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法師 第五節
箭雨出現的非常突然，幾乎就在一瞬間就射到了馬賊麵前。在商隊的劍士們看來，這樣突然的箭雨最少也要將一半的馬賊射下馬來。猙獰的笑容中，劍士們幾乎可以想象到馬賊落馬哀嚎的樣子。
隻是他們卻沒想到。結果卻根本不是那麽一回事。
這些馬賊的素質實在是太高了。不，不止是高，簡直強的可怕。麵對突然而來的箭雨，他們沒有一個人露出恐慌之色。左手齊齊一伸，隻見刹那之間，每個人的手中都多出了一麵盾牌。那整齊的動作和麵對危機的反應，哪裏像一群馬賊？簡直是一個軍隊！！
立時，劍士隊長就知道自己恐怕打錯了注意。
“叮叮叮叮！”一陣急如暴雨的金屬撞擊聲，箭雨竟然全被盾牌擋下。一點都沒有遺漏。馬賊不止是人，連馬都沒有傷到。劍士們這才發現，他們拿出的盾牌竟然不是一般馬賊使用的小圓盾，而是正規騎士團才會配備的大盾！！
該死的，這還是馬賊嗎？劍士首領的臉都嚇青了。不過到這個地步也由不得他後退，陡然躍上馬車，大喊了一聲。
“繼續射擊！不把他們幹掉，今天咱們都得死！！”
嘩啦。聽到他的話，劍士們立即行動起來。前一波射擊完的劍士退下，後麵裝填好的上前。二話不說又是一蓬箭雨。犀利的箭矢劃過天空，就宛如一叢烏雲。
遠處，那名自稱查理的馬賊首領看到這一幕，不禁露出一絲冷笑。
“看來你們的選擇已經出來了。既然如此……”
馬賊首領的右手微微抬起，然後微微一揮。
“突擊！！”
“轟！！”
隨著他的話音，所有的馬賊都猛然一聲呐喊，然後整齊的俯到了馬背上麵，下一刻，他們就好像離弦之箭一樣穿了出去。數百人的動作竟然整齊的如同一人。立時，馬蹄聲響徹天空，宛如一陣陣雷鳴。一夥小小的馬賊，衝鋒起來竟然如同千軍萬馬。其強大的氣勢如同實質，頓時壓的劍士們臉色蒼白。
縱算劍士們在這片草原闖蕩了多年，又何曾見過這樣的馬賊。看他們那整齊的動作，聽見那如雷的馬蹄聲，很多人都嚇得有了失神。那些躲在後麵的商隊夥計就更別說了。他們還是頭一次見到如此厲害的馬賊，自然不會比這些劍士更好。一個個呆在原地不知道做什麽好。
不過就算這樣，他們仍然有著僥幸心理。
要知道泰米克商隊常年在這條商路上走動，對馬賊的騷擾早已經成習慣了。所以對馬賊的應對也有著非常豐富的經驗。就好比現在的車陣，是一個近百輛大車圍繞的巨大圓形。連接在一起堅固無比，幾乎可以等同一般山寨的城牆。麵對馬賊的衝鋒有著極高的防禦效果。
但是那都是針對類似輕騎兵的普通馬賊，像今天這樣動作整齊，裝備犀利的馬賊，他們還是第一次應對。
說時遲那時快，僅僅是一個瞬間，馬賊的衝鋒就跨越了足足數百米的空間。狠狠的撞到了車陣的一個邊角上。那裏正有一個劍士小隊在防守。一個個身披鎧甲的彪形大漢揮舞著手中的巨劍，狂吼著給自己壯膽。眼見著馬賊向自己這邊衝了過來。雖然略有慌亂，卻仍然能夠堅守崗位。
不過很可惜，很多時候並不是隻有膽色就可以的。商隊的劍士們雖然個個經驗豐富。可是他們不知道今天遇到的敵人，絕對和他們過去所見過的截然不同。
“轟隆！！”
戰場的變化就發生在一瞬間。一聲好似雷鳴般的巨響。數十個馬賊組成的鋒矢就狠狠的撞到了車陣一角上。轟鳴聲中無數碎片四散飛射，幾個劍士悶哼了一聲，居然被齊齊撞的飛了出去。車陣中煙塵彌漫。孩子的哭喊聲和仆人的慘叫聲連成一片。待到煙塵散去時，幾乎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那塊被馬賊衝鋒的車陣一角，居然好像一塊蛋糕一樣被削去了。四米多長的馬車被撞的四分五裂。木頭的碎片隨處可見。其中的貨物更是被掀的足足飛出了十多米遠。偌大的車陣，頓時少去一塊。
看到這一幕，劍士首領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心中一陣恐懼。
