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意欲離去
空氣中無端的蒙上了一層陰雲,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紫蘇看著血色,緩緩道:“在你離開後,陛下來過了。他……奪了主子的清白。”
“什麽?!”血色大吼道。不敢相信在自己離開的這段時間裏,竟發生了這樣令人震驚的大事。
紫蘇慘笑一聲,道:“我也不想這是真的,但事實就是如此。主子現在就在房間裏呢。”
血色深深看了她們二人一眼,什麽話都沒有說,就闖進了雲蓉的房間。一看遍地狼藉,顯然是經過一番打鬥的情景,讓他拳頭握緊,心中充滿自責。都是他不好,若是他沒有被那人挑撥,小姐現在也就不會出事了。
雲蓉被血色進來的聲音所驚擾,睜開雙眼,放下撐腮的手臂,問道:“發生什麽事情了嗎?”
“小姐,都是血色不好。”血色一心愧疚,噗通就給雲蓉跪下了。
見此情形,雲蓉猜想他該是得知了自己同趙勤之間的事。不過因為觀念的不同,在古人眼裏怕這是天大的事呢!她微微一笑,上前扶起了血色的手臂,說道:“沒事,反正這種事遲早會發生的。在於的,隻是早與晚罷了,你無需自責。”
“不,這都是我的錯!”血色不願起身,搖著頭解釋:“要不是我被人使了調虎離山之計,小姐也就不會被人欺負了。”血色雖是男子,卻也清楚女兒家的名節是多麽的重要。小姐是不可能在這皇宮中終老的,她應該擁有更加廣闊的天地。但是那個趙勤,那個可惡的皇帝,竟然將這一切都毀掉的!
“血色!”雲蓉不讚同的皺眉,“我沒有怪你,你快點起來。我說過,男兒膝下有黃金,不要隨便跪人。”
血色踟躇了下,猶猶豫豫的站了起來。“小姐,這件事……”
“沒事的,誰嫖誰還沒準呢。”
雲蓉的一句話,讓血色更加摸不著頭腦了。
“唔,好困。內務府什麽時候把床能送過來啊,真的困死了。”
“……”不愧是小姐,與別人就是不同。血色對雲蓉更加佩服起來,臉上的鬱色一閃而過。他應該更加努力才是,總有一天他會帶小姐離開這裏,離那個狗皇帝遠遠的。
嶄新的大床終於在半個時辰後送來了。
看著躺在床上安睡的雲蓉,紫蘇同夏堇歎息著走出門去。
今天看似什麽事都沒有發生,但有些事已經悄悄的在改變了。
雲蓉一覺醒來,已經是太陽偏西了。她揉了揉有些困倦的眼睛,沒有想到自己竟然睡了這麽久,看來做那事真的是太耗費體力了。
吃過晚膳後,雲蓉照例同血色交流了一下經驗後,才去睡覺。
而血色並未睡下,而是在院中舞了一夜的刀法,直到天邊泛起魚肚白才小憩了一會兒。
這一日沒有趙勤來打擾,讓眾人都輕鬆了不少。
紫蘇可以發現,雲蓉臉上明顯的喜悅之色,心頭憂愁更甚。主子是如此的不喜陛下,那件事想必對主子影響很大吧!但誰也不敢說,誰也不敢去問。
雲蓉看看兵書,又是一天過去了。她本以為發生那件事後趙勤會纏著她找上門來,但好像是她想錯了,自己這具身體對於他來說似乎並沒有那麽厲害的吸引力。看來,是她把自己高看了。
天邊的落日餘暉將雲朵染成了瑰麗的顏色。
遠處的天邊變化莫測,夕陽渲染成了血一般的可怖色澤。
日本古語,日本古代時,認為黃昏是日與夜的過度時段,是人與妖魔鬼怪可以同時出現的時段,所以,把黃昏這個時段稱為逢魔時刻。
是啊,那樣像血一般的顏色鋪滿了整片天空,又有誰不會害怕呢!
