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冒險小隊 第五節
“啊……”托比張大了嘴巴，一下說不出話來。
周陽說得沒錯，在兩分鍾前，那裏確實是他所在的地方，而他也正是在矮人的身後觀看了周陽擊飛野蠻人的全部過程。隻不過和其他人不同的是，這個酒吧中，他是少有的幾個能夠看清周陽出手的人之一。
跳躍者托比，可不僅僅是一個盜賊那麽簡單。他更代表著技術與經驗。更擁有常人難以比擬的眼光。在馬卡傑裏方圓數百公裏範圍，跳躍者托比的名字，就是盜賊之王。
“你真是讓我吃驚。”托比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將那杯幾乎和他半人高的大杯麥酒抱到胸前，以掩飾那一絲尷尬。“小夥子。沒想到在那麽多人中你還能注意到我。而且同時還在麵對那個野蠻人的糾纏。哦，愛瑞芬在上，難道你擁有著蒼蠅的眼睛？”
“唔，這不是一個好比喻。”周陽皺了皺眉頭。然後玩弄著手中的水杯。“其實這並不困難。隻要保持一個冷靜的心態就行了。你知道，我是一個法師。我的身體不能經受打擊。在這個危險的場所，我必須為自己留一點餘地。我可不想被一支來自背後的箭射死。”
“精辟的發言。”托比咕嘟一聲吞下一大口酒。豎起的大拇指。“所以為了保持清醒，你隻喝清水？”
“您也擁有一雙銳利的眼睛。”周陽不露神色的誇獎了對方一下，間接認同了對方的話。
“嗬嗬。”托比笑了。
“看來我遇到了一個很古板的年輕人。為了保持冷靜，連日常的生活都如同苦行僧一般。我就奇怪了，難道所有法師都這麽病態嗎？喝清水，在深冬用冰水洗臉，讓我想想，你們還需要什麽來維持那份冷靜？”
“這並不重要。”周陽笑著搖搖頭。“重要的是那確實有效。”
“說的沒錯，”托比眨巴了一下眼睛，似乎也不願意在這個話題上繼續下去，而是換了逐漸收攏了臉上的笑容。先是左右看了一眼，見沒人注意到自己才突然壓低了聲音。
“那麽小夥子，現在有一樁大買賣找上你了。相信我，它的收益非常棒。如果不是我們大部分人手都齊了，就差一個法師。我也不可能拖到現在了。見鬼，最近馬卡傑裏的法師越來越少了，讓我連個值得信賴的隊友都無法找到。”
“哦？”周陽眉毛一挑，眼中似乎隱藏著些許笑意。“那麽你就認為我值得信賴麽？隻憑借這短短的接觸？”
“當然，這是毫無疑問的。”托比得意的挺起了胸膛，自信的說道。“不要懷疑一個老盜賊的眼光，因為那等於懷疑你自己。從你走進門口我就開始注意你了。你打飛那個野蠻人使用的是法術默發吧？很普及的技巧，但是很少見人用了。他們大多喜歡一些加強法術威力的超魔。卻不知道在很多場合，也許平時不起眼的技巧才是最合適的。還有，你能在無數客人中發現我的窺視並記住我，這難道不能說明你的仔細嗎？這對於一個冒險小隊來說才是最重要的。當然，還有一個原因就是，除了你以外，我真的真的沒辦法在馬卡傑裏再找到一個法師了。”
“哈哈哈哈。”聽到托比最後一句話，周陽開心笑了起來。“說了這麽多，這恐怕才是你最重要的原因吧？”
“嘿嘿。”托比奸笑著揉了揉鼻子，倒也不介意被周陽揭破。因為這才是他能夠在這片土地上混了這麽長時間還沒有死去的原因。在執行任務前總是做好最充分的準備，他是一個合格的隊長。
“什麽樣的買賣？陽光下的？還是黑夜？”
“哦，不是你想象那樣的。”托比一愣。然後趕緊擺手。
“小子，看來你還真不理解冒險者的含義啊。我們的買賣是不分違法不違法的。隻分是否值得去做。不過這一次我們並沒有違反規則。具體情況麽，你沒有加入之前是不能告訴你的。”
“哦？”周陽眯起了眼睛，手指看似無意識的在水杯上滑動。
他在思考。
其實作為一個初來架到的人，周陽對這個世界的經驗遠不夠班。能夠在托比麵前對付了這麽長時間，靠的就是他遠超本地人的見識和眼光。在他想來，無法摸清對方目的的時候，最好的辦法無疑就是裝傻。
但是，一旦對方亮出了真正的目的，也就到了攤牌的時候了。
