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雛形[ 第三節 魅魔的過去
查理回到旅館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下午。周陽也剛剛從深沉的睡眠中醒來。在補充了一頓豐盛的晚餐之後，精神衝擊所帶來的後遺症終於從他的身上隱去。周陽的臉色也開始紅潤起來。
但是在他的對麵，此刻的查理就有些落魄了。
一身破爛不堪的衣服，滿麵的滄桑，呆滯的目光。還有那一聲聲“怎麽會這樣？”的呢喃。此刻的查理哪裏還有半點魔獅的威武氣質？完全和一個夢想被打碎的純情男孩差不多。
昨天的遭遇對他來說，簡直是地獄最深處的噩夢。
興致勃勃趕去尋找傑西卡的查理不但沒有得到美女的安慰，反而要麵對數十個怒氣衝天的灰矮人婦女。在百般辯解無效之後，查理隻能拿出一百多枚紫晶付帳。該死，那可是長老給他們報酬的五成。而最讓查理欲哭無淚的是，這麽多代幣，換回來的卻大多是一些垃圾。
滿是瑕疵的黑鐵礦石，完全無法穿戴的二手鎧甲。一堆看上去就輕飄飄的武器。還有一輛搖搖晃晃的破舊馬車。望著這些“收獲”，查理真的很懷疑魅魔傑西卡到底有沒有購物的眼光。
不過滿腔的怒火卻無法發泄。在傑西卡一聲嬌柔的“查理弟弟”之後。可憐的查理還得屁顛屁顛的跟在性感魅魔之後，繼續為她的購物大業買單。當然，還有做苦力。
不得不說，充滿了購物欲的女人是可怕的。這一點不管是在人類還是惡魔身上都行的通。可憐的查理在被摧殘了足足五個小時之後，終於到了崩潰的邊緣。
回到旅館，他第一時間就來找周陽。希望周陽能安慰他那顆受傷的心靈。
“你見鬼了吧？這種事你應該去找心裏谘詢專家。而不是找我。”周陽趴在桌子上大口大口的吞咽著，愛理不理的說道。
“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查理神經質的呢喃著，完全聽不見周陽的話。
而就在這時，門外響起了一個好聽的女子聲音。
“查理弟弟……”
“嗖。”還在呆滯中的查理瞬間變得比豹子還要敏捷。轉眼之間就衝出了窗外。望著他迅速消失的背影，周陽微微張大了嘴巴。
“喂，查理。這可是三樓。”
回答他的是樓下一聲巨大的悶響，還有一波劇烈的震動。
好笑的搖了搖頭。周陽這才麵對門口，輕輕笑道。
“進來吧。傑西卡。門沒有鎖。”
房門打開，後麵露出了傑西卡那嫵媚動人的身姿和充滿誘惑力的笑容。隻見她先是掃了房間一眼，然後微微一笑。
“咦？查理弟弟沒在嗎？為什麽我好像聽到他的聲音？”
“你的耳朵實在太好用了。也許你適合做一個間諜。”周陽笑嗬嗬的回答。一邊不忘記對桌上的食物發起進攻。這麽會功夫他已經吃下了足足五個人的飯量了。而且還在繼續。
桌上的盤子已經摞成了小山。傑西卡驚訝的望了“小山”一眼，掩嘴輕笑。
“真想不到，您原來這麽……擅長補充營養。”
“我可以把這當成是你的恭維嗎？傑西卡小姐。很遺憾，查理不在這裏。不然你會看到他傷心的表情（查理才是最能吃的人）。”輕輕用一方潔白的餐巾擦拭一下嘴唇，周陽慢條斯理的說道。
“嗯，灰矮人的洞穴雖然很淩亂，但是不得不說，他們的食物真不錯。這沙羅獸的肉肥瘦適中，可口的很。”
“您還是一個美食家？”傑西卡笑嘻嘻的問道。然後走進房間。也沒看她動什麽，房門自動在她身後合攏了。妖嬈的魅魔踩著一種充滿誘惑力的步伐走到床邊坐下。饒有興致的目光打量起周陽。
就算周陽一向平靜如水，也不禁被這種目光看的毛骨悚然。
“說吧，你來找我有什麽事。可不要告訴我是為了查理。那種老套的把戲做給一般人看看還可以。就不要放在我麵前了。”周陽端起桌上的酒杯，輕輕的灌了一口劣質麥酒後說道。
他的表現是那麽自然，就仿佛對傑西卡那驚人的美色仿佛完全看不見一般。倒讓魅魔微微一愣。
“您的表現真讓我懷疑您的年齡。周陽閣下。也許我應該重新考慮一下與您接觸的方式了。也許你更喜歡一個純潔的小女孩，而不是嫵媚的少婦形象？”
