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小棠今年剛十七歲。
原本她生在一個比較富裕的家庭裏,父親是樊城有名的企業家,母親則是隱退的小明星。
可以說,小時候的霍小棠,過的就是公主一樣的日子。直到十五歲那年,父親生意破產,跳樓自殺,母親隨後也抑鬱死去。
霍小棠人生頓時崩塌,從天堂跌入地獄,後來被舅舅收養。
舅舅雖然還算不錯,但偏偏家裏有個舅媽,對她百般刁難,當成丫鬟一樣使喚。
最後高中才畢業,舅媽就忍不住想把她趕出家裏。至於大學,也不讓上了,準備送到白家武館。
此時,車上,舅媽語氣有些不耐煩地提醒道:“記住了,一會兒不該說的話別亂說。隻要你能進了白家武館,就算你這樣的廢物,也算有個出路,明白嗎?”
霍小棠坐在車子後排,雙手雙腳並在一起,像個受氣包一樣。
舅媽一邊開車,一邊繼續埋怨道:“家裏也不知道造了什麽孽,白養了你這麽多年。要是這次你落了選,索性就找個人嫁了算了。”
聽到這話,霍小棠身體抖了抖。但她看著舅媽那剽悍的模樣,腦海中似乎回憶起了不太好的事情,無奈地低下頭來,把話咽回到了肚子裏。
她咬緊嘴唇,眼神中閃過了一抹對未來的絕望。
很快,車子開到了武館附近,停了下來。舅媽領著霍小棠,下了車子,直奔武館而來。
但時間太早,武館還沒開門,舅媽隻能站在門前,大喊道:“白師傅在嗎?我們想學武啊!”
話音落下,何平安從旁邊的小吃攤上起身,走過來問道:“二位,誰要學武?”
說話的時候,他打量著麵前的二人。
年長的這位,穿金戴銀,一身的名牌,肩上還挎著個限量版的包。
而年幼的小姑娘,卻是素顏朝天,身上全都是破舊的衣服,有些不太合身。
她身材幹瘦,皮膚也沒有光澤,好像營養不良。
舅媽同樣在打量何平安,忍不住問道:“我找白常畫,白館主!你哪位啊?”
“白常畫已經提前退休了。”
何平安說著,指了指武館上麵的牌子:“現在這裏叫樊城武館,我是這裏的新館主,何平安。”
“新館主?這麽年輕?”
舅媽一撇嘴:“我可不信!趕緊把你們白館主叫出來,我要給我們家孩子拜師。這事兒非常重要,要是耽誤了,你可擔不起這個責任!”
何平安微微搖頭,懶得跟這個女人多解釋,直接說道:“白常畫不在,想拜師的話找我也可以。”
舅媽還是有些懷疑:“你能處理?”
“當然。”
何平安指了指自己:“我就在這工作。”
他身上穿著一身運動服,上麵印著“樊城武館”的Logo。這是武館新的製服,也是趙卿柔給弄的。
“那行,給你介紹下,這是我外甥女,名叫霍小棠。”
舅媽看了眼他的衣服,這次倒是信了,接著拉過了那個有些瘦弱的小姑娘說道:“我知道白館主喜歡美女,我外甥女雖然瘦了點,但長得還是不錯的,所以想送過來拜師!”
何平安皺了皺眉頭,哪有把自己家的姑娘,往虎口裏送的!
舅媽伸手推了霍小棠一把,不耐煩地嗬斥道:“說話啊,啞巴啦?”
霍小棠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接著往前走了兩步,咕咚跪在了何平安身前,衝著他磕了個頭,低聲哀求:“請您收下我吧……”
何平安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這時候,趙卿柔走到身前,看了她們一眼,隨後問道:“這是怎麽了?”
何平安解釋道:“拜師的。”
趙卿柔點點頭,就站在旁邊,並沒有發表意見。
何平安走了過去,彎下腰,把霍小棠給攙扶了起來。同時,他檢查了一下對方的筋骨,發現竟然是個上等資質。
這倒是有些意外,畢竟從孫止威之後,現在的樊城武館,沒有一個上等資質的弟子。
絕大部分,都是中等資質。少有一些是下等資質,但要麽是美女,要麽是家世不錯的有錢人。
雖然推崇有教無類,但遇到一個資質好的,著實也挺讓人興奮。
於是,何平安點頭道:“天賦不錯,以後在武館好好學吧。”
霍小棠的臉上,露出一絲慶幸的神色。但很快,目光又低沉下去。
舅媽也很高興,又湊上前,追問道:“小老弟,那我外甥女,能成為入室弟子吧?”
何平安有些納悶:“能學到功夫不就行了嗎,為什麽非要做入室弟子?”
舅媽一擺手:“嗨,這孩子爹媽死得早,欠了一屁股錢。我這不想著,給她找條活路麽。聽說進了武館之後,隻要能成為入室弟子,就有的吃,有的住對吧?”
“……”
何平安沒有說話,而是又打量著二人。
一個穿得雍容華貴,一個窮得枯瘦如柴……差距確實很大。
就在這時候,舅媽伸出手來,用力在霍小棠的腰上掐了一把。
“啊……”
霍小棠吃痛,慘叫一聲,趕忙又說道:“我,我可以幹活,不白吃白住的……”
這丫頭身世的確有些可憐,外加天賦不錯,何平安權衡一下,便答應下來:“行,收一個入室弟子也無妨。”
之前那些入室弟子,都是白常畫的,跟自己沒有關係。
自己成為新館主之後,他們也就自動轉為了普通弟子。不過,何平安也重新製定了收費規則,現在學武的費用,比之前要便宜太多。
以武館現在的資金,養一個人,也沒關係。
十血衛是自己硬拔起來的,不能算是常規弟子。用正常的手段,培養一個人才出來,也是自己應該做的。
聽到何平安答應,舅媽並沒有急著高興,反而問道:“你說的是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
何平安雙手插兜,慢悠悠地說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那你到底是幹嘛的呀?答應得這麽痛快,不會是消遣我吧?”
舅媽懷疑地問起來。
“我是誰不重要,總之,從現在起,霍小棠就是樊城武館的人了。”
何平安說著,轉頭衝著武館喊道:“開門。”
話音落下,兩扇通紅的大門,緩緩被推開。兩名看門的弟子站在旁邊,衝著何平安微微鞠躬,恭敬地喊道:“館主好。”
“嗯。”
何平安麵不改色地點了點頭。
舅媽愣了一下,這小子還真是館主啊?
何平安此時轉過頭來,衝同樣發愣的霍小棠說道:“跟我進來吧。”
霍小棠停頓片刻,立刻跟了上來,帶著一絲膽怯,走到了他身後。
就在這時候,舅媽忽然喊道:“小老弟,你等一下!咱們還沒談錢呢!”
何平安停下腳步,扭頭問道:“什麽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