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夥伴 第四節
“不……”
出乎周陽意料的，小女孩的反應出奇強烈。一邊刺耳的悲鳴一邊拚命的搖頭。淚水從她的雙眼中流淌，頓時在臉上畫出了兩道清晰的痕跡。
“這不是真的！不可能！”
“什麽不可能？”周陽皺了皺眉頭，微微收了收雙手。其實他也沒有把握判斷鬼手和眼前的小女孩是否有聯係。隻是看出鬼手的偽裝而已。事實上他說得沒錯，眼前的這灘爛肉，正是在他剛進入幽靈酒吧時為他領路的那個小孩。雖然外形改變了，但是氣味卻出賣了他。
但看到小女孩激動的表現周陽卻有些遲疑了。對方的悲傷不像假裝，那麽她真的不知道鬼手就是那個小孩？
“不是真的。絕對不是真的！”小女孩還在嚎哭，突然抬起頭。手足並用的爬出了房間，一邊爬還一邊嘶喊。“小貝卡，不是你，絕對不是你！天啊……你到底在哪裏。快出來告訴我這不是你做的！”
小女孩爬的很快，周陽隻能默不作聲的跟在她身後。曲曲折折的在甬道裏拐了幾個彎，小女孩砰的推開了一個房門衝了進去。隨後，就是更加淒厲的悲鳴。
“小貝卡！！！”
加快走了幾步，周陽急忙衝進房間，頓時呆住了。隻見房間裏破爛的床上，一個小孩的身影赫然在目，可不正是前麵給自己領路的小孩？隻是此刻的他再也不能微笑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橫在他的脖子上，幾乎將他的腦袋切了下來。大量的血液從他的脖腔內噴湧，將床單染成了黑褐色。
深深的歎了口氣，周陽已經都清楚了。鬼手確實不是那個小孩。他隻是在自己來到酒吧之前就殺掉了那個孩子，並偽裝成對方而已。對一個經驗豐富的刺客來說這並不難。但卻非常有效。
難怪，在那樣混亂的酒吧前廳裏，這個小孩的目光還能如此敏銳。原來他根本就不是一個普通的孩子，而是鬼手。
周陽深深吸了口氣。如果對方在那個時候出手，自己恐怕還真就躲不過去了。這算不算是幸運？
小女孩幽幽的飲泣聲是那麽的刺耳。周陽默不作聲的走過去，輕輕的拍了一下她的腦袋。
“對不起……”
“不……不怪你。我知道，我都知道……幹我們這行的早晚會是這個結局。隻是我沒想到小貝卡這麽快就……他才入行幾天啊，就是為了給母親弄一點看病的錢。可憐的小貝卡，前天還說要賺很多錢給他母親買肉吃呢……沒想到……”
小女孩悲傷的訴說著，眼淚止不住的流淌。此刻的她，哪裏還有半點流浪兒大姐大的威風。那悲傷的模樣就仿佛真的失去了親人一般。雙手顫抖著，她緩緩給小貝卡拉上了被子。然後突然一咬牙。眼中寒光爆閃。
“好吧，既然如此。我也不打算為那些貴族老爺隱瞞什麽了。尊敬的法師大人。我知道你想要什麽。請跟我來。”
說完，小女孩抹掉眼淚走出了房間。周陽愣了一下，急忙跟了上去。
這一次小女孩沒有走多遠。隻是帶著周陽來到一個更加隱秘的房間，在牆上擺弄了幾下之後，後麵出現了一個密室。
“這些，請你拿去吧。”走進密室，小女孩直接將一個口袋扔到周陽麵前。
“這是？”周陽皺了皺眉頭。沒有立即打開。
“這是你要的東西。有關跳躍之刃小隊消失的原因。”小女孩冷冷的說道。臉上再沒有半點悲傷之色，取而代之的則是一絲陰狠。
周陽打開口袋，立即看到了聖雷騎士團副團長這幾天的生活記錄。在中間清晰的記載著他與鬼手交談的內容。
“聖雷騎士團……查爾斯……”
“就是他。”小女孩點了點頭。伸手從口袋中抽出了一張羊皮紙。隨手施展了一個法術，羊皮紙上頓時騰起了一個男人的影像。
“聖雷騎士團副團長查爾斯，七級戰士。主修戰爭技術。擁有很強的……”
“不用介紹了。我曾經和他一起戰鬥過。這些知道的比你清楚。”周陽打斷了小女孩的話。歎了口氣。
“說點有用的。為什麽他要對冒險小隊動手。就為了那幾千金幣嗎？”
“幾千金幣？”小女孩眨巴了一下眼睛。然後無奈的苦笑。“看來你還真是什麽都不知道啊。那麽你們護衛的那個人，你總知道是誰吧？”
“知道。聖炎騎士團，查理。”
“那好，如果我告訴你，聖炎騎士團之所以被定為叛逆，與這個聖雷騎士團的副團長有很大的關係，不知道你會怎麽想。”
“嗯！”周陽頓時臉色一變。
小女孩這句話雖然說得不夠明白，可以足夠表達很多意思了。既然對方是促使聖炎騎士團淪落的幕後黑手，那麽其中肯定有很多不可告人的秘密。而跳躍之刃小隊這次的任務是貼身護衛，難免有接觸目標的地方。為了防止秘密外泄，跳躍之刃小隊就有消失的必要了。
坦白的說，如果按照這個邏輯，就算沒有那幾千金幣的欠帳，聖雷騎士查爾斯也有覆滅跳躍之刃小隊的理由。因為在這個世界上，隻有死人才最適合保守秘密。
可是，為了一個就要死的人，查爾斯至於用出這樣的手段嗎？
“這你可錯了。在這個世界上有些男人，無論他處在什麽境地都不是可以小看的。這樣的男人是隻可仰望的存在。哪怕他隻是輕輕站在哪裏，也足以讓任何敵人膽戰心驚。很不幸，聖炎騎士團的團長查理正是是這樣的人。他曾經有一個綽號，叫魔獅。”
似乎看出周陽的意思，小女孩一派正色的說道。
“魔獅？”周陽眨巴了一下眼睛。回想起在車廂中見過的那個身影……
“沒錯，魔獅。聖蒂亞王國第一騎士團的團長，號稱如獅子般強悍的騎士。平生戰鬥無數，無一敗北。正是因為他的存在，聖蒂亞王國才會被其他帝國高看一眼。因為沒有人會願意在戰場上碰到那隻獅子。”
“這麽厲害？難怪查爾斯如此小心了。可如此厲害的家夥，查爾斯是怎麽扳倒他的。不要告訴我聖蒂亞的國王是一個傻瓜，能作出自毀城牆的事情。”考慮到這個世界的人不會理解成語，周陽把‘自毀長城’改成了‘自毀城牆’。
“那就不清楚了。這涉及到貴族之間的爭鬥。不是我這樣的平民可以接觸到的。不過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一點，那就是查爾斯也隻是一個傀儡。他背後還有更強大的手在掌控。而且他這麽小心，就是希望在後天不要出現變數。”小女孩咬了咬嘴唇。輕聲回答。
“後天？什麽意思？”周陽的眼中精光一閃，敏感的抓到事件的關鍵。
“你還不知道？”小女孩驚訝的望著他。“後天，就是聖炎團長查理的死刑之日啊。”
查理！？
死刑！？
周陽的腦海中，浮現起那個男人厚重的如山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