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節 灰矮人的困境 （一）
刺耳的警報聲是那麽的尖銳。市場頓時轟動了。無數矮人都拿起了背上的戰斧四處尋找著敵人。很快就發現了周陽等人的存在。密密麻麻的立即圍攏上來。
氣氛越來越沉重，如此眾多的矮人，別說周陽他們隻有三個，就算是三百個也別想活著出去。要知道和愛好和平的矮人不同，灰矮人可是喜好爭鬥的。這麽多灰矮人，足以在一個照麵就將周陽三人淹沒掉。
但是，也僅此而已了。
紛爭並沒有出現，因為卡雷麵對氣勢洶洶的灰矮人群落，冷冷的說了一句話。
“你們，難道想重演三年前的獵殺戰嗎？”
三年前的獵殺戰？
出乎周陽意料的，聽到這句話，所有灰矮人突然都停下了。最先發現他們的那幾個矮人更是強行停止了前撲的動作，重重摔倒在地上。
“死亡毒蠍，你是什麽意思？難道還要和我們開戰嗎？”一個渾厚的聲音響起，灰矮人群突然一分，一個胡子花白的老矮人走了出來。長長的眉毛下，眼睛鮮紅如血。
“上一次衝突你讓我的三百個孩子失去了生命。現在又來威脅我，難道你以為灰矮人群落是可以隨意欺負的嗎？今天你既然被我們發現了就別想活著出去！我們寧可整個村落作陪，也要你這個黑森林最大的惡魔從此消失！”
“啊，長老說得對。我們灰矮人不怕死。讓這個惡魔消失！”
“砍斷他的頭，把他扔進地火中燒成灰燼。”
“對，還有他的同伴，一起燒死！”
聽到老矮人的話，整個洞穴一下沸騰起來。灰矮人們揮舞著手中的戰斧大聲咆哮。一個個露出嗜血的目光。聲音匯集到一起形成巨大的音浪。就仿佛海嘯一樣壓向三人。
不過麵對如此可怕的聲音，周陽等人卻沒有一個動容。卡雷依舊麵無表情，查理也依舊是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而周陽，則輕輕伸了個懶腰。
“卡雷，不要忘記我們是來吃飯的。我不喜歡飯前運動。”
“是啊，周陽說得對。卡雷，我餓了。趕快解決了吧。”查理也嘿嘿的笑著，雙手用力的搓動。望向灰矮人的目光，就仿佛看著一隻隻烤鴨。
灰矮人的聲音確實很可怕。但在查理這樣的戰士眼中，再多的數量也隻是蟲豸而已。卡雷不會怕，查理更不會。至於周陽，他早就不知道恐懼的含義了。
當然，兩人都清楚，既然卡雷敢把他們領到這裏就絕對不會出現意外。卡雷雖然外表冷酷，可卻是一個值得信賴的人呢……
果然，在滿天的咆哮聲中，卡雷再次開口了。一開口，就壓下了所有吵雜的聲音。
“你們，這是宣戰嗎？向我們黑精靈宣戰？”
“呃……”老矮人一陣語塞。剛才的氣勢再次弱上三分。
和黑精靈宣戰，是那麽輕鬆的事情嗎？要知道在黑森林中，黑精靈就是最大的霸主。雖然他們從來也沒有行使霸主的權力，卻沒有任何種族敢於反抗他們。灰矮人是也有獵殺的習俗，可是和黑精靈專業的獵殺隊相比簡直就是小孩子的玩笑。他之所以對卡雷恨之入骨，就是因為在上一次灰矮人的獵殺節日和黑精靈衝突了。三百個灰矮人獵殺者沒有一個回來，都被黑精靈割去了腦袋。
而他麵前的卡雷，可是曾經掌握了整個黑森林最強大武力的男人。老矮人開始的怒火，正是他仇恨的下意識反應。但是現在看起來，似乎不是那麽回事。
如果要毀滅他們，卡雷根本不需要和他們多說。死亡毒蠍可是一向以沉默中的殺戮聞名。
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巨大的錯誤。老矮人立時為之一變。微一揚手，滿天的喧囂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所有灰矮人都恭敬的退下。不過片刻光景，洞穴再次恢複到周陽等人剛來時的情景。
“死亡毒蠍，看來是我錯了。那麽好吧，按照黑森林的規矩，你可以在我的村莊中任意休息。但是也要遵守我的規則。如果我知道你憑借黑精靈的身份恣意妄為，不要怪我不講道理。”
“哼。”卡雷一聲冷哼。再不和老矮人說話。轉過頭麵對周陽和查理。
“可以了。我們很快就會得到食物和床鋪。但是要付錢。”
“沒問題。”周陽痛快的點頭，從懷中掏出了一個小口袋仍給卡雷。
“裏麵是五十金幣，應該足夠開銷了。”
“嗯。”卡雷沉默點頭。三人隨即向洞穴深處行去。