夕陽落下,便是夜色的到來,這是一個既定的更替過程。
而當夜色漸深,白日已經準備著將取代它的地位了。
金輝下,雲蓉美麗的衣裳好像是籠罩了一層金光,讓遠處的血色看見,仿佛是女神降臨一般,心頭更加崇拜不已。
這一日,同往常沒有什麽區別。
吃過晚膳後,雲蓉並沒有著急著睡眠,而是尋了一本輕鬆的話本子用做解悶。古代的人生就是如此,無趣的很。麽有電視機,沒有網絡,那漫長的夜裏,隻能靠睡眠來打發了。估計,這也是古代人素來習慣早起的原因。
今日拿來的這冊話本子格外的有趣,講訴的是一名姓張的年輕人偶遇仙女的故事,故事看起來普通,但過程卻頗為的有趣。這張姓年輕人也未免太倒黴了,不過是走個夜路都能撞到一隻無家可歸的野鬼。
沒注意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燭花爆開,燭火猛地搖曳了一下,而後四周便更加明亮了。
已經囑咐紫蘇她們去睡了,雲蓉還未習慣被人貼身照顧著,若非有些事無法替代,她真的要做的凡事都親力親為了。
不知不覺得,外麵的天色愈發的沉了。
月亮躲藏在雲朵中,悄悄露出半張容顏窺探著人世間的一切。
樹木的枝杈投影在地麵上,宛若張牙舞爪的鬼魅一般可怕。
白天的一切都被夜色籠罩,四周安靜極了,偶爾隻能聽到幾隻夜梟飛過的聲音讓人不寒而栗。
白天的美好,在這一刻被撕扯的一點兒痕跡都不留。
一道黑影快速的從牆頭閃過,鑽到了牆角的一叢冬青樹下,靜靜的看著那道停留在窗紙上的人影。
影子曼妙多姿,顯而易見是一名女子。
那人的手中托著什麽,不時的翻動一下,看來是在閱讀書籍。
殘陽握緊手中的匕首,目光緊凝在那窗上的一點,緩慢而又輕淺的向那邊匍匐過去。他的動作很輕。小心翼翼的,甚至沒有讓一片草葉顫抖,發出聲音。沒有人會發現,在樹影中,藏著這樣一道影子。
隻是,今夜他主動要空手而歸了。因為有個人因為近日的自責久久無法入睡,當他翻牆而入的那一刻,便驚擾到了一直守候在附近的血色。
一見那藏在暗處的人影,血色的氣便不打一處來。好啊,你竟然還敢來!顯然,他是已經認出了殘陽,也知道他來的目的。
殘陽一心想要比過血色,而對雲蓉的刺殺成功就是給予他自己最大的肯定。他要讓人們都看看,血色如此小心保護著的女人,卻被他給殺掉了。
一想到這裏,他的眼底閃過一絲嗜血的殺機。
未央宮的夜色是深沉而詭譎的,但血色的出現卻是那個唯一的變數。
殘陽看著這個站在自己麵前,正冷冷看著自己的少年。他是那樣的年輕,以至於他臉上還留有一些稚氣。但現在他看著自己的眼神,就好像自己是一個死物一般。
“我似乎已經警告過你,讓你不要再來了。”血色的聲音很冷,因為他不該因為自己的一時放縱,而給小姐帶來危險。
殘陽好像沒有聽到血色說的花一樣,他緩緩的從地上爬起,目光中是那樣的激動。人們都說血色是第一殺手,但他今天就要超越他,將他狠狠的踩在腳下,讓人們看看所謂的第一,早已經成為了過去。
殺手這一行業中總是更替的很快,總會有舊的人死去,然後被新的人接替。
每一位殺手從來不認為自己接手的生意就是最後一單,因為他們清楚,這個世界上沒有所謂的最後。就像隻要你成為了一個殺手,無論如何努力,你永遠都無法洗淨你手上的血腥。你已經注定,要在這裏****,誰都沒有辦法解救你。除非哪一天,你死掉了。那麽祝賀你,你將徹徹底底的從這個世界上消失,包括你曾經的努力,曾經的榮譽,甚至是你自己的名號。
沒有一個人願意這樣死去,縱然是殺手他們也希望能在某個人心中留下一絲一毫的痕跡,不願意像沙灘上的沙礫一樣,沒有人能會注意你與周圍的任何一顆沙子有什麽不同。
“拔刀吧。”血色淡淡的說。他的眼神中不由自主的流露出了一絲憐憫,那不是對一個弱者的憐憫,而是對於一個沒有思想的傀儡,最真誠的感受。曾經他也是如此,但幸虧他已經走了出來。
殘陽被這樣的目光看的一怒,橫刀於身前,對他冷冷道:“血色,我是不會輸給你的!”
血色不答,隻輕輕搖了搖頭。殘陽的心中已經滿是執念了,這樣的他最多隻能成為一個殺戮機器,卻不能成就一名優秀的殺手。殘陽他,已經毀了。隻是現在,他好像還不清楚。
殘陽出招,刀影如虹,快的不可思議。
那是驚天的一刀,也是燦爛到極致的一刀。
這是他引以為豪的一招。
殺手,憑快而已。
但是很快的,他就笑不出來了。
因為,那名少年站在那裏。他的長刀抵在自己的刀鋒上,語氣是那麽的平淡:“殘陽,相比於上一次,你愈發的退步了。”
什麽?!殘陽在心裏驚呼,但是他沒能說的出口。
因為有極快的一刀,已經照著他的麵門而來。
血色,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