冒血的傷口處。

神奇的是,傷口很快就恢複了原樣,但還能看出來缺血。

阮青遙說:“淩光你多抹點呀,不用省著,很多呢。”

許淩光聽話地又抹了一點,血色都回來了,甚至皮膚更光滑了,還帶著點香味兒。

“青遙你這藥真香,上次用完那塊香了兩天呢。”熊岩說。

“能給我看看嗎?”程舒問阮青遙。

“當然可以呀,”阮青遙說,“可惜我這邊沒有空容器,不然給大家分一分隨身攜帶。”

程舒從許淩光手裏拿過來,仔細嗅了嗅,隻感受到一股讓人舒服的香氣,他又蘸了點放進嘴裏,好像有點甜。

阮青遙大驚:“不能吃的呀!”

“程程你是餓了嗎?”

程舒搖頭,把瓶子還了回去,“不餓,就是試試,一點點沒問題的。”

“哦,你餓了就跟我說呀,吃的有好多呢。”阮青遙生怕程舒把這玩意兒吃下去,誰也不知道具體是什麽成分,萬一吃壞事了呢。

程舒說:“繼續走吧,之後小心點。”

路上,程舒問阮青遙:“你這藥是從哪兒買的?還挺好用。”

“不知道誒,媽媽給我的。”阮青遙有一絲絲的心虛。他可以大方地給他們用,卻不好隨意就對人交老底,家裏人都對他灌輸過這種能力有多逆天,讓壞人知道他就別想安穩啦。

程舒點頭,還是得去問阮晟,怎麽昨天就忘了問呢,還是得寫個備忘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