這一次，再沒有灰矮人對他們動手了。因為長老已經同意的關係。周陽三人很快得到了客人應有的待遇。在一間旅館中大快朵頤了一番。灰矮人的食物很粗糙，但是很實在。啤酒是大桶裝，烤肉是大塊的。豐富的食物很快滿足了三人的肚子。在美美的飽餐了一頓之後，三人終於獲得了一個溫暖舒適的房間和一張舒適的，幾乎可以讓人埋進去的大床。
一天的辛勞，三人此刻終於忍不住了。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黑森林的夜晚寧靜無比。沉睡的三人絲毫也不知道，就在同一個星空下，另一個地方的人正徹夜未眠。不是他們不想睡，而是沒有人敢去睡。
傑斯洛特城，帕尼侯爵府。
“你們這些廢物！！！”
“咣！”一個人影被狠狠的扔了出去，好像彈丸一樣撞到了牆壁上。隨著噗哧一聲悶響，人影口中鮮血狂噴。在他旁邊，還有同樣打扮的五個人正恭敬的單膝跪立。看到他淒慘的模樣卻都麵無表情。沒有一個人動容。
這裏是帕尼的府邸。掌管著暗焰騎士的男人所居住的地方。
“廢物！廢物！都是廢物！！”帕尼侯爵狂吼著，英俊的麵孔都有些扭曲了。
“一百二十個人。我先後派去了一百二十個人。我以為可以信任你們。卻沒想到你們給我帶回了這個消息。迷路的迷路，殉職的殉職！付出了那麽多代價卻連查理的一根毫毛都沒有摸到。你們也算是可以和聖炎齊名的騎士嗎？”
“侯爵……大人……”還在吐血的人影痛苦的呻吟著，露出恐懼的表情。不過卻一句求饒的話都不敢說。他很清楚帕尼侯爵的性格，如果這個時候乖乖認錯還有可能留條命，反駁的話絕對是死路一條。
可是這一次，不管他怎麽做恐怕都不行了。此刻的帕尼侯爵雖然外表依舊英俊，可是任務的失敗已經讓他憤怒到了極點。聽到手下的呻吟，他連眉頭都不皺一下，直接一抬手。一股強大的吸力頓時將那名手下從五米之外生生拽起，淩空攝入他的手掌。被他一把卡住了喉嚨。
“你，還有什麽話要說嗎？”
“屬……屬下不敢！”
“哼！”帕尼侯爵一聲冷笑。
“我看你不是不敢，而是什麽都敢啊……暗焰的規矩，難道你忘記了嗎？”
“屬下不敢忘記……”被他卡住喉嚨的人影劇烈的咳嗽著，一邊簡單的回答。“屬下之所以還回來……就是想……想把事情的經過稟告給大人……事後……自然任由大人處置。”
“這還差不多。”帕尼侯爵滿意的點了點頭。手指一張，那名屬下頓時摔倒在地。然後他再沒有管這名屬下，自顧自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沉思起來。
“查理，這個家夥的命還真大。居然被他逃進黑森林了。有那麽大的森林做掩護，再想抓他可就難了。”
“大人，也許我們可以再一次以陛下的名義要求他投降。想必以魔獅查理大人的忠誠，必然會乖乖回來的。”聽到帕尼的自言自語，前麵跪立的另一名屬下恭敬開口。頭部卻始終不敢抬起。
“哼。這不可能。”帕尼擺擺手，一臉餘怒未消的模樣。“這一次抓捕，已經用過這個計策了。查理雖然忠誠可也不是傻子，同樣的錯誤他是不會犯兩次的。而且，我這次請了雷喀大師出馬都沒有結果。為了不成為王都貴族的笑柄。這件事情就隻能由我們暗焰自己解決。”
“是。”屬下恭敬回答。再不敢冒然發言。房間立即安靜了起來。如此一過片刻，帕尼才再次皺了皺眉頭。
“其實，我現在關心的不是查理。查理雖然很強，可他的頭腦太頑固了。這樣的人不成威脅。我擔心的是那個把他從刑場救走的人。那麽龐大的波動和聲勢，雷喀大師居然說那不是魔法陣。王都什麽時候多出一個連雷喀大師都無法確認的強大法師？”
“嗯，這個問題必須馬上得到答案。你們去聖雷騎士團給我尋找一下吧。我要知道查理這段時間到底接觸了什麽人。如果我猜得不錯，相比那名神秘的法師，就是最近才和查理接觸的。”
“是，帕尼大人。”屬下們恭敬的回答，然後魚貫走出了房間。房間中立時隻留下了那個嘔血重傷的下屬。帕尼侯爵閉目沉思了一會，緩緩站起身。看也不看他一眼的走出了房間。
“嘎吱。”房門合攏。那名重傷的屬下身上突然爆發出一團黑霧，黑霧中，他的肉體活生生融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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