“這才是你的真麵目嗎？我早就該想到。作為一名魅魔。你不可能那麽天真。隨時隨地更換自己的氣質和形象。傑西卡，我真為查理感到委屈。”周陽靜靜的望著妖嬈的魅魔，目光清澈的仿佛寶石。
傑西卡絲毫也沒有不好意思的模樣。隻是淡淡的微笑著。渾身氣質一變，突然從有些“天真”的模樣變成了雍容華貴的貴婦。
“查理是一個好人。盡管我欺騙了他，可我不願意侮辱他。不管出於什麽目的，能夠跟著我惹下那麽多麻煩。查理其實是一個很理想的成婚對象呢……隻可惜，我對成婚沒有興趣。”
一張完美的好人卡。周陽在心底為查理默哀。表麵上卻沒有絲毫變化。先是靜靜的望了傑西卡一會，然後突然開口。
“告訴我吧。你到底想要什麽。”
“嗯？”傑西卡好看的一皺眉頭，似乎對周陽跳躍性的問題有些疑惑。
“不用裝了。你不覺得很無聊嗎？”周陽依舊是平靜如水的模樣。慢條斯理的說道。“你從一開始就接近查理，處心積慮的讓他跟著你。是因為你知道在這個團體中卡雷很孤僻，我又需要休息。能夠讓你接近的隻有貌似忠厚的查理。我不明白你這是為了什麽，所以需要你給我一個答案。”
“有的時候，話拿到明麵上說更加簡單。我不喜歡玩猜謎遊戲。”
“……”傑西卡不說話了。不過臉上的表情卻突然複雜起來。有一些被揭破的懊惱，還有一些慶幸。在她那種足以勾引任何男人犯罪的臉上顯得異常誘人。
周陽也不催他。就那麽靜靜的望著，等待傑西卡開口。
如此一過良久，美麗的魅魔才輕歎了一口氣。好看的撅了撅鼻子。
“我需要補充，您除了擁有不符合年齡的睿智以外，還有一雙銳利的眼睛。沒錯，我是想接近查理。不過卻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麽邪惡。不，事實上我根本沒有傷害你們的意思。”
“那又是為什麽？我不覺得我們有什麽值得你看重的。”周陽聳了聳肩膀。不以為然的說道。對於惡魔，雖然他並沒有不好的看法，卻也不會那麽容易信任。
在這樣的心態下。周陽望向傑西卡的眼神就有些怪異起來。對於這個從洞穴中救出來的惡魔，周陽雖然付出了巨大的代價才將其救醒。可實際上卻對她一無所知。惡魔的世界，不是周陽可以想象的。
房間中再次沉默了下來。時間一點點過去。周陽的目光卻始終那麽清澈。傑西卡突然長歎了一口氣。垂下了眼簾。
“其實，我隻是不想被拋棄而已……”
“哦？”周陽眉毛一挑，想不到會是這樣的回答。
“我是一個魅魔。人們都很害怕我。可是隻有我自己才知道。我才是更應該害怕的人。”傑西卡的聲音很低，樣子楚楚可憐。
“你能理解惡魔的世界嗎？那種弱肉強食，那種暴虐與殘酷。雖然我在你們眼中很可怕，但在那個世界，我隻是食物鏈最底層的一員。因為我們不錯的外表和多變的氣質。我們成了所有強大惡魔的玩物。聽說過地獄浪蕩者嗎？我就是她們的一員。”
“地獄浪蕩者？”周陽咀嚼了一下這個名字，搖了搖頭。
“嗬嗬……”傑西卡笑了。“那其實就是一個妓女組織。隻是對嫖客有要求而已。因為地位的低下，魅魔們自發組織起來，尋求強大惡魔的庇護。作為代價，我們的一切都必須服從對方。從某一種角度上說，我們和妓女毫無區別。”
“繼續……”周陽的目光黯淡下去，語氣卻依舊平靜。
“我被指派給一個強大的巴洛魔做玩物。但是我不想。就在這個時候我遇到了一個機遇。感覺到了召喚的力量。借著召喚我從地獄中跑出來了。所以我做了一點手腳。難道你以為召喚通道是那麽容易被打亂的嗎？不，那是我做的。是我親手掐斷了召喚聯係。在召喚完成一半的時候。”傑西卡悲哀的說道，借著房間的燈火，周陽可以看到她眼角邊的點點閃光。
“所以……你……”
“所以我被你們發現了。而且讓你們救了我。”傑西卡抬頭，帶著淚水露出了笑容。
“周陽，不管我是不是惡魔，請不要拋棄我好麽？如果可以，我真的，真的也想是隊伍裏的一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