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主任喝了口飛天茅台，慢悠悠地說道：“小何啊，你也別急，這事兒啊，我說了不算，你說了也不算，都得聽上麵的。”
說完，他還伸出一隻手來，像模像樣地往上麵指了指。
聽到這話，何平安有些不服氣：“就算是上麵，也不能這麽崇洋媚外吧？咱們龍國，什麽時候要看別人的臉色了？”
“哎呀，怎麽能說是崇洋媚外呢？”
劉主任輕輕擺了擺手：“現在是什麽年代了，二十一世紀啊！咱們啊，也該用進步的思想看待問題。你聽我的，改一改，開個西醫的診所，給人打打針，賣賣藥什麽的。至於所謂的中醫啊，那都是封建糟粕，該丟就丟了。”
“封建糟粕？”
何平安聽到這話，有些惱火：“中醫可是我們龍國的國粹，我們這些後人，不想著發揚光大就算了，還要消滅掉？”
劉主任笑嗬嗬地說道：“舊的東西就該淘汰嘛，中醫又沒有科學理論支持，哪裏比得上係統健全的西醫。小何啊，可能你是中醫出身，但打針開藥又不難，就別搞什麽針灸了，與時俱進嘛！針灸……你聽聽，多落伍，影響咱們樊城市容市貌呀！”
何平安眉頭緊皺，沒有說話。
劉主任遞過來一張名片，繼續說道：“這是位醫藥代表，等你開了西醫診所，到他這裏拿藥就行了。你放心，隻要你願意轉西醫，營業執照立刻就能下來。”
聽到這，何平安已經什麽都懂了。
什麽中醫已經落伍，西醫比較先進，都是狗屁！分明是這位劉主任，已經拿了醫藥代表的好處。或者說，他就是利益環中的一部分，隻要有人去藥店買西藥，他就能拿到錢。
劉主任又滋溜滋溜喝了口茅台，隨後眯著眼睛問道：“怎麽樣，小何，考慮清楚沒有？要我看啊，你也不用想太多，西醫也一樣能治病救人嘛。”
“不，我隻開中醫館。”
何平安搖了搖頭，堅定地說道：“我們所有手續都全，我自己也有行醫執照。劉主任，你還是按照規章製度，趕緊把營業執照批了吧。”
“你小子，油鹽不進是吧？”
劉主任臉色刷地一下就沉下來了：“我今天來，就是給王二麵子，可不是衝著你小子！實話告訴你，你要是乖乖聽話，這醫館還能開。要是不聽話，可別怪我不講情麵！”
何平安差點氣笑了：“姓劉的，你飯吃了，酒喝了，十來萬的禮物也拿了，現在跟我說不講情麵？好意思嗎？”
劉主任理所當然地說道：“吃了喝了怎麽了，這是你們孝敬我的。我在這個位置上四五年了，想找我吃飯的人都得排隊！我能跟你們吃飯，這是給你們臉！”
何平安掃了他一眼：“你臉怎麽就這麽大呢？你媽沒教你，不是自己的東西，別亂拿嗎？還是說，你媽死了？”
“小子，你找死是吧？”
劉主任一拍桌子，厲聲問道：“隻要有我劉某人在一天，你這個中醫館，就別想開！”
王二趕忙出來勸道：“劉主任，您別生氣，我們何醫生不是那個意思……給我點麵子，來，喝酒！”
“喝你大爺！”
劉主任一把推開他，把酒給打灑了。
王二一臉尷尬：“劉主任，您看您，怎麽還生氣了呢……”
劉主任卻指著他的鼻子，破口罵道：“王二，你以為你是個什麽東西！給你點笑臉，你算個人。不給你笑臉，你就是一條狗！”
“是是是……”
王二被罵得狗血淋頭，嘴角微微有些僵硬，但還是賠笑道：“劉主任，您消消氣……”
“滾蛋！”
劉主任不理他，扭頭就往外走。
王二一邊跟他拉扯，一邊扭頭對何平安說道：“何醫生，您也說兩句好話。沒有劉主任點頭，咱們的執照拿不下來呀……”
“說什麽都沒用！”
劉主任斬釘截鐵地說道：“你們的醫館要是能開起來，我這主任也不做了！”
何平安拄著下巴，想著要不要用傀儡蠱。
“鈴鈴鈴——”
就在這時候，一陣電話鈴聲響起。
何平安掏出手機，掃了一眼，忍不住暗樂。行啊，這電話來得真是時候。
他恢複了一下情緒，接起電話：“喂，陸小姐？”
話筒中，傳來了陸南笙那清清爽爽的聲音：“何平安，你幹嘛呢？”
何平安掃了一眼正跟王二撕巴的劉主任，笑著說道：“沒什麽，吃飯呢。”
陸南笙繼續說道：“那行，我那些人已經帶過來了，送你醫館去啊？”
何平安歎了口氣：“不行啊，我醫館開不起來了。”
“為什麽？你手續不是齊全嗎？房子也是現成的。”
陸南笙有些不爽：“你是不是不想給我的人治病啊？信不信我揍你！”
“一個女孩子，說話別這麽衝。”
何平安攤手道：“而且，不是我不想開啊，是有人不讓我開。”
陸南笙似乎明白過來，笑著問道：“是哪個不開眼的？”
何平安手裏把玩著金針：“醫館的營業執照發不下來，陸小姐能解決一下嗎？”
陸南笙嗔道：“呦，何醫生，你不是說不靠我，靠自己嗎？”
“我是靠自己啊。”
何平安很實在地說道：“我幫你的人看病，你幫我處理一下營業執照問題，咱們這是交易，不是我占便宜。”
陸南笙卻說道：“那我還教你練武了呢！”
何平安辯解道：“那是你之前答應我的，兩碼事。”
“切，說不過你。”
陸南笙哼了一聲，接著說道：“等著吧，馬上給你辦妥。”
說完，她掛斷了電話。
劉主任也聽見了說話聲，於是扭過頭來，冷笑道：“搖人是吧？告訴你，營業執照的事情，除了我，誰說了也不算！今天就算天王老子來了，都沒用！”
“不著急，咱們等等看。”
何平安拿起筷子，夾了塊大蝦，塞進了嘴裏，慢慢咀嚼起來。
“哼！”
劉主任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正準備出門。
“鈴鈴鈴——”
就在這時候，身上的電話響了起來。
劉主任一邊往門外走，一邊掏出手機，接了電話：“喂？”
他剛邁出兩步，臉色忽然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