不過這個時候已經由不得他後悔了。既然馬賊開始了攻擊，就等於雙方撕破了臉皮。他們之間的結果也就注定。要不劍士們保護住車陣讓對方知難而退。要不就全部死在這裏。貨物被馬賊搬走。
戰鬥再次展開。雙方都投入了最大的力量。劍士們一邊拚命用弩箭射擊，一邊揮舞著巨劍劈砍。而馬賊們也充分發揮他們高速機動的長處，不斷組織起新的衝鋒。繽紛的箭雨，破裂的碎片到處飛射。商隊頓時陷入了一片混亂之中。
那名接納了周陽的老者不知道什麽時候走出了車廂。站到一堆貨物的旁邊，靜靜的觀望著戰局。可愛的小女孩就站在他的旁邊。乖巧的拉著老者的衣襟。靜靜的，沒有一絲慌亂。他們的出現並沒有引起眾人的注意，此刻的商隊，已經被馬賊摧殘的不成樣子了。偌大的車陣被生生切去了三四個邊角。露出了一個個豁口。盡管劍士們及時組織仆人用雜物封閉了缺口，不過誰都清楚，這樣一個簡陋的工事，是根本無法阻擋連車陣都能撕裂的馬賊。
絕望，在悄然無息間爬上每個人的心頭。
“哎。”默默的注視著混亂的營地，老者突然歎了口氣。探手摸了摸身邊小女孩的腦袋。
“丫頭，看來你爺爺這次運氣不好。這次居然碰到了這樣厲害的馬賊。一會我安排幾個人保護你，趁著馬賊闖進來的時候逃走吧。商隊裏正好有幾匹給聖蒂亞王國上貢的好馬。相信他們不會追上你的。”
“那你呢，爺爺？”小女孩眨巴了一下可愛的大眼睛，乖巧的問道。
“我？”老者苦笑了一下。然後抬起頭，望向四周。
“我是沒辦法逃走的。這是我的商隊，就必須有人負責。我走了，很多人都要死。而我在這裏，就可以換回很多人的性命。所以我走不了。”
“那我也不走了。”小女孩認真的望了老者一會，然後輕聲回答。
“那怎麽行？你要是在這裏出事，商會就會大亂。丫頭，我知道你人小鬼大，不過這不是你一個人的事情。我不能允許你這麽任性。”老者頓時急了，吹胡子瞪眼的說道。
不過很可惜，小女孩並沒有被他的表情嚇倒，相反，看到老者著急的模樣，小女孩笑了。伸手拉了拉老者的衣襟。“其實也不是那麽嚴重的，爺爺，你看那裏……”
“怎麽？”老者奇怪的順著小女孩手指的方向望去。立即看到了一副令他驚訝的景象。
隻見商隊邊緣的一輛高大的馬車之上。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爬上了一位少年。少年的身體有些單薄。不過卻挺得筆直。衣襟被烈烈狂風吹起，麵部卻恬靜無波。與周圍混亂的營地相比，頓時顯出一種飄逸的味道。那極度矛盾的感覺，頓時讓閱人無數的老者也為之一呆。
激烈的戰場依舊碎片橫飛，喊殺聲響徹天空。但是周陽的表情卻很平靜。站立在車廂頂部任由狂風掀起自己的衣襟，少年輕輕抬起左手，一本厚重的黑皮大書立即無風自動的翻開。與此同時，周陽的雙手迅疾交錯，接連作出了三四個手勢。隨著他的手勢，書中突然爆起一團紫光，一個立體的圖形好像活物一樣迸了出來。
“初級變化係法術，油膩。針對傾向，反應。範圍，三十米直徑。射程，一百七十六米。”
周陽心中飛快的計算著，臉上卻露出一個淡然的微笑。那極度的自信竟然讓周圍注意他的人為之一呆。眼看著一隊馬賊從前方再次發起了衝鋒，周陽突然一揚手，口中發出一聲低喝。
“油膩術！”
“嗤！”
隨著一聲輕響，周陽的雙手中突然迸射出一團紫光，一個籃球大小的光球被他拋了出去，準確的落在那隊馬賊的麵前。光球剛一落地立即消失的無影無蹤。隨後，方圓三十米的土地瞬間變成了漆黑的油沼。
“撲通……撲通……撲通……”
戰場上頓時出現了戲劇性的一幕，隻見上百個氣勢洶洶正在衝鋒的馬賊，居然一同摔倒下馬來。可憐的坐騎雖然速度很快，但卻根本無法在滿是油膩的地麵上立足，一隻隻摔的慘不忍睹。在一陣陣刺耳的馬嘶聲中，被慣性推向不遠處林立的刀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