周陽可以肯定，托比口中所謂的一個小小冒險，絕對不是能夠輕鬆完成的。說句更誇張的話，他甚至可能會為此丟掉性命。不然，對方也不會因為隊伍中缺少一個法師而準備了這麽長時間。更提出如此誘人的條件……
輕輕的將杯中的清水一飲而盡，清涼的感覺頓時讓周陽心頭一清。本來自己不就是為了追求冒險經驗嗎？既然有上好的機會送上門來，為什麽不抓住？想到這裏，他笑了。
“說說報酬吧。”
“五十個金幣。”看到周陽這麽回答，托比的眼中頓時掠過一絲喜色。他知道，這就是答應了。
“還不包括冒險獲得的提成。也就是說，如果冒險有了收獲。每個人都會獲得屬於自己的那一份。如果你擔心危險，也可以事先寫下遺囑，冒險結束後小隊成員會將那部分送給遺囑指定的人。”似乎怕周陽不答應，托比又解釋道。而直到這個時候，他才露出了些許急切的心情。畢竟他在馬卡傑裏尋找了很長時間才碰到周陽一個法師，如果周陽不同意的話，他恐怕就麻煩了。維持一個小隊的成員規模可是要花錢的。他每天都在消耗金幣。
不過他想錯了。這個報酬對於周陽來說，已經不止用優厚來形容了。事實上，周陽直到現在還沒見過那麽大的一筆錢。五十枚金幣對於他來說簡直就是天文數字。偏偏他的法師職業還是最消耗金錢的職業。
不答應？才怪。
“很不錯的報酬。”周陽的臉上浮現起溫和的微笑。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那麽從現在開始，我應該叫你老板了？”
“叫我托比吧。那樣更順耳一些。”半身人得意的笑著，然後一下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在周陽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出現在他的旁邊，拉起他的一隻手。
“走，我帶你去看看小隊的其他成員去。相信我，在即將到來的冒險中，他們一定是你最堅強的盾牌！而你，就是我們最鋒利的矛！”
“啊！”周陽一驚，想不到這個半身人盜賊會如此著急。口中急忙道。“呃，也不要報以那麽大期望了，其實我隻是一個低級法師。”說話間，人卻被托比直接拽向了酒吧的後門，在那裏，一個黑漆漆的門口大張著，就仿佛一直怪獸的嘴巴……
冒險者工會的酒吧真的很大。他們一路上穿過了三個客廳，七條走廊，還有一個大規模的下旋樓梯。周陽才跟著托比來到了一個不大的房間前。這裏已經是冒險者工會的地下了。托比好像做賊一樣在門上敲擊了幾下。門一打開就拉著周陽閃了進去。
“嗯，不要驚訝。這裏是冒險者工會的高級套房。你沒見過很正常。隻有最優秀的小隊才有使用這裏的資格。”托比快速的介紹著，然後把周陽往身前一推。“好了，小夥子，來見見你的隊友們吧。”
“這……這個……”周陽靜靜的站著，心中微動。
隻見不大的房間中，一共就隻有兩個人。或躺或臥的。一個矮人戰士，正是自己剛才在上麵看到過的那個揮舞錘子比自己還大的家夥。他就懶懶的躺在房間的角落裏，懷裏還抱著一個巨大的酒桶。
另外一個則是身材魁梧的有些可怕的大漢。一身卷曲的汗毛充滿了暴力傾向。他的身材太高了，在這個房間中居然無法站起來。隻有窩在地上，用方潔白的絲巾在仔細擦拭著手中的雙手巨斧。周陽注意了一下，光是那柄巨斧都比他人還高。鋒利的斧刃，在燈光下反射出冰冷的寒光。聽到托比和周陽進來，他連眼睛都沒有抬一下，分外的專注入神。
“好了！夥計們！”托比在周陽的旁邊拍了拍手。“都起來吧，看看我給你們帶來了什麽人。一個法師！還是一個非常不錯的法師。哈哈，歡呼吧，有了他，我們的力量就更加強大了，我現在覺得去屠一頭巨龍都沒有問題。咦，怎麽少了兩個人。美娜和力奇呢？”
托比的話音是那麽的大，可是房間裏的人卻依舊沒有變化。同一時間，周陽的瞳孔卻猛然開始了收縮。
因為就在這一刹那，他突然感覺到從頭頂傳來一陣刺骨的冰寒，讓他連寒毛都豎了起來。
“嗡！”上方一聲弓弦輕響……